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晴已经拜过了,正四处观望,她是心怀疑虑而来,因此看得格外仔细,牡丹苑里来往的下人们虽少,但守卫很多,几乎是随处可见,偌大的前院空空荡荡,这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侯,如火的阳光直射在白色的地面上有些刺眼,白安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花亭还在,藤架还在,石桌石凳还在,墙根那一溜排的萱草还在,少了什么呢?
花!是那片牡丹花,几乎占了半边院子的牡丹花不见了,连泥土都被白色的小沙砾盖住了,为什么把花全拔了?牡丹苑究竟出了什么事?丽妃究竟出了什么事?
正胡乱想着,墨展绰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拜过了就回吧。”
“好。”白安晴低声应着,回到大厅里叫梦蝶,两顶轿子晃晃悠悠又回到东苑,在路上的时间倒比她们在牡丹苑的还长。
梦蝶下了轿,先行告退回后院去了,墨展绰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转过头问白安晴:“你要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白安晴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见墨展绰朝月洞门呶嘴,才恍然大悟,知道他指的是梦蝶那事,便把梦蝶的意思大致说了一遍。
墨展绰听了半响没说话,白安晴有些嗫嗫不安:“相公,上次那事已经让相公为难了,所以这次我没答应她,只说看王爷的意思。”
墨展绰答得干脆:“行,我去办。”
“可别勉强,皇上倒底是皇上啊!”看墨展绰答得那般干脆,白安晴更不安了。
“这事挺好办的,”墨展绰看了她一眼:“只是,你舍得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屋,白安晴接过香果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说:“既是她自已的意思,舍不得也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命宿,她大了,有些事可以自已决定了,我不能一直左右她,她图的不过是个安稳,再说皇上是人中龙凤,既然看上了她,想必会对她好的。”遂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倒底是入了宫,担心总是会有一些的。”
墨展绰点点头,又问:“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白安晴咬着唇,表情怯怯:“可以问吗?”
“嘿!那副表情装给谁看呢?”墨展绰没好气的瞪她:“问吧问吧,你这一肚子的问题要不问出来,还不憋坏去。”
白安晴清了清嗓子,真的问了:“丽妃姐姐倒底是怎么死的?昨晚不是相公送她回去的吗?她说什么了吗?怎么灵堂里那么冷清?那么多守卫又是干什么?倒底出了什么事?”
墨展绰笑了:“你问题真多。”他也喝了口茶:“她家犯了事,满门被抄,姐姐在宫里也死了,父亲叔父都关在大牢,估计她一人独活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便寻了死了。”
原来是这样,突遭家中惨变,一时接受不了寻了死倒也说得过去,但白安晴总觉得墨展绰说得有些轻描淡写。
“可是,可是相公你不是对她——”白安晴期期艾艾。
墨展绰明白她的意思,将她一搂,嘴角在笑,表情却很认真:“除了你,我谁都没放在心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