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友来醒来之时,已然躺在一丛密林之中。
月娥陪护在侧,看样子,好久没有睡了一般,一个劲儿地直打着盹。
“这,这是什么地方?”吕友来艰难地问着。
“啊?你醒了?”月娥打了个激灵,见吕友来醒转,嘴里答非所问。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吕友来心中的懊恼未减半分,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什么地方?”月娥想了想,摇了摇头,才又说,“是一个年轻人带着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看着,倒也安全。”
“年轻人?什么年轻人?”吕友来一问未解,又添一问。
月娥又摇了摇头,说:“我,我也不知道。”
吕友来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满意地说:“真就不知道,你还知道个什么!”
月娥赶忙解释说:“你别生气!我实在也是害怕那帮人再回客栈或逍遥洞里找寻我们,才,才慌不择路,跟着,到了这里。”
“罢了罢了,”吕友来仍旧是一脸的不耐烦,嘴里又问,“那年轻人呢?”
“那个年轻人?哦,是了,他留下了一包药,现在,应该是走了吧。”月娥说着,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纸包,递向吕友来。
“什么药?干什么给我们药?”吕友来并没有接,只是又问。
月娥似乎带着几分的胆怯,回答:“是,是治你的脚的药。”
“我的脚?”吕友来问着,才觉得左踝作痛,眉头紧皱,“哎呦”地就叫了起来,“我的脚!脚怎么了?”
“你的左脚,没了。”月娥怯生生地说着,眼圈儿就有些发红。
“脚!脚!没了?”吕友来嘴里嚷着,一双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
月娥还以为吕友来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是,是你的脚没了。”
“是了,是了,”吕友来点着头说,“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援兵。一个五十上下的,一身金色铠甲的,使着一把大刀,砍下了我的脚!”
“不过,年轻人说了,这药可以使你长出新脚来。”月娥说着,把手中的药包又往吕友来面前递了一递。
吕友来听了,心头着火,抢过月娥手中的药包,使足了力气,扔向一边:“你傻了吗?什么时候听说没了的脚还能长出新的来!”
月娥见吕友来大怒,连忙又说起情由:“可是,可是那个年轻人真的不得了!你的这条命,还是人家给救的呢。”
“是年轻人救了我的命?”吕友来恍然大悟了一般,“是呀,我也就觉得一股白烟在身边腾起,而后,就被一个人抓着后背,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月娥听着,也只是连连地点头。
“快!快把那药拾回来!”吕友来又催促着说。
“哎。”月娥答应一声,站起身,朝着吕友来扔去的方向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棵树根下找到药包时,药包已然破开,一半的药洒在了地上。
月娥赶紧蹲下身,拿手搂洒在地面的药,药末却黏与地面,收不起来。
“干什么呢?”吕友来见月娥只蹲着身子弄着什么,不高兴地就问。
月娥缓缓地回过头来,向吕友来答到:“药,洒了。”
“洒了,收起来不就是了?”吕友来不耐烦地说着。
“收不起来了。就和长在了地面一样。”月娥说着,眉头一皱。
“哦?”吕友来也甚是纳闷,更信这药非同寻常,不免懊悔,嘴上却也只是说着,“洒了一些又何妨?”
月娥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剩下的半包药取回。
又不知道究竟躺了多长时间,吕友来直觉得自己的后背生疼,叫着月娥:“扶我起来坐一会儿。”
月娥答应一声,搂着吕友来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吕友来扶了起来。
坐起身的吕友来,首次看见自己的断脚,压根儿直痒,捶着腿骂到:“这一帮兔崽子!老子就应该在客栈的时候就结果了那个什么,什么韩笑天的性命!一时起了好生之德,将其放过,他却不知道感恩戴德,反与我步步为敌!将我弄得如此凄惨不说,我几十年的修炼,都因为他而前功尽弃!什么时候,再让我碰上他,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此人确实可恶至极!”月娥也说着,“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那个臭小子!”
“也不知道那突然又杀出来的是什么人!没有那个人的话,我早将那一帮人送上路了!”吕友来又咬着牙说。
月娥见吕友来实在气盛,担心急火攻心,连忙又劝说着:“你也不要太过于着急了。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找他们算账的日子,在后头呢!”
“多让他们活上一时,我就要折了十年的阳寿!”吕友来牙齿咬得咯嘣直响,一面说着,又拿拳头捶了几下地面。
月娥一把抓住吕友来的手,哀求一样地说:“那些人该死!可你现在身体不便,还是应该把自己调理好了,留得青山在,自然,有雪恨之时!”
“嗨!”吕友来仍旧气不过,高声地叹了一口气,就将月娥推到了一边,“这样,倒不如让我死于那人的刀下!”
月娥被吕友来这样一推,不禁,满腹委屈,再度来至吕友来的身边,屈膝跪倒,流泪说到:“我也可以去和那些人拼上一命,只是,你还需要人来服侍。”
“哎!”吕友来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月娥说到,“我哪里是要你去为我拼命!说来,你到底是有良心的,不枉我平日里疼你。危难之时,真心始见啊!”
月娥见吕友来说得情真意切,委屈的心,舒坦许多,收了眼泪,轻声又说:“今生今世,我自然只服侍你一人。”
吕友来“嗯”了一声,又阴沉地说:“早知道那些姑娘如此无有情谊,就应该把她们都喂了蛇鼠!”
“可不是吗?”月娥附和着,“不过,那些人多半也并没有逃离,也不知道是怎么,有跳河的,有上吊的,一路之上,见着了许多!”
“哦?”吕友来眼睛忽然一亮,高声又说,“报应!报应!这才叫做报应!叛离我吕友来的,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她们一定是自觉有愧,含羞而死!对!对对!一定是,一定是!报应!报应!”
月娥又点了点头,正色地,又向吕友来说:“你的功,不能就这样放弃。需要女孩子,我可以再帮你弄来。你已经花费了这么些年的心血,一定要坚持下去。”
“对!”吕友来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脸上现出了刚毅的颜色,“你说得太对了,我不能放弃!我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能就这样就前功尽弃!我一定要练成冶阴心经!我一定要练成!我要让那个韩笑天知道,老夫可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