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端木汐,你在哪?
一叶菩提2015-10-30 15:5815,174

  “多少钱?”汐儿兴奋的接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哪下嘴。

  “一个铜子。”那老伯笑的憨厚。

  真便宜,还是平民好啊!汐儿心中无限感慨,忙从身上掏出那张银票递给两个老人家,只见那两个老人家面露难色,再一看上面的数字更是一阵吃惊,这么多的钱,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啊!

  在两个老人家吃惊的表情下,汐儿这才明白过来,这些钱买下这个摊位还要绰绰有余。这下怎么办?公子洵也有些为难,他什么时候拿过一个铜子外出。汐儿不舍的将棉花糖还给老婆婆。

  “小公子,拿着吃吧,老婆婆不要钱了。”那老婆婆说完将棉花糖递给汐儿。

  “这怎么可以,要不这样吧,我帮你们的忙把这些发给等待的小朋友,等发完你给我一个吃怎么样?”汐儿柔声问道。

  “好!”老婆婆也十分爽快。

  围上来的小朋友越来越多,老伯也更加卖力,一个接着一个的棉花糖交到满含期待的小朋友手中,汐儿的心中也充满了幸福感,终于,所有的小朋友都散去了,汐儿这才觉得一阵酸软,真不是个轻松活。

  一个大大的棉花糖送到汐儿面前,老婆婆一脸慈祥的笑容。

  汐儿淡笑一下不客气的接了下来,这才朝老伯与老婆婆挥手道别。汐儿本以为公子洵会等的很不耐烦,没想到,他竟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那么绝色的笑容让汐儿有些失神,怪不得这一路行来,只要是雌性生物全都要驻足观望,眼中连冒粉红泡泡!这丫不是一般的祸害!

  天色不早,两人准备回府,汐儿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棉花糖,好甜啊,而且入口即化,好吃极了!汐儿调皮的吃着,一会出来一个棉花糖上出来一张笑脸。

  公子洵看着汐儿的模样,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迎着夕阳,两人朝朔王府而去。

  “你要不要吃?”汐儿将棉花糖递给公子洵,只见他一脸嫌恶的避开。

  “哼,不吃我自己吃!”汐儿一口一口的吃着。

  将手中的竹天签扔掉,满嘴还是棉花糖香甜的味道,汐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吃过这么新奇的糖果呢。

  突然,公子洵将汐儿拉入怀中,唇猛然朝汐儿吻了上去!汐儿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公子洵推开,只见他满足的咂了一下嘴唇。

  “你!”汐儿气急,“你不是答应了我以后不再对我……”

  “是啊!你不是问我要不要吃糖吗?”公子洵一脸无辜!

  汐儿没跟上他的思维。

  “嗯,果然很甜!”

  “你无耻!”汐儿怒喝道。

  “你以为我说什么?你唇边残留的糖,刚刚不想吃,可是突然看到你嘴角残留的又想吃了!”公子洵笑着回应。

  “你,你!”汐儿气得说不出话来!有这样到人家嘴上去吃糖的吗?可恶!

  哎呀,怎么这么多人在看啊!真是气死她了!怎么还指指点点的?汐儿突然恍然大悟!她穿的可是男装啊!这不就等于两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那,那什么!?她说不出口!

  公子洵却一派安然,将又气又羞的汐儿一把拦入怀中,大步的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人群之中,一玄青色华服的男子站在原地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未曾离去……

  “明天我就收拾东西回去!”汐儿一进入王府,便朝公子洵怒气冲冲的说道。

  公子洵一把拉过汐儿,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丫头,四哥这么对你,不如你移情别恋,爱我吧?”他的语气听不出究竟有几分真切,可是那目光,却让汐儿再也不敢相视了。

  公子彻!在朔王府的日子很放松,这个名字一想起,汐儿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的握住!

  “你,你开什么玩笑,也不怕你的红颜知已们被醋淹死!”汐儿低头说道,只是一提到四皇子,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任何情绪,一股悲伤缓缓升起,原来,她的心还是会痛。

  “就算是你真的移情别恋了我还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就你这青涩的身板,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公子洵讽刺的说道,眼中尽是灿笑,只是一股失望之色萦绕不去。

  “混蛋!”汐儿怒喝一声,直直的朝公子洵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在公子洵呲牙咧嘴的痛呼声中一口气跑回槿园。

  屋内,有两个侍女在打扫,一见么汐儿进来,忙过来行礼,汐儿忙挥手让她们起身,一转眼,便见到偏厅内放着的两把伞!汐儿吃惊的走了过去,撑开后赫然就是她挑中的那两把。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买啊!一旁的桌子上,还摆放着那对陶俑,难道是公子洵!

  汐儿将伞放下,心中五味杂陈,真的要回去吗?可是她竟下意思的想要逃避。公子彻会给自己一个说法,她心中不是没有期待,期待公子彻的身影会随时出现,可是为什么等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他不是要给她一个说法,不是要向她解释,不是要满含深情的来澄清一切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来?

  这一日,汐儿一人用了晚膳,再不见公子洵的面,漆黑的夜色铺天盖地的隆重下来,汐儿才觉一阵悲凉。问了那个打扫的侍女才知道,公子洵出府了。这么大好的夜色,不出去寻花问柳还真是可惜了呢!她来到朔州这些日子,肯定把他憋坏了!

  汐儿登上三楼,借着月光喂着和她一样未眠的鱼儿。

  不知何时,汐儿再次靠在栏杆上缓缓睡去,再次醒来,却安然的睡在一床上。

  依稀记得“噼噼啪啪”的雨声响了一夜,为什么她的脸上也有几滴水珠?朔王府的房顶年久失修了吧?汐儿心中如此想着。

  推开窗子,便有一股特别的清新气味,天还阴沉沉的,沥沥淅淅的小雨如银针落地。汐儿随意挑了一件白色的纱裙,乌黑的发丝挽了个发髻便拿着那把木槿花的伞出了门。

  顺着花间小路出了槿园,汐儿漫无目地的走着,王府真的很大,才走一柱香的时间便不知道身处何处,汐儿收了伞来到一个八角亭下避雨,一个上午,竟然连一个人经过都没有,汐儿百无聊赖,却又不记得来时的路,雨越下越大,竟阻住去路。

  汐儿又冷又饿,瑟瑟的缩在亭子的一角,突然,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疾步跑来,四处张望着仿佛在叫着她的名字。

  “端木汐,你在哪?丫头!丫头!你在哪?”

  “是公子洵!”汐儿缓缓站起身来,“公子洵,我在这里!”汐儿朝那个招招手,只见公子洵如闪电一般向汐儿冲了过来。

  汐儿还未回神,便将汐儿一把拉入怀中,他一身湿透,惹得汐儿也跟着他湿了一身,公子洵的力道之重,仿佛要将汐儿与他融为一体!头上的发丝还滴着水,沥沥淅淅仿佛清晨的小雨。

  汐儿不适的挣扎了一下,公子洵这才缓缓松开汐儿,只见他的脸上全是雨水,如刀削一般的轮廓风神俊逸,有型的双唇更显水润,汐儿从他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时间思绪纷乱,下意思的避开眼神。

  “我以为你走了。”公子洵淡淡的开口。

  汐儿一愣,用力的从公子洵的怀里挣脱出来。“即使要走,我也一定会向你道别。”汐儿柔声回应,才刚获得自由,却被公子洵再度环入怀中。

  “今日一回到府中不见你的身影,我的心都好像被人掏空了!”

  等等!汐儿好像捕捉到什么。

  “你昨晚彻夜未归?”

  公子洵露出一丝诧异,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是谁?她明明记得睡在栏杆上的,是谁把她抱回房里!?汐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有些急促,那她脸上的水珠又是什么?

  “汐儿,我昨晚只是想出去静一静。”

  汐儿也突然意识到,公子洵这句话,好像是解释一般!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他一夜不归就向她解释的!

  “六殿下去哪里,我无权过问,再说了六殿下那么多红颜知已,自然是要去陪陪的,这几日是汐儿多有打扰了!”汐儿沉声说道,这样暧昧的气息不知道何时就萦绕在他们之间,挥之不去,她却不想这这种暧昧继续升温下去。

  公子洵的眸子暗了暗,看着汐儿的模样,双手无力的松开,转身迈入大雨之中。

  “六殿下!六殿下!”汐儿唤了两声,拿着伞追了上去。

  公子洵见汐儿追来,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

  “你怎么了?这么大雨说走就走!”汐儿不解,最近公子洵好像跟以前不一样,有些怪怪的。

  “男女有别。”公子洵白了汐儿一眼,将汐儿手中的伞向汐儿的方向推了推,雨太大,汐儿的发丝都滴满了水珠。

  “我并不是指责殿下的行径。”汐儿轻声解释道,“你有当我是个女子吗?”继而调皮的反问,她是信任他的,因为在她那么脆弱的时候,他都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所以,她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僵硬。

  公子洵唇角上扬,“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哼!”汐儿不悦的冷哼一声。

  雨稍微小了些,两人同撑一伞缓步在雨中,汐儿见公子洵肩膀全都湿透,将伞往公子洵的方向移了移,不料自己的肩膀却被雨水淋到。

  公子洵灿笑一下,将汐儿搂的更紧,“这样不就两个人都淋不到了?”

  汐儿嘟起小嘴白了公子洵一眼,一会又不正经起来。

  “汐儿,若是四哥娶了别人,你怎么办?”公子洵看似不经意的一问,他能感觉到,汐儿肩膀微微颤动。

  “我只是随口一说。”公子洵忙出声解释。

  汐儿紧咬下唇,她想过许多种结果,可是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心中一阵惊恐,她心中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会吗?他不会?

  “看,彩虹!”公子洵说完,指着西方的天空。

  彩虹?汐儿被这美丽的影色吸引了,这在空中架起的一座七彩桥梁美不胜收,不似人间之色!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彩虹,也只在书上看到过,没想到会在朔王府的上空看到这等美丽景色!

  对于美景的赞叹丝毫没有驱散汐儿心中的阴郁,算算日子,公子彻也该从极北回来了,面她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一股无以言喻的酸涩在心中扩散,她希望够看到他急匆匆来找她的样子,希望看到他充满爱意的双眸,希望他能够将自己紧紧的搂在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更希望他能够解释,她愿意听他的解释,哪怕一切都如信中所说,只要他对自己的感情一如即往,她也是会原谅他的吧!

  几曾何时,她对公子彻的感情竟然都这么深了,铭心刻骨,也让她痛彻心扉!

  “雨停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公子洵扶着汐儿的肩膀说道。

  “好。”汐儿点点头,撑着伞静静的跟在公子洵的身后。

  暮色四合,湖面上灯火阑珊一片欢歌笑语,丝丝凉风吹过,另人精神一震,画舫中几个乐姬卖力的合凑,汐儿与公子洵对坐,一向畅游在扇湖的水面上。之所以称为扇湖,及形像扇,名字便由此而来。

  湖面上,慢慢悠悠的飘荡着许多画舫,有舞乐阵阵,也有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比在宫中舒适多了吧?”公子洵轻问,举起一杯佳酿一饮而尽。

  “当然。”汐儿丝毫不避讳的回应,宫中那有这般自由自在。

  “要不就常住朔州,或者做朔州的女主人可好?”公子洵仿佛似开玩笑一般询问。

  “你不会是喝多了吧?”汐儿笑着回应。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躲避,一个落寞。

  “堂堂朔州之王,也太小气了些,人家都有美舞相伴,瞧瞧咱们这可没人家那么热闹。”汐儿指了指一旁的一个画舫,看那些舞姬摇曳着婀娜的舞姿,光是水面上的倒影都让人大饱眼福。

  “谁说没有舞姬!难道小公子还需个舞姬来陪?”公子洵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汐儿,故作出舞女勾引的姿势来。

  “那是,快去请些舞姬来!”汐儿大袖一挥。

  公子洵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汐儿不解,难道公子洵这种四面环水的情况下他都能弄来舞姬?真是小看他了!果然不愧北朔第一风流王爷!

  不一会,只见一蒙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而来,汐儿口中的果酒如数喷了出去!

  “奴家见过小公子。”

  汐儿已笑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打转,就连演奏的乐姬们都忍不住掩面而笑。

  “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汐儿强忍笑意朝那“女子”招了招手。

  “是……”那女子说完,缓步上前,丝毫不客气的朝汐儿的怀中躺了下去,一边还拉着汐儿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汐儿好奇,这衣装与头饰都好说,可是这隆起的胸是怎么回事?难道公子洵还有这本事?手一放上去才发现,原来正是盘子里少的那两个大苹果!

  “爷,你对奴家还满意吗?”公子洵故意眨了眨眼间,汐儿直想作呕!

  “美是美,就是太爷了点。”汐儿如实说道。

  “哼!”公子洵兰花指一挥,整个人窝在汐儿的怀里,“凑乐,凑乐!”丝竹声响音,悠扬在泛着银波的碧水之上。

  那道被汐儿称之为很爷的身影随着丝竹声同工同工嫚嫚摇曳,一人竟硬生生的将相临船上的那一干舞姬比了下去。

  “小公子,你觉得奴家的舞姿如何?”

  汐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伸出大拇指,给了公子洵一个最贴切的评价:“绝!”

  回到府上,已是夜半,汐儿躺在床上碾转难眠,心如被鞭打一般,披了一件外衣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为什么,他还没来?真如公子洵所说,他娶了别人,不会再来了吗?

  “我一直在等着你,你可知道?”汐儿对着月光轻问,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滴落。

  阁楼不远的暗处,一道身影陡然一顿,然后落寞的消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皇城,一场婚礼的喜庆并没有惊起太多的热闹,四皇子刚刚回朝,府邸尚未建成,便在翠玉宫迎娶侧妃。

  皇上碍于纳兰婉仪肚子里的龙种,便准了二人的婚事,而汐儿身在朔州,也是景帝心中顾及,便一切从简,他也知道汐儿的个性十分的执着,赐婚圣旨都撕了,若是知道二人成了婚会怎么样?

  翠玉宫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新房内,一身桃红的新娘端坐在床边。公子彻推门而入,才短短一月时间,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全是挥不去的疲惫与落寞,缓步向前,醉熏熏的身子碰倒了凳,接着是桌子,那一桌喜宴撒了一地!

  纳兰婉仪掀开盖头站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公子彻,眼中尽是泪水。

  “你终于肯回来了?”纳兰婉仪柔声轻问。

  公子彻挣扎着爬起身来,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女子,醉意熏熏,抱住眼前的人,一脸喜色。

  “团子,团子,我们终于成亲了吗?”公子彻轻声呢喃。

  纳兰婉仪的眼水再也不受控制,纷落如雨。

  磅礴的大雨过后,次日的艳阳天格外的湛蓝,一如水洗,只是她的心仿佛还存在在昨天那种大雨磅礴的意境里,一直在沥沥淅淅的下着雨,一望无迹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鸟儿,给天空增添了一抹灵秀的风景。这些鸟儿是不是从北方回来的,它们是否到过北朔的皇城,是否过过富丽堂皇的后宫屋顶?

  转眼间,她已经在朔州呆了一个多月,没有任何宫中的消息,若是再在朔州呆下去,她就不想回宫里去了!越不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再过一个月,纳兰婉仪的孩子估计就要临盆了。

  想到这里,汐儿的指尖泛凉,这一场未经风雨的爱的花,最终要在枯败之中消失,也许,这就是她和公子彻的命运,只是简短的交汇,却不能长久,而他,应该不会来了……

  公子洵轻轻来到汐儿身后,见她如此落寞,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一定是有了选择了。”汐儿柔声说道。

  “也许吧。”公子洵不想隐瞒公子彻的婚事,虽然只是纳侧妃,但却比汐儿早些进门,他也不知道这对于汐儿来说,究竟是多么大的打击,或者,汐儿会就此放弃呢?

  “他不要我了是吗?”汐儿转过身来,祈求的眼神忘着公子洵,她知道,公子洵一定知道些什么。

  “也许是想要,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拥有。”

  “他娶了纳兰婉仪?”汐儿感觉心在滴血。

  “是纳侧妃,只要你愿意,你还是正妃之位。”公子洵上前,用力的掰开汐儿因大力而陷进掌心的指甲,顺着白皙的手掌缓缓流出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眸。

  “原来如此。”汐儿的声音细若如蚊,这就是他不来的原因!这就是他放弃的原因!她愿意还是正妃之位,呵呵,可笑!不与她人共侍夫,她怎么会愿意!怎么会!

  “丫头。”公子洵轻唤了一声,感觉汐儿的手比冬日的冰块还要寒上三分。

  “如果你愿意,我娶你,只娶你一人!”公子洵郑重说道。

  “六皇子,你是在可怜我吗?”汐儿泪颜憔悴。

  公子洵却不知如何做答,他若说不是可怜,她信吗?他若说,他也爱她,不比公子彻少,她信吗?

  “不是我的,便随他去吧。”汐儿说罢,转身步入内室,她想哭,却双眼酸疼,她想笑,却泪流满面。公子彻!这就是你的爱!

  公子洵站在屋内,久久不曾离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汐儿看着面前的木槿花黄昏枯败清晨又是娇艳欲滴,这样日复一日。

  公子洵说,纳兰婉仪顺利产下一位小皇孙,皇上喜爱的不得了,赏了许多名贵的东西给这两母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公子彻却迟迟不给这个孩子讨个封号。毕竟皇上的皇长孙,将来的地位也不低!

  公子洵说,翼王府建成,他只身一人搬回王府,却留纳兰婉仪母子二们在翠玉宫。

  可是这些,和她没有一丝关系,另汐儿欣喜的是,听到这些她的心竟然没那么痛了,每当想起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她再也升不出什么情愫,也许,真的是痛啊痛的,就痛到麻木了!

  转眼,凉意渐起,渐渐的步入冬季了,公子洵一改汐儿心中的形象,不惜发费重金为她量身缝制冬装,相较于宫装的富贵繁冗,她身上的衣装虽然样式简单却华丽明艳,从布料直到绣制裁缝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昨晚,鹅毛一般的大雪下了一夜,给大地上的一切铺了一层厚厚的冬装。

  两个侍女正忙碌的将汐儿的裙子整理好,白如雪的袍子披在肩上,只见袍子上绣着一枝红梅,裙角均用兔毛镶边,俏皮之中不乏温婉,越发的显得汐儿婷婷玉立,风华绝代。汐儿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瞥见门外的红袖,汐儿从铜镜中知晓红袖已经站了一柱香的时间。

  “红袖。”汐儿轻唤一声,红袖这才回过神来。

  “王爷在外恭候多时了。”红袖说完,率先离去。

  汐儿这才缓缓走下阁楼,只风木槿花丛前,公子洵也是一袭白袍身姿挺拔,内里藏青色的华服越发觉得沉稳,胸前的团形纹饰绣的是只驾着祥云的麒麟,高高在上的天家威仪尽现。这样出色的男子,怪不得会惹那么多女子为他自断终身。

  “今日去哪?”汐儿轻问。

  “春桃夏荷秋菊,这大雪纷飞的季节嘛,自然是冬梅!”公子洵伸出手将汐儿的手放在他的两只手中间。

  两人并肩穿过木槿花树间的小径,缓步而行。花枝上压满积雪,稍一碰触便纷落而下,汐儿的发丝上不落了一团雪,如朵琼花一般惊艳。

  公子洵不舍得的将那团雪弹下,过一会融化成水就不好了,从怀里拿出一支木槿花簪轻轻别在汐儿的发间。

  “真是贵重!”汐儿抚了抚发髻,特意加重那个贵重的重字。

  “当然贵重,纯金打造的!”

  “要是打成空心的就好了。”汐儿感慨道,“好看吗?”难道公子洵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当然要表示表示!

  “世间绝色也不过如此了。”公子洵由衷的赞叹。

  汐儿一听,顿时红了脸颊。

  “你别误会,我说的是这朵花。”

  汐儿的脸上的绯红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愤怒!“混蛋!”汐儿抓起一团雪朝公子洵砸去。

  “悍妇,你这个悍妇!”公子洵一边叫着,一边抱头鼠窜。

  两人一路笑着跑进朔王府的梅园,汐儿还以为公子洵偏爱木槿,竟然还有这么大片的梅园,御花园的梅园恐怕也没有这里的种类繁多!

  汐儿踩着雪静静的走在梅林之间,一时竟有一种乱入仙境错觉。

  公子洵不知哪里拿出一只玉笛子,轻轻的吹凑起来,汐儿绕着梅树缓缓伸出双手,枝头雪花与梅花缓缓落入手中。

  公子洵将唇边的玉笛移去,缓缓轻语道:

  “雪中姿色,几翻萦娑,椅梅吹笛,念伊人,任时光之悠悠,韶华灼灼,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难再觅。”

  汐儿缓缓转身:“六殿下可是又想起哪位伊人了?”

  “不告诉你。”公子洵含笑答道。

  汐儿也不追问,纵身向梅林深处跑去,梅林之中,阵阵暗香使人沉醉。

  关外,早已被大雪层层覆盖,短暂的夏季如昙花一现,至皇上应允之后五皇子率领一万精锐潜入北汉,直攻北汉几个要塞,如今正兵临北汉皇宫三十里外,可谓要将北汉一举收服!

  北朔大军随后直入北汉,如入无人之境!

  这个消息传来,定是震惊朝野!北汉年年滋拢北朔已是皇上心中大患,五皇子若一举将北汉攻陷,使其成为北朔附属国!定是功在千秋!

  汐儿在公子洵的书房外,无意听到这些消息。这次,五皇子一定意气风发了吧!淡淡一笑,汐儿没再往下听,悄悄退了下去。

  书房内,一个人还在与公子洵交谈着,只是面色越发凝重。

  “王爷,还有一个消息朝中一直压着,直到镇公国离朝属下才敢断定。”

  “何事?”公子洵眉宇微挑,心忖,五哥这下可是风光无限了。

  “王爷,可曾记得那个南宫纤月?”

  “南宫纤月?”公子洵坐直了身子,就是那个北汉大将南宫秀的遗孤?在北朔境内把汐儿劫持最终还安然离去的南宫纤月?

  “王爷,听说南宫纤月突然率领三万将士回北汉支援,五皇子正处于腹背受敌之势,而北朔大军又离五皇子相离较远,跟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这个南宫纤月又是个奇才,竟然在短短的几日便切断北朔大军!五皇子情况堪忧,而镇国公匆匆离朝,实则是暗中调兵前往北汉支援。”

  “再探!得到确切消息再报。”公子洵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书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一股宁神的檀香余烟袅袅,公子洵反反复复的摸着手中的同心如意结,眸中一种思绪不停的琢磨着。

  月光透过轻纱一般的幔帐映在床上,汐儿满头是汗,口中不停的呓语着。

  到处一片火光,她看了北汉个个身着皮甲的将士,她看到爹爹被无数人团团围住!一排拓箭矢直直的朝爹爹而去!四周全是死尸,凌乱的断肢还冒着细细的血注,丝毫没有躲藏的余地,鲜血刺红疼了她的双眼,她只能无助的哭喊着,却无能为力!爹爹的身上也插满了箭,手中的大刀上全都是血,他的全身都在凌洌的寒风中颤抖!

  “不要!”汐儿大喝一声坐起身来。连着一日,她都做同样的梦,心中全被不安笼罩,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公子洵这几日有事外出不在府上,汐儿却再也等不了了!

  坐起身来,提笔留书,夜深人静朔王府也是那么的沉静,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朝王府大门而去。

  “郡主,你去哪?”红袖的声音在汐儿的背后响起。

  “红袖,我要回去。”汐儿转过身来看着来者。

  “现在?”红袖不解。

  “是,再留下去,就不想走了,而且现在我必须回去,要不然,我难以安心!”汐儿轻声呢喃道。但有些事情,不管是什么结果,总要去面对不是吗?最重要的是,她要看到爹爹平安无事才放心!

  “不等王爷道个别吗?”红袖的眼中看不出是何情绪,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

  “红袖,你不是也想我早点离去吗?”汐儿含笑反问,公子洵的魅力的确是很大,红袖与天香对他的爱慕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红袖没有答话,眼底闪过一阵诧异,这个郡主看起来像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姑娘,精致的跟个琉璃人儿一样,却心思聪慧的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人儿,就连她也不由自主的升起淡淡的好感。

  “红袖,麻烦你替我向六殿下辞行。”汐儿恳求道。

  “郡主,恐怕我不能帮你,因为我刚好有事要去一趟皇城,不如咱们同行。”红袖的声音很轻,但却十分决绝,她不是没有接到王爷的命令,不准瑞宁郡主离府,她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皇宫之中的危险,既然王爷既然已经趟这趟浑水,王爷已经出面压制着宫中那股反势力,暴露实力,也不一定又何必绑着瑞宁郡主不放!他不是也说过,他要尽量的离瑞宁郡主远一些吗!怎么现在反而反其道而行之,越来越失控了呢?!

  “谢谢。”汐儿出声道谢,跟着红袖轻松出了府门。

  红袖牵来两匹马儿,两人趁着夜色直朝北朔皇城的方向而去,才短短的时间便出了朔州,借着晨曦汐儿回望了一下朔州的城门。

  “六殿下,谢谢你!”汐儿对着王府的方向轻语一声,绝然的驾马离去。

  红袖带路,每每都刻意的避开官道,汐儿虽然不知道红袖为何会这样做,但是能够快一点到达皇城,她便不在多想。又至深夜,红袖突然停下身来。

  “郡主,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我们暂且休息一下,哪怕是休息一两个时辰再走不迟。”红袖说完,看着前方还亮着灯的客栈。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通宵营业,几次外出办事,红袖都是夜宿此处。

  汐儿有一种感觉,仿佛红袖比她自己还要急切,好像后面有人追赶似的!

  “好。”汐儿下马,随着红袖走了进去,要了两间上房便各自己休息了。

  略微清洗了一睛,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汐儿疲惫不堪,她不是非要食言不辞而别,而是她跟本就没有勇气面对公子洵说出要离去的话语。就像她也同样没有勇气面对公子彻。但是逃避始终都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也该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叩!叩!叩!”传来一阵敲门声。

  汐儿披了一件外衣将门打开,却见红袖站在门侧。

  “这么晚上,不会叨扰郡主吧?”红袖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客气。

  “不会,请进吧。”汐儿直觉红袖有事要跟她说,静静的将桌边的两个茶杯添满。

  “郡主,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告诉你。”红袖看着怀内还在摇曳的水波缓缓道。

  “既然你出现在我房里,说与不说,不就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汐儿反问,端起水轻啜了一口。

  “朔王邀请郡主来其实是受皇上授意的。”红袖悠悠道。

  汐儿有些诧异,放下手中的茶杯等待红袖说下去。

  “宫中有靖王余孽,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宫变,而皇上与镇国公夫妇一至认为朔州才是安全之地,想等一切平息之后,再收朔王将你送回去。”

  汐儿恍然大悟,她竟然被皇上娘亲和爹爹还有公子洵合起伙来摆了一道。靖王余孽指的可是皇后?那太子呢?!

  “宫中现在如何?”汐儿突然想到这个,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宫里的消息了,就算是有,也不会传到她这里来吧!

  “郡主,也请你放过我家王爷,既然不爱他,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红袖,你何出此言?”汐儿不解,既然公子洵是皇上授意的,就如同上次送她去骊山一样,公子洵一向口无遮拦,行为也很随便,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吗?

  可是在红袖的眼中,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些信息。

  “王爷他说,郡主就是他的罂粟花。”

  汐儿的心中“咯噔”一下,罂粟?那是怎么一种摄人心志的毒药,他竟然把她比成这种花!

  “宫中大变,王爷这几日就是去压制宫外的靖王余孽去了,宫中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红袖淡淡的说道,目光转向汐儿。

  “我们这就出发!”汐儿站起身来却被红袖握住手臂。

  “郡主这样不顾一切的赶回去,除了体力透支还能干什么?”红袖反问。

  “多少要休息一阵,哪怕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好。”红袖说完,退了出去。

  抛开心中的纷乱的思绪,汐儿靠在床上,红袖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她也要休息一下,即将面临的,会是一场恶战,公子澜他与靖王是何关系?怪不得皇上会将整个曾家连根拔起,为的就是清除皇后的羽翼。汐儿强迫自己不要往下想,沉沉睡去。

  梦中,又是一片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杀戮,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一支箭划破长空朝自己而来,汐儿眼前一黑,身子仿佛无重力般向下跌去!

  “啊!”汐儿顿时惊醒,却发现自己仍在客栈的房中,寒冬的天气,她却满身大汗!梦境如此真实,让她肝肠寸断!梦中的场景她甚至连回想都不敢。此时的天空已经呈墨蓝色,天就要亮了!

  “郡主,你怎么了?”红袖听到汐儿那声惨叫,忙跑了过来。

  “做了个恶梦,红袖,咱们动身吧。”汐儿说完站起身来。她要尽快赶到皇城,尽快看到爹爹安然无恙,这样她才能安心!

  半个月的路程,她们只用了三日时间,过了护城河,一股肃杀之气四处弥漫,只见巍峨的城楼上高高挂起北朔大旗竟然被扔在城门之下,破烂不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皇后已经开始动手了吗?汐儿的心都提到了噪子眼。

  夜如此静寂,就连平日里总爱叫的寒鸦也静静的不出声!突然,漫天的撕杀响彻天迹,伴随着呼呼的风声震痛了人的耳膜!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一声声利刃利入肌肤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城门虽然紧闭,所有的撕杀声却没有被隔断,透过高高的宫墙,声声传入耳畔。

  汐儿翻身下马,眼前的场景让她几乎昏厥!借着火光,汐儿看到城墙上站的人,赫然是那些御林军的身影!这些,都是皇后的人!城门被他们占领,那宫中的情况……

  “郡主!宫中大变,你不能去!”红袖拉住飞速向前奔去的汐儿厉声说道。

  “你放开我!我爹娘还在宫中!”汐儿失声吼道,声音已经嘶哑。

  “郡主!”红袖看着挣脱了她的手直朝宫门而去的汐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来时的路疾驶而去。

  “打开城门!”汐儿冲着紧闭的城门喊道,只是漫天的撕杀声中,她的声音只能被无情的淹没。

  突然,城门后有动静,像是急驶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是片刻之后,城门大开,只见一人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奋力的跃过障碍出了宫门,也只是这么一个缝隙,汐儿小小的身子迅速的闪入宫门之中!

  “团子!”身后,传来公子彻撕心裂肺的呼喊,勒紧缰绳欲折返回去。

  汐儿回头,宫门已经闭合,刚刚闯出去的人是公子彻?

  “王爷,郡主已经进入宫中,你还要做无谓的牺牲吗?快些将黑羽军调回,也可保郡主平安!”

  公子彻看着那副日思夜想的容颜,愤恨的调头离去。

  汐儿看着驾在脖子上的刀,一动不动的看着些陌生的守卫,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狼籍,她可以肯定,刚刚闯出宫门的就是公子彻,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他是否还在宫门之外。

  “我是瑞宁郡主!”汐儿沉声说道,她不想做无谓的打斗,她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究竟是敌是友!

  几个侍卫听过瑞宁郡主的大名,更知道当朝太子也就是他们现在的主子更是视若瑞宁郡主为心头珍宝,自然不敢怠慢,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遣一人前去禀明太子再做定夺!

  汐儿静静的看着几人,只是没想到他们对自己还算恭敬,可是她却不能落入公子澜的手中,一定要尽快脱身!汐儿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褚秀宫内,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只见太子发冠未束匆匆朝皇后而来,他眼中闪烁的诧异不比不知情的人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母后!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慌乱的踢开一个侍卫冲到皇后面前。今日的母后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般。

  眼前,是黑压压的御林军,几时御林军全都听母后调遣了?一丝不安袭上心疼,让公子澜抓住一些蛛丝马迹!难道,这场宫变的幕后主使人竟是母后!

  “母后。”公子澜弱弱的唤了一声。

  “澜儿,把你胸前的玉拿出来!”皇后沉声说道,公子澜将依言将玉佩取了下来。

  “这是靖王的信物!而我身侧站着的人就是靖王的唯一血脉!”皇后朝众人沉声说道,顿时一片唏嘘声响起。

  这一句话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自公子澜头顶炸开!母后说什么?这不只是一个玉坠子吗?怎么可能成了靖王的信物?他怎么可能与靖王扯上关系!这一切,直让他无法面对!

  “他是太子,怎么可能是靖王的骨血?”其中一人质疑的声音传来。

  “我可以作证!”只见另外一边的走廊里走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一袭宽大青衫更显得瘦弱不堪。

  “王大人!是军师!”御林军之中不少人认识这个靖王的智囊王怀,都以为他与靖王一起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太子便是靖王血脉,皇后与靖王两情相悦,谁知狗皇帝横插一脚,皇后无奈怀着一月有余的身孕嫁给狗皇帝,大家都知,太子是早产,其实不是早产,而是足月。”

  王怀的话如当头一棒,公子澜的身形显些不稳,求证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母后,却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公子澜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他是靖王的儿子!他是靖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他不信!不信!

  “母后,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公子澜乞求的看着皇后,真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到他想听的话,这一切都是假的,哪怕母后想造反,!哪怕母后与靖王有染!而他还是父皇的孩子!他还是父皇的孩子,是父皇亲封的太子!

  “澜儿,之前你不知情认贼作父,现在你已知情,该是为你亲生父亲报仇的时候了!”

  “不!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公子澜连连后退,他想离这些场面远远的,他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呢?他怎么可能不是!他要去告诉父皇,有人造反!

  “澜儿!回来!”皇后怒喝一声,公子澜身形微顿,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澜儿!”皇后失声唤,再没有先前的凌厉,将公子澜跪在地上的身子牢牢的搂在怀里,她已经失去了至爱,不能再失去仅有的儿子!

  “皇后娘娘,少主刚刚得知身份很难适应再再所难免,王怀愿带太子直取狗皇帝首级!替靖王报仇,替少主夺回皇位!”王怀一步,跪在皇后身前。

  “也好!有劳王军师!”

  “不!母后!您不能!”公子澜紧紧的抓住皇后的衣袖,眼中全是乞求。

  谁知,皇后却缓缓的坚定的摇了摇头,公子澜只感觉眼前一黑,耳边却又传来王怀的声音。

  “将士们!咱们翻身的时候到了!被狗皇帝追杀了这么多年,终于轮到咱们反扑的时候了!现在就随我王怀直捣骊山取狗皇帝首级!到时少主正位之日,便是你我富贵腾达之时!”王怀沉声喝道,声声有着压人的气势,不愧是靖王心腹。

  “直取狗皇帝首级,扶持少主登基!”喊声震天,充斥在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母后!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看着大军进朝主殿而去,公子澜情急的摇着皇后。

  “澜儿,这一切才是真的!”皇后沉声喝道。

  公子澜推开皇后,转身欲走!

  “站住!你去哪里?”

  “我去支援父皇!”

  “你这个孽子!你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亲生父亲!?”

  “我只有一个父皇,他现在正在被叛军围困!”公子澜说完,迈开步伐朝前行去。

  “来人!把他拿下!”皇后一声令下,所剩侍卫顿时团团围了上去。

  皇后缓缓走到公子澜面前,“澜儿,母后不怪你,你是靖王之子,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公子澜只觉得一阵眩晕,身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眼看自己被侍卫制服带了下去。

  “澜儿,你说你会听母后的,都听母后的其实只是骗母后的,一到紧要关头,你还是会抛弃母后。”皇后悠悠说道,眼中万全悲伤,她生了这么个好儿子,这么个好儿子!

  “母后。”公子澜挣扎的身子听到这句话,瘫软了下去。

  鼓声四起,围绕着皇上寝宫三里之内由秋素锦率领的将士严震以待!这里是死守的最后一个关卡,那些叛军暂时还未能攻入这里,但是眼前的一切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皇帝缓步走出内殿,来到秋素锦身侧,一只手轻轻的搭在秋素锦的肩上。

  “我对不起你。”公子政轻声说道。

  “这一切也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秋素锦一向是流血不流泪,只是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就像此时,她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了主心骨。

  端木宇死了,连尸身都不能抬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到那确切的消息时,她也跟着死了。

  “平定了这次叛乱,就算是举北朔全国之力,不惜负出一切代价也定将宇的尸身讨要回来!”公子政紧握双拳,愤恨的说道。

  是他太过急利,以为得到北汉的山河图便万事具备,才招至煜儿被困,腹背受敌,才至镇国公深入敌穴,命丧战场!

  秋素锦没有出声,得到端木宇的死讯已经有七日了,整整七日,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也许今晚的宫变让她又有了一丝生气。端木宇助公子政打下的江山,又岂能落入别人之手!

  “素锦,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公子政从来都没有这么痛心过,看前眼前的人,她那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神色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秋素锦缓缓摇了摇头,哭有什么用?大哭一场端木宇就会回来吗?还好,还好听公子政的让六皇子把汐儿带走了!她的汐儿不能再有一点闪失!

  “皇上暂且先回宫去,此时四皇子可能已闯出宫去,据我所知,他手下的黑羽军都是精良之师,可以一抵百,只是当初跟着他回朝,分部比较分散,全部调集需要一些时间。”秋素锦沉声说道,也是四皇子刚刚向她坦白了一切,她才知道,原来他在极北之地陪植的势力竟然这么壮大,而他同样早就知道会有这场宫变!

  “朕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四皇子。”公子政淡然说道,“我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可是我却什么都控制不了!”

  “宇的死,你不必太过自责。”

  公子政胸口一紧,他怎么会不自责,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素锦可以恨他,或者她的恨能够让他好受一点!

  “我与你并肩做战,就如同当年的我们一样。”公子政沉声说道。

  远处的撕杀声越来越近,秋素锦与公子政互望一眼,多少年未曾并肩做战了,如今,却又站到了一起,只是现在却少了一人!

  汐儿看着刚刚去通报太子的人又匆匆折返回来,心中一阵紧张,她等到现在就是想等一个答案。

  “皇后有令,非我党类,格杀勿论!”那人话音刚落,汐儿便弹身而起,速度之快,竟另二十几个守卫均是一愣。

  “杀!”

  汐儿也不多做纠缠,只以脱身为重,几招之后,便轻松的躲开众人的袭击,城楼上有宫箭手,如今的到下面的声响,早就准备好了,汐儿一出现在可视范围内,细密的箭矢直朝汐儿而去。

  汐儿拼尽全身的力气尽可能的朝隐蔽的地方跑去,还是未安然的躲过,一支箭射入左臂之中,疼的汐儿险些昏了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黑,立即汗如雨下。汐儿吃力的将箭折断,撕下身上的衣服紧紧的缠住胳膊。

  公子澜他与皇后……汐儿的心中一阵酸涩,没想到再见面,便是你死我活了!

  她在宫中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将宫中的地势摸了个遍,随手捡起一起散落的弓,背上装满了箭。不费吹灰之力躲过众人,从御花园的暗道,直通皇上的寝宫,想必娘亲和爹爹还有皇上肯定会在那里!

  汐儿猫着腰顺着房檐的背侧跃过一个又一上宫殿,身居高处的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地下的一切,只见无数的侍卫朝皇上寝宫的方向而去,汐儿更加加快了脚步。

  只见眼前已经战成了一团,汐儿拿下身上的弓,箭如疾风一般射了出去。只见一个正和娘亲交战的侍卫中箭倒地。

  秋素锦看向箭的来源处,一看是汐儿身影,心中猛然一紧,顿时五味杂阵,让六皇子费尽心思的带她走为的就是怕她面临今天这样的情况!她到好,怎么回来了!?六皇子还真是让人失望!

  “娘亲小心!”汐儿高喊一声,一支箭划破长空朝真秋素锦失神而偷袭的人射去!

  汐儿见娘亲已经全力应对,拿着箭对准那个好似叛军之首的人,只是那人也谨慎,巧妙的避开汐儿致命的一箭。汐儿再也找不到机会,叛军数时之多让汐儿惊诧,四处搜寻着爹爹的身影,可是始终没有找到,揪心的感觉再次涌来,汐儿只能强按下心中的情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手上的箭不多了。

继续阅读:第24章:丫头不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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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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