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注射了镇静剂,”经过检查,医生告诉邵乐,“药效过了就会自然苏醒。”
“哦,”这跟邵乐的判断相符,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着床上那个睡的香甜的小孩儿,邵乐陷入沉思。
马里亚斯想从钟良贩卖的女人里得到什么?邵乐一直没有想通,最初他认为可能会是几个夹杂在其中的恐怖份子,因为在国际通辑恐怖份子的名单里,所以只好通过这种办法来到德国,但是码头上的行动结束以后,里贝克告诉过他,没有别人,只有女人,亚洲女人,家世算清白,不难核实。
所以邵乐第二个猜想就是哈维没有跟他说实话,他实际上在中途接过一批人,这些人在码头提前下船,张开网只为等邵乐这头傻鸟。
这是邵乐最担心的,所以他把这个猜测含蓄地告诉了里贝克,但是他没有重视,于是邵乐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可今天,当袭击熊迪的事情发生以后,邵乐觉得有必要完全颠覆前面的想法。
没有恐怖份子,钟良很紧张地想接的,就是这个女孩儿,用一名超级士兵来接她,足可以看出其中的重要性。
这是第一次跟一名超级士兵正面交锋,虽然以前邵乐格外的想跟这种人真刀真枪地较量一下,可是潜意识里有一种惧怕感,他害怕会有两败俱伤的情况出现,不管在什么环境里,导致这种结果都是不能被接受的,尤其是刚才那种短兵相接的状况,很可怕。
肋下的疼痛已经不妨碍行动了,可邵乐还是揉着肚子,有点儿心有余悸。
要是反应稍慢一点儿,他一定会被对方的重拳砸成肉饼,如果对方不是过份依赖枪支,转而用双拳肉搏,最后倒下的一定是邵乐。
以前培养出来的傲气在今天的冲突中被磨没了。
邵乐心里承认其实他从退伍开始就一直对“SS计划”心怀不满,他们不能就这么像封存不用的东西一样把他们扔到车库蒙上厚厚的灰尘,他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后来采取的型号看起来傻大黑粗,除了长的像人以外,没有一点儿人性的灵动和感情,可是今天他真实地体验了一把生死相拼,这才理解为什么那些以前在他看来脑子坏掉的大佬们会采用这个方案。
比他还要强的力量,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差点儿让邵乐陷入濒死的境地,也许灵活性稍差,可是如果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只需要三个人,甚至是两个人,任务完成,邵乐有90%以上的可能变成尸体。
更廉价、更高效,邵乐今天对这句话又多了一层的理解,好可怕的战士!
“对不起,打扰一下,”走廊里走来一名西装警官,他向邵乐出示了证件,“沃尔夫警长,谢谢你救了我的同事。”
“哦,”邵乐从思考中回过神来,“马尔科还好吗?”
“流了不少的血,可是还好,”沃尔夫警长回答,“过几天他就可以喝啤酒了。”
“呵呵,”邵乐笑,“哦——”笑声的震动牵动了肚子上的伤,让邵乐的笑声只到一半就憋了回去。
“你没事吧?”警长关心地问。
“没事,”邵乐顺过气儿来,强迫自己挺起胸,把腰直起来。
内脏一定有破裂,才会这么痛,该死的,那一记勾拳打的可真狠!
“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沃尔夫看邵乐的脸色确实不像有事,也对这个中国硬汉有些佩服,“我看了监控,你的功夫真不错!那家伙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你真的不要紧吗?”
“小伤,一会儿就好,”邵乐“谦逊”地,“我学过点儿美式摔跤,今天刚好用上。”说着他指向窗户里的小女孩儿,“那个男的想绑架她,我从四楼追到一楼,就这样。”
“绑架她?”警长看里面,“我看过笔录,她就是一个从中国来的偷渡客,再普通不过,为什么要绑架她呢?”
“我也搞不清楚,”邵乐也在为这件事苦恼,“她说的是闽南语,有点儿地方口音,如果你们需要翻译我可以帮忙,在码头,我看到她就这么来到我面前,然后就倒下了,一句话都没说,我也是今天看到她才跟她说了几句话,结果就发生这样的事。”
邵乐不明白,警长就更糊涂了,“有你翻译太好了,我还在发愁该去哪儿找翻译,您来这儿是——”
“打算收养她,”邵乐说,“我在中国有一个孤儿院,这个女孩儿没有任何其他亲人了,所以我在考虑收养她。”
“你真是个善良的人,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就失业了,”警长像个正统的德国人,开玩笑都干巴巴的。
摆脱了警长以后,邵乐看了看周围。
因为小女孩儿被绑架未遂,这里有了两个警察值班,虽然对于职业绑匪或者杀手,他们更像是送菜的,可是楼下还有更多的支援,邵乐决定等小女孩儿醒了以后就办理出院手续,有警察保护不是不好,是邵乐不想让这些无辜者受到一支小型军队的攻击,那是屠杀。
马里亚斯这么看重她,那就让邵乐把她置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看这家伙能搞什么鬼。
邵乐也在赌,他赌马里亚斯没有带很多的超级士兵来此地,而且一旦失去了她的踪迹,他们再想找到就难上加难,还有更重要的是——实验室已经被关闭封锁,他们有另外一件想拿的东西必须拿到手,两件事他们只能先做一件。
在走廊的角落里,邵乐从单肩包里拿出一部卫星电话,万幸的是刚才的打斗发生前,他把包放在病房里,不然现在拿着的就是一堆零件了。
“喂,哈克,把这个问题转给陆涛,让他去跟伊戈尔谈,马上给我一个答案,听好:敌人想绑架一个小女孩儿,从一个生物实验室里得到某件实验成果,这两者会有什么必然联系?听到吗?重复一遍——好的,告诉陆涛,要快,我需要一个答案,马上!好的,就这样。”
菜鸟警察米洛刚刚从医院里看过自己的搭档马尔科回来,直到现在他的眼前还浮现着这个经验丰富、两个孩子父亲的老警察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他去吃午饭,也许马尔科就不会伤的这么重了,米洛心里有点儿自责的想。
失去搭档,可是活儿还得干,经过昨天的袭击,医院里的警戒换成了更训练有素的特警,普通警察被撵到大街上去抓漏网之鱼了。
原来的巡逻工作也还要继续。
制服警察们对此没有什么怨言,相反都感觉松了一口气,昨天马尔科在监控录像里的表现在开会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所有人都在心里做了一个预判,答案是换作是自己,结果也是一样的,或者会更糟,尤其警长沃尔夫还说根据调查,这样厉害的杀手还有可能来的更多,这就更让众人心情跌到谷底,所以听到自己不用站在那里时刻面临死亡,几乎都有逃过一劫的庆幸。
米洛被派到汉堡港口附近进行巡逻。
前些天的袭击还是附近各个酒馆和餐馆的热门话题,不过这回米洛不像以前那样漫不经心了,他睁大眼睛,不敢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临时派给他的搭档诺伊尔注意到他的状况,就安慰他,“米洛,放轻松,不用那么紧张,前些天才发生过那么大的事,不会再有人想来这里闹事,除非他疯了。”
“嗯,”米洛坐在副驾驶位上,没有因为他同伴的话有一点儿放松,注视着两边的街道,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不过说实话,对于他这样的新手来说,找可疑的人最后往往会变成看谁都可疑。
很快米洛就累了,他有点儿沮丧地低下头,该死的,马尔科为什么就做的那么好呢?
“马尔科恢复的怎么样?”
诺伊尔找着话题,不然总跟一个紧张兮兮的同事坐在一起不说话,他会疯掉的。
“还行吧,就是安妮克的压力有点儿大,她又要去医院照顾马尔科,又要照顾两个正上小学的孩子。”米洛提到自己的同事更加觉得不安。
“不用操心,”诺伊尔大包大揽着,“我去跟我老婆说说,她们这帮娘们儿搞了个互助会,可以抽出几个人去照顾一下那两个小捣蛋,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会闯祸。”
“那太好了,”米洛高兴地说,“那我下班去跟马尔科说,他一定开心死了。”
“所以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伙计,”诺伊尔看了这个菜鸟一眼,“警察就是一个大家庭,在这里我们互相帮助,今后你结婚以后有什么家庭琐事解决不了,可以跟我们多交流,总会找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