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玄宗的欧阳启明,一颗心里只想着木车里大嫂的病,完完全全地,把自己未被宗规,偷偷跑出玄宗的事情,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开门!开门!”因为大嫂还躺在车中,小门进不得,欧阳启明直捶起了玄宗的大门。
“谁呀?谁呀?谁在外面大吵大叫的?”大门里,传来程道然不耐烦的叫嚷。
“是我!启明!程师兄,赶紧,赶紧开门!”欧阳启明焦急地嚷着。
“你不知道玄宗的规矩吗?大晚上的,这大门可是随便就开的?”程道然又厉声地问到。
欧阳启明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是嚷着:“程师兄,你快些把门打开,我自有道理!”
程道然想到欧阳启明是师父派出去的,也就没有再多问下去,说了声“你稍等片刻”,“咔嚓”的一声,打开了门锁。
“轰隆隆”,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大门两边分开。
“启明,你……”程道然才要问欧阳启明可抓回药来没有,就惊异地发现欧阳启明浑身上下水洗了一般,手推一架木车,眼睛却直往里面张望。
“你这是……”程道然又向欧阳启明问着,还没看清木车里是什么,倒又见着,欧阳启明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脸色黝黑的彪形大汉。
欧阳启明却好像并没有看见程道然一样,又看了看路况,只焦急地喊着,要白老八一同抬木车跨门槛。
“哎,我说启明,你疯了是怎么的?这是什么呀,你就往里面硬推?”程道然拿胳膊在欧阳启明和白老八面前一拦,不快地喝问。
“医治!救人!”欧阳启明连连地喊着,直往里面使劲儿。
“小兄弟,小兄弟,这都到了门口了,就……”白老八才要说自己背着 妻子进去,欧阳启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猛劲儿,提着木车的推手,竟将木车双轮离地,高高举过门槛儿,
只往里就冲。
“启明!启明!你这是……”程道然见欧阳启明就这样从自己的眼前闯了进去,还只当跟着欧阳启明的,是欧阳启明请来的郎中,一面喊,一面也跟着,想到东方子玄那里,探一探东方子玄的病情究竟如何。
欧阳启明手握车把,也不知道究竟是人推着车跑,还是,车带着人跑,“咕噜咕噜”
地,只是闯。
木车也确实太破了一些,才推至东方子玄的门口,也不知道哪一侧的轱辘就飞了出去,“咣当”一声,整整将东方子玄的房门撞开。
东方滢还在东方子玄的房间,先听得“骨碌骨碌”的车轮向这边响来,就吃了一惊,才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又见一个木车轱辘直飞进屋内,“腾”地,站起身,就跑了出来。
欧阳启明见木车轱辘飞出,想急刹车,已然不能,晃晃荡荡地,跟着残破了的车就往东方滢身上闯了过来。
东方滢猝不及防,眼瞅着就要被木车撞到,一个身影飞到身前,迎着闯过来的木车,猛击一掌!
木车向后急倒,木车里的女子却随着惯性冲出,被击掌之人抱住。
倒退着的木车,带着欧阳启明,直冲回大门旁,“咣”地一声,车把顶着墙面,才算是停了下来。
欧阳启明幸好在两个车把中间,倒也没有伤到身子。
一掌击退木车的,正是白老八。
跟随在后的程道然,见欧阳启明请来的这郎中怀里忽然又多出一个女子来,一时间,瞠目结舌,站在当地。
看着欧阳启明不但去而复返,而且,还领回了一对陌生的男女,东方滢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又见程道然也跟了过来,冲着欧阳启明就含糊地问了一句:“欧阳师叔,您的事情可办完了?”
欧阳启明听东方滢这样一问,才想起自己逃离玄宗之事,再看白老八,知道救人要紧,也就并没有回答东方滢的问题,喘着粗气,反而向东方滢说到:“救,救一救她吧!”
东方滢听了,这才把目光落到了被身前的人抱在怀中的女子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滢又问欧阳启明。
“救人要紧,有什么话,慢慢再说!”欧阳启明急急地说着,将木车往旁边一掀,就又冲到东方滢的身边。
“什么事乱成这样?”东方滢还没有再说什么,东方子玄却拎着飞入房间的木车轱辘,面色难看地走了出来。
白老八顺着声音回过身,见问话者的衣着打扮,便知是东方子玄无疑,才要说明来意,欧阳启明在一旁却跪下身子,抢着说到:“师父,徒儿半路遇得一求医问药的夫妇,特意带来,请师父诊治。”
“半路?”东方子玄眼皮往下一撂,眯着眼睛看着欧阳启明问,“什么半路?你又去哪里来?”
“师父!”欧阳启明只是求到,“启明有罪,没有向师父禀明,偷偷离去。只这大嫂实在病得沉重,还往师父先为其医治,至于如何处罚启明,启明全凭师父发落。”
欧阳启明的话才说完,程道然不禁就把目光落在了东方滢的脸上,东方滢只看东方子玄如何反应,倒也并没有在意。
东方子玄先看了看白老八怀里的女子,倒像是内伤所致,而可以疗得内伤的,东方婉一离去,玄宗之内,实在再无人可以胜任。
“这位朋友,请先把病人带去房间休息。”东方子玄向白老八说着,又命程道然,“道然,你带着过去,好好款待。”
程道然答应一声,前面带路,领着怀抱着女子的白老八离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子玄直等着程道然带着白老八走远,冷冷地,又问欧阳启明。
欧阳启明也没有半分的胆惧,把自己如何出走,又如何险些丧命,如何被白老八救起,和东方子玄都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东方滢半句。
东方滢听得欧阳启明落崖一节,尽管欧阳启明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惊魂飞起。
深受东方婉代东方滢远嫁的打击的东方子玄听欧阳启明把话说完,心里面说到:“走吧,都走吧。就留我这一个孤老头子,就好了。八百年玄宗,天下名门,临了,也就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师父,还请您快一些为那位大嫂诊治吧!”欧阳启明见东方子玄久久不做声色,恳求着说。
东方子玄却摇了摇头,轻轻地说着:“那女子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受了内伤。”
“爷爷,”东方滢又说起话来,“既然是这样,您就用内功替她疗伤好了。”
东方子玄也只瞅了东方滢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欧阳启明见东方子玄并没有为大嫂看病的意思,又向东方子玄抱拳乞求:“师父,启明求师父为那位大嫂运功疗伤!”
“嗨!”东方子玄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就转过了身去。
只当东方子玄要回屋的欧阳启明,抬高了声音,又说了一声:“请师父大发慈悲,行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