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的会议室里,爱莉卡和伊凡商谈到了深夜,这位在执政上多有建树的英明皇女此时对伊凡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我明白了,只要是能对整个计划有帮助的地方我都会尽力帮忙,但接下来就只能让你孤军奋战了。”
“陛下不必担心,我对这个计划有着十足的信心,一年之内……不!半年之内我就能初见成效,届时守旧派们恐怕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我对你非常有信心,期待你能获得最大的战果。”
“多谢陛下的赏识,时候也不早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我看今晚你就住在皇宫里,我听说很多人对你的伯爵身份抱有疑问,这方面是我没有做好,所以明天我打算在皇宫里给你正式授勋。”
“这……”
伊凡迟疑了片刻,接着回答道。
“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授勋仪式还是免了吧,这样更会惹人注意,对于我的身份能低调则低调,否则对皇室的声誉会有影响。”
“可是你的伯爵身份不能就这么一直遭人怀疑下去,而且能够证明身份对你的计划也会有帮助。”
“陛下只要下发通告,宣布有我这个伯爵存在就可以了,毕竟这个身份只在一部分人当中有效,而且刚才那场宴会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宣传了。”
“那赏赐呢?你真的就打算要几座矿山的开采权就可以了吗?封地和宅子呢?”
“这些就足够了,陛下也许不了解我的性格,我想要的东西都喜欢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取。况且现在帝国正处于艰难时期,其他的东西我也不好意思伸手去要,封地宅子什么更没必要,我是个常年四处奔走的人,有那些东西也没时间去住,更没时间去打理,也许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会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来,但绝不是现在。”
看着伊凡认真的样子爱莉卡也不再追问下去,但她脸上却流露出在一个统治者的脸上绝不该出现的哀叹神色。
“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过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我真觉得羞愧,对于你这么一个功臣居然连赏赐都拿不出来,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和我女儿在位一天,随时都能兑现对你的承诺。”
“多谢陛下!”
伊凡最终还是谢绝了爱莉卡的挽留,甚至放弃了与莉莎最后的见面机会。莉莎现在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成为了牵制弗雷德里克的一枚重要棋子,只要莉莎一天还在皇室手中,那么弗雷德里克就无法与隆吉尔联姻,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们父女的一种保护。
不过伊凡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在半年之内有所建树的话,恐怕在隆吉尔倒台之前莉莎都无法获得自由。虽然这件事与莉莎本身没有任何关系,但政治就是政治,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所以伊凡才会自告奋勇地承担下改革的重任,这样一来起码皇室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好好照顾莉莎。
结束会面的爱莉卡下令用自己的皇家马车送伊凡返回酒店,一来表示对伊凡的重视,二来也能体现出他的身份地位,让人无法再小看这位年轻的伯爵。
送走了伊凡之后,爱莉卡并没有去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就仿佛罗德西亚境内的那场袭击从没发生过一样。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不但没有公开这次袭击事件,还将众多护卫的死讯隐瞒了下来,并且照样把薪俸发放下去,只不过是直接发到家属手里而已,至少现在还不能把公主遇袭的事情泄露那么一星半点。
也许是爱莉卡早就做了安排,莉莎跟随车队来到皇宫之后便被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庭院里,这将是她往后一段时间所要居住的地方。
看到爱莉卡深夜还亲自来访,莉莎连忙半跪行礼,爱莉卡则挥退左右,房内只留下她和莉莎两人。
“陛下!”
“起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是!”
莉莎起身后退到一旁,爱莉卡在沙发上坐下后也示意莉莎就坐,接着开门见山地谈起了今晚的事件。
“知道我为什么要插手干预你父亲的招亲过程吗?”
“我想应该不光是为了伊凡。”
爱莉卡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
“那你知道你父亲和格雷厄姆的父亲交往过甚吗?”
“知道一点,母亲有跟我提起。”
“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一年之前还是主要的竞争对手,可这大半年过来却变得十分亲密,而且还不顾一切要让格雷厄姆获得胜利,甚至不惜得罪众多政、军、商界的名流,你就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吗?”
虽然爱莉卡问出了一连串的实质性问题,但莉莎却没有丝毫动容,甚至有了一种早已知晓的感觉。莉莎略微停顿片刻,之后回答爱莉卡说。
“不瞒陛下,其实我跟伊凡这么久也学会一些分析和判断,对这次父亲的异常举动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招亲只不过是个幌子,目的还是想与隆吉尔联姻,母亲也曾说过,无论怎样,最后获胜的一定会是格雷厄姆,让我趁早忘记伊凡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布莱德曼完成这个计划?”
“我也考虑过自己是否能再继续跟着伊凡,我深知父亲的脾气,就算没有我的存在他也会和隆吉尔继续联合,他们想要进行的某种图谋一定会和伊凡现在所提倡的经济体系完全对立,帝国需要的是伊凡而不是父亲,到最后父亲一定会输,到那时我的立场又该如何?”
“所以你就想做一个乖女儿然后放弃对伊凡的爱是吗?”
“我不想连累伊凡,他的前途是光明的,但我们一家也许很快就会沦为阶下囚,我的父母对我虽然管教比较严,但他们都很疼爱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孤单地走。”
“还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没想到这么愚蠢。既然劝不动父母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他们?你知道吗,伊凡今天不见你并不是因为他对你失望了,而是赶回去制定应对计划了,他从始至终没有责怪你一句,而且现在还打算连同你的家族一起拯救。”
听到这里的莉莎内心明显动摇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知道他一直很为我着想,宴会上也是,他宁可把大众的愤怒往自己身上引也要保护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他,现在是,将来也是,但有些事不能强求……我很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也很感谢陛下和公主殿下为我所做的一切。”
说着莉莎便起身施礼,以此表达内心对爱莉卡的感激之情。
爱莉卡对莉莎的固执有些无奈,但她并没有对莉莎有什么想法,毕竟自己也有一个女儿,为人父母的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听话孝顺呢。
爱莉卡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但在临走前还是说了一句。
“伊凡托我转达一句话,相信他,给他半年时间,他会把你和你的家族拯救出来的,以恶魔的名义起誓。”
接着爱莉卡便离开了房间,并对守卫庭院的护卫下令。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所庭院,我要你们确实保障莉莎小姐的安全。”
“是!陛下。”
打从登上马车的那一刻起,莉莎就交出了召唤驱动铠用的胸针,没有任何武装的她显然是无法逃离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而且她也不打算这么做,也许莉莎认为当一只笼中鸟更幸福吧。
莉莎被软禁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布莱德曼家,但面对皇室的‘关照’,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而隆吉尔家却一改先前的高调姿态,在联姻问题上采取了冷却处理,就连布莱德曼的会面要求都很干脆地回绝了,想必是知道了皇室已经对他们的联合开始关注,于是明哲保身的心态便显现了出来。
但事情的严重程度远不及于此。继隆吉尔之后,不少于曾是布莱德曼家的生意伙伴也开始渐渐疏远,不仅是弗雷德里克在生日宴会上的表现感到失望,更是因为他公正无私形象的崩坏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再加上皇室的出面干预,谁都能看出布莱德曼家的生意经营即将进入一个冰河时期。
可想而知,一旦他们知道莉莎被软禁的消息,这些生意伙伴一定会彻底断绝一切与弗雷德里克的生意往来,那么弗雷德里克这二十年来的苦心经营就将彻底瓦解。
就在整个帝都商界都还在为这些事情闹腾的时候,处于相反方向的伊凡享受着截然不同的待遇。爱莉卡与艾米莉亚的高调支持和宴会上的出色表现,让这位年轻的伯爵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帝都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各种传言迅速散播开来,甚至出现不少登门拜访的达官显贵,就连伊凡所居住的那间酒店都表示伯爵入住可以享受半价优惠。
不过伊凡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烦人的琐事,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实施自己的扩张计划,但现在最缺的不是时间而是人才,他不可能什么事都去亲力亲为,这样太没效率了,于是他想了各种办法,包括挖墙角在内。
就在伊凡忙着让财政部查验自己的运作资金,并给新公司进行注册时,辛德瑞拉和希娅却在忙于应付那些登门拜访的宾客,她们两人也从最初的侍女变成了伯爵大人的贴身秘书,并详细记录下所有宾客的身份与其他细节,好让伊凡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