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一个有点儿大大咧咧的女孩儿颇有些女汉子气质的叫住邵乐,“哎?中国人吗?”
邵乐只好无辜地转身,“是,嘎哈呀?”
“哟哟,东北爷们儿!”那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儿乐的直蹦,马上毫无戒心地把苹果手机递给他,“来来来,给我们照一张。”说着就跑到栏杆边上跟朋友乔姿势。
马的,你就不怕我跑了?
邵乐看看手里还带着香水味儿的粉色苹果手机,再看看那三个明显有过动儿倾向的女孩儿,无奈地举起手机,“站好没?要拍啦?艹——”
他正要拍的时候,猛然发现一个跳上石栏杆坐的女孩儿跳的太高,要掉到河里了,赶忙上前一个箭步,刚才还离着有五六米的,转眼就到了近前。
“哎呀妈——”
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儿在惊呼声中,张牙舞爪地就要朝河里摔的时候,被邵乐单手拽住胳膊一把给拽了上来。
旁边两个女孩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递手机的那个有点儿惊讶地捂着嘴,看邵乐刚才站的位置,又看他现在在的地方。
“谢谢,”好听的声音传来。
邵乐这才定睛朝这个差点儿落水的女孩儿看去,心里不由点了个赞。
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白嫩的晃眼的瓜子脸,小嘴,挺直的鼻梁,尤其那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好像一直有水波在里面荡漾。
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吧?
罪过,罪过……
邵乐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人活得久,什么都能看得到,原来只有书上才能看到的美女,在生活中是真的存在。
“没关系,”邵乐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攥着人家的手呢,就赶忙松开,他扬扬手里的手机,“还拍不拍?先说好,这回只照相,不包括下水捞人。”
“咯咯咯咯……”
三个女孩儿毫无形象地笑闹成一团,“女汉子”朝着差点儿落水的女孩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女孩儿的眼睛都要汪出水来,红着脸拍打着她。
邵乐只好再度苦笑地被忽视。
好在这帮疯丫头嘻嘻哈哈地再次摆好了姿势,让邵乐完成了拍照。
“认识一下吧?我叫秋辞,”被救女孩儿很大方地跟邵乐握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叫邵乐,”邵乐挺喜欢这个女孩儿的大气,不做作,其实说是女孩儿,也差不多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了,邵乐在脑海里才一想到,不由有了一些感慨。
自己好像也就三十多而已,转眼就成了管别人叫孩子的地步。
“幸会幸会,我叫李冬雨,”女汉子在一边跟邵乐热情地握了一下手,手居然很有力,“哎,老乡,看你的样子,德国门儿清啊,带我们转转呗?”
“你们不是有导游吗?”邵乐指着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另外一个人。
这个女人就成熟多了,穿着户外运动衣,手插着兜,眼睛里有些许的不安,不时左右扫视,看向邵乐的目光也有点儿警惕,看来刚才她也注意到了现场有种不安的气氛,只不过被邵乐阻止了。
“秦沐,”她跟邵乐握手,“汉堡大学的留学生,请相信——”她一举手里的爱玛士包,脸上有无奈,“我也不想的。”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邵乐点头,“要是实在避不掉,很危险的时候,就说你们是弗雷曼先生的朋友,然后再提一个叫肖恩的人,那是我的英文名字,一般不会有事,不过要是用的时机不对,反而会让你们送命。”
这几句话是用德语说的,看那另外两个二百五傻了巴叽的样子,大概也听不懂德语。
秦沐点头,“知道,谢谢你,老乡。”
邵乐笑了一下,“祝你们海德堡玩的愉快。”
“哎,哎,说中文,说中文!”李冬雨在一边急的直跳脚,“别欺负文盲没文化啊!”
“呵呵……”邵乐笑着,“好吧,有空儿来我这儿玩儿,在那边的实验室——”他指着北边山腰上非常显眼的斯腾博格实验室,“不过先说过,规矩有点儿大,好多地方不让进,也不能拍照。”
“研究啥的?”李冬雨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宝宝一样,“蜘蛛人?绿灯侠?”
“不是,”邵乐神神秘秘地低声说,“是X战警。”
“啊?真地呀?”这货居然被忽悠成功了,吃惊地张大嘴,“难怪你一下子就能蹦那么远——”她比着刚才邵乐站的拍照距离。
观察力也挺敏锐的,不是寻常人物啊。
邵乐还在暗地里感叹,秦沐看不下去了,一把搂过她的脖子,朝着邵乐笑笑,“有时间一定去拜访,现在我得先把这二五眼儿拉去吃饭。”
“哎,你说谁二五眼儿?”李冬雨很不服气,不过以她刚才握手的那把子力气居然没办法挣脱秦沐的掌控,被拉着朝街边的一家餐馆走去。
秋辞的样子就乖多了,她礼貌地朝着邵乐微微一点头,和声细气地,“那我先过去了,谢谢你。”
“不客气,”邵乐不小心被她的桃花眼又电了一下。
那真是一双让人着迷的眼睛,虽然美丽的眼睛很多,可是让人一望就不忍离开的,绝对少见。
“对了,是不是我们——”秋辞好像不是很擅长跟人攀谈,可是还是很想跟邵乐多聊几句,她指着身上有点儿价格不菲的佩饰和衣服。
“太张扬了,”邵乐有点儿略艰难地从她的眼睛里拔出来,“要是你们还想在欧洲好好玩下去,就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一下,平常一点儿,普通一点儿,在欧洲穿这么好的人都不会选择这种旅游方式的。”
“我就说这样不好嘛,”秋辞低声抱怨着,“这个死冬雨。”
“哎,秋辞,别说我坏话!我可听见啦!”远处的李冬雨突然高声叫嚷,随即被一边的秦沐捂住嘴巴。
秋辞有点儿心虚地瞅了那边一眼,“呵呵呵呵……”她干笑着,很尴尬的样子。
邵乐也笑,“快过去吧,我有事,要先走了。”
“那好吧,”秋辞对于急着摆脱自己的男人好像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不过她也只能看着这个男人从她眼前离开,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该怎么继续谈话了,以前都是男人们在她身边变着法儿找话题的,冷不丁攻守转换,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与巧遇的同乡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以后,心里有事的邵乐告别了他们,没有坐出租车,而是选择步行朝北边的山路行去。
沿途的风景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游客越来越多了,已经开始有了热闹的景象,这不是当地人所乐意见到的,不过看在收入增多的份儿上,暂时还算可以忍受。
快到实验室的时候,左侧树林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的感觉被邵乐察觉到。
九点钟方向,制高点。
大门方向开来一辆敞篷吉普,汉斯在驾驶座上朝着邵乐挥挥手。
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哦——”邵乐心道,原来是观察哨。
“欢迎回来,肖恩!”汉斯热络地打着招呼。
邵乐把背包扔到车上,把着车门跳进车里,“谢谢,大家都还好吗?”
“都好极了,”汉斯按了一下喇叭,拐弯朝着实验室的方向驶去。
“什么时候设的观察哨?”
“发现了?”汉斯很佩服的样子,“警戒级别提高了,最近旅游的人很多,得有人看着点儿,让不明身份的人混进来就麻烦了。”
“哦,难怪,”邵乐说着,突然看到汉斯那肉乎乎的鼻子上贴了块胶布,“受伤了?这一拳可是够重的。”
“是雷打的,”汉斯不以为意,“我们这几天切磋了一下,嘿,他的功夫真不错,以前我还能多撑一会儿的,现在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伤的很重。”
邵乐心里觉得有点儿不满。
超级士兵最让人生畏的就是力量,要是在竞技状态下都不能很好地控制力道,那就意味着在行动时会让自己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状态极其不稳定。
他还没准备好吗?邵乐有点儿失望地想。
孤身一人战斗不是不行,但是难度会增加。
想到这儿,邵乐头一次有点儿后悔没有把国内的队伍带过来,哪怕带一个过来也行。
伊万,或者杨欣,罗布科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沉默寡言,但是绝对可靠。
不得不说,大雷反而成了风险最大的一个选择。
邵乐心里承认,虽然他自认自己没有种族歧视,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古训多少影响到了他。
事实证明,就算是同胞,插刀子的功夫都不遑多让。
“嘭嘭嘭……”
来到健身房的门口,隔着厚厚的落地窗,邵乐就听到里面打沙袋的声音。
大雷几乎在车一停到窗前的时候,就甩过一个犀利的眼神,看到是邵乐以后,举着戴拳套的右手,朝他挥了挥,然后继续打着沙袋。
另外还有两个下班的警卫穿着黑色的T恤,正挥汗如雨地在跑步机上锻炼。
“嗨,头儿!”
几天不见,大雷的眼神更凌厉了,看样子已经练了好一会儿,可是身上基本没见汗水,肌肉的体积没有增大,也没有变小,可是每一块都泛着黑铁一样的光泽。
用中医的话讲,这些都是神完气足的外在体现。
邵乐用右手,跟他的右拳碰了一下,“不错,上台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