话说孤离离了战菀,走出小夜城。此地离家还有七十多里,本来应该雇辆马车,但孤离身上没有多少钱,想到家中贫穷,也应节俭,这七十多里路,对于已是五品战生的他来说,加快脚步,天黑也应能够赶到。这样一想,便加快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村子——芳草堤的方向前行。
此时已经是寒冬时节,北风呼啸,刮得人脸生疼,天上阴云密布,如铺了厚重的黑毯。孤离裹紧衣服,脚步更快了几分。
当时来战菀时,乘坐马车,而且是黑夜中前行,因此孤离对路径也不十分熟悉,只得边打听边走。走出十多里地,离小夜城越远,路上行人越少。此时北风更烈,天空竟然飘起雪来,扬扬撒撒,如蓝灵花飞舞,只是颜色不同。
孤离来到一处岔路口,左看右看却不知该走哪条路。此时路上除了孤离,一个行人也没有。正在踌躇之际,却听一声凄厉鸣声传来。孤离抬头看去,但见雪花飞舞的半空中,一只白色大鸟正在盘旋。此时北风极烈,雪花乱飞,那鸟却似乎根本不受影响,稳稳在空中盘旋。片刻后,那白鸟突然如一块石头向下急坠,落入小山丘的另一边。孤离正要过去看个究竟,那大鸟却突然又飞了起来,叫声更加凄厉。如此数次,孤离心中奇怪,爬上小山丘,要看个究竟。
在雪花飞舞中,孤离爬上山丘。只见山丘另一边此时正有两个人,每人右手持兵器,左手各抓一只小鸟,一白一红。那空中白鸟身下已受了伤,鲜血将白色羽毛染得一片殷红,但它不顾伤势又一次俯冲下来,直向二人袭去。孤离细看,但见那白鸟去势极快,将近那二人时,地面的雪花被那鸟的翅膀扇得四散飞舞。那二人被这鸟的翅风压得直不起身,只得紧靠一起,共同以武器向白鸟击去。
白鸟却不避不闪,只一爪,便将二人兵器荡开,险些脱手。但那二人却身手矫健,着地一滚,便避了开去,这么一来,那大鸟的冲力被化解,只得再次飞上半空,盘旋不止。
此时抓红鸟那人说话了。北风猛烈,孤离正处在下风,虽然距离较远,但却听得清楚。只听抓红鸟那人道:“不如我们放了这小的吧,那老的太难缠了。”另一个抓白鸟的人道:“你以为放了小的,那老的就能放过我们,这种灵鸟最具灵性,也最会记仇,就算我们放了小的,老的也会一直缠着我们。”抓红鸟的道:“真是骑虎难下啊,当初我们就不该打这小鸟的主意,都是你。”抓白鸟的人道:“我怎么了?当时老鸟又不在。这种灵鸟体内像灵者一样有灵晶,传说只要吞了这灵晶,便能修炼灵力,比我们这破战力可强太多了。”抓红鸟那人道:“这传说我看太不靠谱了,如果真这么简单,大家都去抓这种灵鸟了,怎么到现在没听说有战者突然修炼灵力的。”另一人道:“现在我也不信了,可有屁用,那老的已经缠上我们了。”抓红鸟那人想了片刻,道:“既然这鸟有灵性,我们不妨这样……”这时风向突变,下面的话孤离却未听清。
只见那大鸟又一次俯冲,速度极快。那抓白鸟的人突然将手中小鸟举起来,只听那小鸟急促地叫了几声。原来那人手中用力,似乎要将小鸟捏死。
那大鸟正在俯冲之时,见此一幕,竟突然变向,转而又飞上空中,在如此高速俯冲时,突然变向,这一下极是不凡。
那抓白鸟之人见以小鸟之命威胁大鸟,竟然奏效,不禁大喜,下一次大鸟又袭来时,二人故技重施,那大鸟又一次折向空中,鸣声更加凄厉。
孤离心道:这大鸟虽然有灵性,终究不如人狡诈。这大鸟已然受伤,时间一久,定然不支,该当帮帮那大鸟才是。当下走下山丘,来到二人面前,道:“你们快将小鸟放了。”那二人先是一愣,当看到孤离只是八九岁孩童时,顿时放心不少,道:“小朋友,看你身后背剑,你也是战者吧,来帮帮我们,将这大鸟杀了,如此天寒地冻,将它杀了吃肉,岂不是美事?”孤离还是那句话:“将小鸟放了。”
此时那大鸟在天空已是摇摇欲坠,不时有鲜血滴下来。那二人见此,也不理孤离,只是紧张地望着空中大鸟。
孤离见此,道:“你们再不放了小鸟,我就要打你们了。”那二人道:“你个小屁孩,快滚蛋,要不然等老子收拾了那大鸟,便来收拾你。”
孤离此时再不多说,抢前一步,回龙掌向二人腹部袭去。那二人一来只注意空中那大鸟,并未防备孤离,二来也未想到他真敢向自己出手。如此一来,竟然被孤离一击得手。
那二人初时想:你个小屁孩能有多强,我们可都是一品大战生。而下一刻,二人竟然直接瘫软在地,眼里满是惊恐,他们想不到,如此一个小孩,爆发出的战力竟然如此强大。
孤离从二人手中接过小鸟,小心地捧在手心。但见两只小鸟,肥嘟嘟地极是可爱,红的火红,白的雪白,不禁有些爱不释手,不忍放下来。但想到大鸟此时正在担惊受怕,便要将小鸟放下来。
此时天空那大鸟又一次哀鸣一声,翅膀扇动几下,终于再也无力飞行,直直掉了下来。四周的雪花被渐得四散飞扬。孤离忙将两只小鸟送到大鸟跟前。
此时孤离才看清,那大鸟几乎有三米多高,虽然已是重伤,仍双目如电,顾盼生姿。那大鸟见孤离将两只小鸟送来,眼里满是关切,对着两只小鸟叫了几声。那小鸟见了大鸟,都叽叽喳喳,如同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片刻后,大鸟将嘴一张,吐出一个发着淡淡白光的圆球,而后那圆球一分为二,化为两个,大鸟叼着两个圆球,分别送到两只小鸟嘴中。孤离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而那二人见后,却是两眼放光,因为他们知道,这便是灵晶。
那大鸟将灵晶分食两只小鸟之后,又叫了几声,而后看了孤离一眼,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孤离见此,泪水也在眼中打转。
那雪纷纷扬扬,片刻之后,已落了厚厚一层。孤离打算离去,见大鸟已死,两只小鸟无人照料,只得将两只小鸟抱在怀中,一脚深,一脚浅地行去。
那二人看着孤离背影,眼里满是不甘,他们牢牢记住了这瘦小身形和他背上那把剑。
孤离不知道,正是这一次,给他的将来带来无尽的遭难。
这正是:宁与君子动手,莫与小人动口。不知后事如何,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