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光暗同源2
周卓的小手2015-10-29 22:063,921

  “莫折虎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投了慕容鲜卑?回答我,叛贼!”

  “她不是逃了?出了什么事?”

  “叫她停下来!抓住她”她们睁大了双眼,紧盯着虎儿,然后开始一步步追上来。同时向虎儿喊着什么。但嘈杂的噪音让虎儿什么都听不清楚。

  恐惧让虎儿紧咬嘴唇,但她仍然不停地前进着,并竭力加快自己的速度。

  如同金色的迦楼那,眼睛锐利的阿修罗是军中游弈的庇护者。饮血之主助我。虎儿喘着气,想从女武士们身边跑过去。听见身后有人喊着她,但她听不见到底在喊什么。

  “轰。”猛然间,一群鲜卑武士张着多毛的大嘴、咧牙狂吼,川流不息的鲜卑步槊涌上来,冲开了女武士的阵列。虎儿眼前挥舞着死神镰刀般明亮的钢质轨迹。

  “我是因陀罗克敌制胜的魔轮,我是能将敌人劈为两半的战斧,我是能杀死背叛佛法之人,状如波浪的刀,我是能斩透一切的利剑,”四下一片战吼,大惊失色的虎儿举着刀仗,笨拙地大吼,竭力劈杀。

  鲜卑甲士冲入坞堡这么深的坊巷了了,一想到这里,虎儿禁不住浑身颤抖。如果钦文道止看见自己悉心教授的招式被虎儿使用得如此难看,一定会疼心不止。面前熊一样鲜卑甲士轻易地就躲开了她的攻击,但它也撞到了另外两个鲜卑甲士。

  突然间,增援而来的十几名女武士冲到虎儿身边,并朝鲜卑甲士扑了过去。她们都是身披重甲,手中都握着长槊。鲜卑甲士身上重甲与钢铁矛尖摩擦刮割,发出崩裂的巨响。步槊劈里叭啦的相互擦击根根断裂,鲜卑甲士发出临死前的哀嚎。无数木屑和漆片迸溅,铁矛尖象活蛇似的向前推入皮革和铁甲里面,随着血雾蓬飞,槊尖血淋淋地从甲士身后上露了出来。

  战锋队后面没披甲的侨郡胡洛真们立刻转身就逃。弃槊抽刀的“杀男人者”们紧追在后,吼叫声和呼嚎声充斥在整个坞堡里。

  钦文道止!

  虎儿转身向城堡更深处跑去,沿途经过的地方都悄无声息,只是偶尔能看见一具鲜卑甲士或女武士的尸体。

  钦文道止的门打开着。当虎儿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钦文道止和两三个女武士站在一堆尸体中,全身血淋淋的,不知是谁的血。

  “贵人”莫折虎儿问:“女主人?发生了什么事””。道止脸无表情地盯着她,就象不认她一样。

  “死了,”钦文道止沉重地说:“我的宿卫全都……死了。”

  一片死寂,只有人在抽泣着。

  钦文道止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已经滑下到唇边。“老天……死了!”她几乎要哭出来了。睁开红红的眼睛,环视了一下:“死了!全都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她整个人都软了,挨着墙无力地滑下来。莫折虎儿抱着他的女主人。

  “女主人,你受伤了,伤到哪里?帮我把她的甲脱下。” 虎儿惊恐向四周的求救。

  莫折虎儿看到钦文道止伤口却像破纸皮似的裂开了,还有那血淋淋的皮肤,那个深深的、难看的创伤。

  钦文道止抓住莫折虎儿的手,阻止她继续做,“没用的。”“这……”她咽着喉咙,“这从背后刺我的”。她指着蜷在血泊中的一个人。

  钦文道止生气地皱起眉看,指着地上的人,虎儿的脸色灰白。突然她放开手中的刀槊,掉到地上。刀槊叮叮当当地滚动,但却无人去捡起它。

  那是遗姜!?看她怪可怜,莫折虎儿从乞鱼提手中救她回家的遗姜。

  莫折虎儿眼前一暗,象天黑了似的,哀求什么似的说:“阿妹啊!你看我救了你的,我们又没个投奔处,才投你的,你为什么害我啊?”

  遗姜看着她就害怕得发抖,说:“好阿姊哩,是你……你害我啊!隔壁老亢家藏了个人,前个早上连老亢孙子一齐砍了。老……老亢家女人奶子都割喽,肠子流了一地……你……你不走,我可背不起这个祸啊!”莫折虎儿说不出话来。

  遗姜还在央告说:“阿姊们啊!你看我一家子跑散了,不听他们的就没个地方存身,你们饶过我吧!” 原来慕容的乞万真盘问出钦文道止在这坞壁,遗姜害了怕,就带路从秘道潜入坞壁了。

  遗姜怕得不行,直着眼睛,想爬过来抱她说:“好……好阿姊,我也是给乞万真逼得没办法!你……你可别说我狠心……”她一面流眼泪,一面去摸虎儿,莫折虎傻了一般,眼里转着泪花儿,呼呼哭着坐倒在地上。

  虎儿缓过劲来:“女主人……那些步槊在外面吗,来了不少人,我抱你走呕?”

  钦文道止摇了摇头。她喘息着,想说什么,但从口里流出的只是血液和唾液她再次垂到墙边,却更用力扡紧抓着莫折虎儿的手。终于,随着喷涌的血水,她喊出声来:“我完了,我即将赶到至尊阿修罗身旁,去迎接末日之战了,莫折虎儿!我留世间的姊妹将会孤身一人,无人护持吗?”声音却出人意料的清晰连贯。

  虎儿打了个哆嗦,她不知道自已是该笑,还是该哭。“我不知道!我己经离开灵风台了,女主人,“欧约尔帕塔”与我无关了,我不再是大单于的女武士了,我不是了?”

  钦文道止银白的眼晴里的火焰变得更加炽烈,她一只手抽搐着抓住虎儿领囗,“不是为了灵风台,不是为了大单于!莫折虎儿!我告诉你,只要一个女人举刀发出怒吼,为自己而战,“欧约尔帕塔”就活着,只要还有一个女人,为了儿女披上重甲,成为战士,“男人的女主人”就还活着。我即将回到至尊阿修罗身旁了。莫折虎儿!我留世间的姊妹在战场上会孤立无助吗?会独自面对这世道吗?莫折虎儿!你会帮我看着姊妹们吗?”

  虎儿在笑,她全身都因之而颤抖,她能够感觉到泪水从胳颊滚落。这太疯狂了,太疯狂了!但她无法自已。拔出铁刃割掌立誓:“钦文道止!你留世间的姊妹不会孤立无助的,我立誓,我的女主人,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以我子孙之名立誓,我莫折虎儿!决不变心,永远永远,“欧约尔帕塔”对我无论怎样,我绝不变心;绝不为他人所引诱;绝不投靠其他人;绝不与变心之人沆瀣一气;绝不对“男人的女主人”做任何坏事。若心迁变,怀奸反覆,神明鉴之,同于羊狗。有违誓者,男女秃癞,六畜死,蛇入账。”

  “记得你是谁?记得……,我们崇拜死者的灵魂,那些勇者的英灵!”钦文道止审视着她的脸,然后,点了点头,她伸出的手垂了下去。“站在你身旁!”她说,象一声叹息。

  传说在英雄时代,产生了英雄灵魂(fuavasi),人们说英雄灵魂和一般灵魂不同;它们是女性,有翼,住在空中,只要世人诚心祈祷,就会骤然前来帮助她们的同胞。

  当水从世界之海流出时,就有成百,成千,成万的英灵涌上前去,为她们的家乡,她们的村庄,她们的部落,她们的国家而战获得水,然后将水赶到云彩里去,化而为雨。这些英灵保佑她们的家人多子多孙;站在各自的后代一边,为他们而战。

  莫折虎儿跪倒在她忠心的女主人身旁,那个教过她击技的女人的旁边,像一名武士一样举起了她的手。

  当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荒伧女孩,刚来到灵风台的时候,这个男人般強壮的女人,用她那银色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女孩。

  我教给你艰苦的修习,残酷的击技,毫无优雅可言。你将得不到任何女人渴望的一切。你唯一能有的便是你一起征战的姊妹的尊敬,你要放弃家人,而取代这些的将是横刀、长槊、弓箭,你要这些吗?小阿姊?

  “我要,”莫折虎儿如今说着就像当初立誓一样。。“我要你站在我的身旁!,我的女主人,”

  钦文道止的脸因笑而变的歪曲——并非疼痛,而是因为坚毅不屈,她眨眼,想说什么,但象剑锋被折断一样,她双眼中的生气被生生抿灭了,莫折虎儿心中有什么东西同时被毁灭。它随着那个创造它的人一同消失了。

  “我们说过:日,月将死;我们说过:它们将无力起落吗?如果有力就不要再升起吧!;我们说过:我们自己比日月更高。

  仁慈是阿修罗之印;虔诚是日月之印;恐惧是战神之印;智慧是先知之印;我的天神!把我的心从四种天神之印中分离出来,从他们的护持中避开。

  现在,我的天神!我们祈求从罪孽中解脱,请饶恕我们的罪过吧!”莫折虎儿祈祷说,眼泪哽咽了她的声音。莫折虎儿握着她女主人的手久久不放,最后轻轻地、庄重地放回钦文道止的胸口上。

  她合上了尸体不瞑目的双眼,使那扭曲的双唇恢复到某种舒适休息的样子。

  慢慢的,莫折虎儿站了起来,独自一个人,低着头,莫折虎儿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鲜卑步槊冲进来了,气焰嚣张的前进着,带着火焰,鲜血与恐怖。

  “他们来了,你快跑,阿姊!”遗姜爬起来,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你救过我,离开这个坞壁。我不会指认你。阿姊。你们都完了。什么也做不成,只会送了命。快跑吧。?”

  莫折虎儿慢慢转过身,冰凉的双手还握着钦文道止的血。她不想看这个叫遗姜的女人,但是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的下巴越抬越高,越抬越高。

  莫折虎儿伸手指去蘸了一下钦文道止的血,涂在她额上。她捡起了她的刀槊。

  她说:我们说过:光明与黑暗,天神与魔鬼,都是同源。 我们说过:善与恶都是天神创造的;我们说过:修罗诸天神和拾姆奴(五种形态的魔鬼)是兄弟;

  虎儿消失了。一个来自远古,人形的东西站在那里。死神一般惨白的脸,银白的眼睛和宜城君,和钦文道止,一样炽热。

  “我的天神!在罪孽里行走!”它尖叫着,闭上下巴。黑红的鲜血从它嘴里洪水一般地倾泻而出。留下一道道血痕。站在遗姜面前的那个东西尖叫着,张开血盆大口,狂笑着。

  “我给你的,还我!”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遗姜大声尖叫出来了,她的头被斫下,鲜血像淋浴一样从项上上倾泻下来。顺着虎儿的指缝流下去。

  虎儿以为自己就要喊出来了,遗姜的神情那么令人恐怖。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叫喊,而是用颤抖的、小的像在祈祷一样的声音说:“我要用不义之人的头做成项曼,你是第一个。”

  那些女武士跟着她迎向鲜卑步槊,一个接一个地跟在她后面,对生死已经全淡忘了。

  唵,

  我是战轮,

  我是发出火光的战斧,

  我是锋利无比,带有天光的刀,

  我是闪着珍宝光芒的弓,

  快速准确,以秃鹫羽毛作稳向翼的箭,

继续阅读:第64章 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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