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雷好像还在竞技状态,打了鸡血一样,战斗欲望五颗星,“噌”地一下子就蹿上了擂台。
邵乐倒是有点儿慢条斯理地戴上拳套,慢吞吞地钻过绳子,站在大雷的面前。
汉斯和另外两个锻炼的人马上兴冲冲地赶过来。
“准备好了?”汉斯当起了临时裁判,不过他可不想在台上碍事儿,把着台子在下面高声叫道,“开始!”
“呼——”
汉斯刚下完令,大雷就一记高鞭腿朝着对面邵乐的脑袋狠狠地抽来。
邵乐没有闪躲,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雷,两只眼睛像两汪黑色的井水。
大雷出招以后就有了一丝迟疑,正待减去几分力道的时候。
邵乐抬起双臂看起来是无力地挡了一下——
“嘎崩……”
刚才松垮地系着的拳套绳子一下子绷紧,柴禾棒一样的胳膊平空粗了一倍,肌肉虬结。
“嘭——”
鞭腿结结实实抽在双臂上。
邵乐纹丝不动。
大雷却吃痛地朝后退了几步,落下的右腿有点儿跛。
这一下至少是抽到铁板上才会有的感觉,让他感觉右脚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邵乐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站在那里,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再来,”邵乐轻声说,“把你最大的力量都使出来。”
从没见过邵乐这副表情的大雷有点儿惊疑不定,不过他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在右脚恢复了知觉以后,绕着邵乐转开了圈儿。
邵乐没有跟着他转,依旧那样站在拳台的正中央,双眼甚至微微闭起来。
很快地,大雷在绕到邵乐左侧的时候再次冲上来,右拳直冲邵乐的上腹部击来,左钩拳蓄势待发。
“咝——”邵乐双眼猛张,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开,向下一沉,腹部肌肉绷紧,竟打算硬接这一下。
“咚——”
就好像击中一面鼓一样,邵乐微微朝右后方颤了颤,脸上没有一点儿被重击的异样。
但是大雷则再次朝后退,不停地甩手。
如中败革的感觉是绝不好受的,虽然不如刚才那样坚硬,却差点让大雷的手腕断掉。
经受两次打击的邵乐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神态。
大雷的气势却比邵乐刚进健身房的时候弱了一半以上,站在邵乐的对面,死活不想再往前进攻了。
邵乐看着他,“不来了?”
大雷摇头。
“那我来了?”
大雷赶紧架起双拳,摆出一个防御的状态。
邵乐伸出右拳,朝前平举,一点一点握紧。
“嗄崩崩……”
拳套的绳子痛苦地呻吟着,终于——
“啪——”
绳子断了。
然后邵乐作势下蹲,做出一个前冲的姿势。
“呀——”他呐喊着,眼看就要发起攻击。
冲天的杀气扑面而来。
刚才还在台下鼓噪的汉斯猛然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
大雷不淡定了,他也作出了惊人之举。
身子朝后一翻,把住绳子,就翻出了拳台。
“投降,投降!”他大叫着,“不打了,不打了!”
“哗——”
汉斯和另外两个警卫顿时爆笑起来,然后开始嘘他。
大雷厚着脸皮当没看见。
邵乐也笑起来,心里却是如释重负的。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杀了大雷。
汉斯脸上的伤,还有刚进健身房的时候,大雷脸上一闪而过的戾气,都让邵乐感觉强化药水在大雷身上起了不好的反应。
他不想带着一个残暴的杀戮机器横行世界。
虽然心里会难受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如果实验出了偏差,他要做出纠正。
这是从大雷决定使用药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决定。
但是就在刚才,面对生死一瞬间的时候,大雷做出的反应颠覆了邵乐的想法。
邵乐最不希望发生的生死相拼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大雷做出了符合他一贯表现的行为,投降认输。
刚才观察到的那些外在表现不再成为大雷失控的理由。
就好像一个孩子一直渴望长大,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长大了,那种兴奋和激动让他有点儿不能把控自己,不过相信时间会让他重新恢复原来稳定的心理状态。
邵乐摘下拳套,提在手里,翻下拳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依然精神抖擞的同伴,拍拍他的胳膊,“好兄弟,很高兴看到你一切都好。”
海德堡
维托披萨店。
小克林根自从上次飞弹事件向弗雷曼报告了消息,受到他的夸奖,在一个无形的圈子里受到了些许的尊敬,虽然有不少的小道消息,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小克林根值班的时候,披萨店的确是少有不开眼的混混敢来打扰。
这一点让他在店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以前都是他那能干的老爸凭着倔强固执在坚守的店面,现在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而变得井然有序,这一点也颇让老克林根欣慰,尽管那老头儿完全不知道他儿子为什么突然变这么长进。
小克林根受此鼓舞,也大感脸上有光,来店里也更勤了,只不过干活儿是其次,注意进店的每一个人倒是很上心。
马上就快进入旅游季了,游客也越来越多,店里的顾客也就越来越多起来,小克林根很快就不得不暂时放下让他面上有光的工作,转而忙碌起店里的工作。
“老板,来三份披萨!”
有生硬的英语声,克林根从面板上抬起头,正好看到一张美丽的东方面孔,即使以他欧洲人的审美观,这也是个极美的女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两汪泉水一样,流光溢彩。
“天哪,秋辞,你疯了吗?三份怎么吃得了?”另外一个穿着牛仔装的短发的女人也很漂亮,在一边大声抱怨着。
“要你管!”秋辞对自己的好友一向是不客气的,因为她很清楚这样一个原则,你要是让她一步,接下来就是无穷尽的麻烦,“还没说你咧,李冬雨!出的什么馊主意!拎着那么好的包,穿着那么好的衣服,害我们差点儿小命不保,看我回家不告你的刁状!”
“嘿嘿嘿……”李冬雨自知理亏,“这不是以前在家都不让这么威风嘛,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寻思着不能让老外小瞧了去!”
“啪——”
秦沐在后面很不客气照头拍了她一巴掌,“以后给我老实点儿!再这么自作聪明别出来了,我跟你老爸说关你禁闭!”
“别啊,别——”李冬雨急了,拽着她的手告饶,“这回我可是磨了快半年才讨来的机会,你这一状告下去,我就得在那山沟里呆一辈子了,求求你,千万别——”
秦沐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为了维持难得的战果,还是虎着脸,“那今后听我的,不准再逛名牌店,买了也不准穿戴,你不知道昨天多悬?要不是有邵乐帮忙,我们现在还是不是活着都不好说。”
“就是,”秋辞也在一边帮腔,“别总是以为自己会两下子就狂的没边儿,要不是人家——”
感到李冬雨怪异的眼神儿,秋辞脸一红就说不下去了。
秦沐也怪怪地看着她,有心想说什么,觉得毕竟跟人家非亲非故的,说多了好像也不好,就把话又吞下去了,只是心里叫苦,要不是家里人让照顾她们两个小白,说什么也不陪着她们一起出来疯,乱危险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你们的披萨好了,一份菠菜、一份西红柿还有一份香肠,”克林根麻利地把三份披萨装在盒子里,“一共145欧,谢谢。”
“老板,老规矩!”
一个熟悉的腔调响起。
“呀你——”
秋辞刚刚付完钱,就听到身后传来李冬雨大惊小怪的叫声,就连忙转身,看到了她想见到的人。
“哟?”邵乐微笑着抱拳拱手,一派江湖大佬的样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各位,吃好喝好哈!”
“哈哈哈哈……”
众人相视大笑。
在披萨店靠街边的方桌边,四个人把披萨盒子打开,一边笑着聊天,一边。
小克林根是认识邵乐的,因为他经常会来这里订外卖,而且弗雷曼身边的人也特别告诫他要对这位先生的要求有求必应,所以也就格外上心。
老克林根去乡下农场去采购原材料了,店里除了他儿子有点儿不靠谱以外,别的伙计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小克林根看到邵乐来了以后,想起了弗雷曼先生的嘱咐,心里就长了草了,他还想再立一功,得到更多的器重,但是见到邵乐与朋友们相谈甚欢,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插话进去,想了想,他决定冒个险。
把围裙撕下来,他来到窗边的邵乐身边,而邵乐也“恰好”把头转过来。
“您的40份披萨需要我们送到山上吗,肖恩先生?”小克林根尽可能用最礼貌的口气跟邵乐说话。
“要是你准备好了,放在我车上就行,”邵乐很不见外的把车钥匙递给他。
“好的,肖恩先生,”小克林根接过钥匙,转身离开。
他的第一次尝试失败。
“天哪,你那儿有那么多人哪?”李冬雨惊叹着。
“是啊,”邵乐接过秋辞递过来的一片香肠披萨,“我刚出差回来,正好跟同事一起聚一聚,呆会儿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搬些啤酒回去。”
“我们——能去看看吗?”秋辞突然冒出来一句。
秦沐和李冬雨再次报以怪异的目光。
秋辞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邵乐倒是不以为意,“当然可以,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