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南焉与非2015-11-16 16:573,056

  “不!”太后大喊,愤怒的揪住白衣。而四周早已伏下的人,已经蜂拥而上,冷光灼着人眼。

  “呵呵!”涟舞发出一声大笑,让众人都愣了片刻,“抱歉啊,我的命虽不值钱,但也不是送你祭奠的。”毫不掩饰的嘲笑直刺进白衣眼里,那抹绝色的神彩连女子也无法够及,可白衣看来却异常碍眼。

  “杀。”白衣命令,停顿的妖们再次喊喊杀杀的冲了上去,围在中间的男子像妖精,给人最毒的诱惑。如果那张脸上带了血,又是怎样的动人心魄啊!

  锦琉就在涟舞身后,也一并被围了进去,沨毓急切的喊锦琉的名字,眼看两人被众妖淹没,快抓狂了。而太后也发出恐怖的惊叫声,痛彻心扉。

  天色,莫名的昏沉了。

  接着,凄切的惨叫声响起,水色光芒一个流连,残肢飞溅,血雨淋漓。

  “锦。。琉。”沨毓绝望的喃喃道。水光弱去,立着的身影逐渐清晰,沨毓甩去刚才的失态,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挂掉。”

  “是么,作为侍卫,你可不称职啊。”锦琉高傲的笑道,转向白衣,“我早知道你会失信。”

  “哦?”白衣眯了眼,藏住眼底的惊讶,“你居然自己解了毒?”

  “不是,”锦琉扬手向天,“你太抬举我了。”悠然的释出属于君王的笑容,傲气和邪气缠绕着蔓延。

  手向天的那一刻,白衣的封印瞬间溶化,就像烈日下的冰。珞华接到了信号,素手轻弹,结界便解。

  “是么,我倒觉得我低估你了。”没了结界,等于整个人暴露在敌人面前,他们就像落入陷阱的小兽,不怀好意的猎人等着它们挣扎到筋疲力尽。

  沨毓等人趁乱已经来到锦琉这边,涟舞给他们松去蔓藤编织的束缚。

  纤巧的身影从天而落,轻盈的像落叶飘下。

  沨毓和玄冥同时一惊:“师傅?”

  脚尖轻轻点地,珞华不理两人,上下打量涟舞一番,问道:“你没事?”涟舞点头,珞华便把手一松,失去意识的女子跌落下来,有人登时变了脸色,不顾手还捆绑着,飞身用身体接住女子,重重摔到地上。

  女子受到震动,闷哼一声清醒过来,努力睁开双眼,淡琥珀色的眼瞳中印出熟悉的脸,让整个人瞬间成了冰雕,念出深藏在心里的名字—泯沢。

  作为掩饰的笑容不见了,只有焦急,直视的瞳孔发出忧伤欣喜的信号,还有无法形容的思念。

  终于,相见了。

  像熬过千年的寒冬等来的那一道溶化冰川的暖流,沉寂千年的黑夜射穿的橘色光芒,在深海中沉睡千年的女妖被爱人的声音所唤醒。不是梦,是比梦更美丽的幻境。

  薇儿的睫毛颤抖着,难以自控,泪在晶莹的瞳孔上铺出薄雾,快要遮住面前的人。离得如此相近,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还有无比浓烈的爱意。只差一点,就可以再次拥住了。

  “多谢泯将军救我王后。”锦琉冷漠的声音惊醒薇儿,一刹间想起自己的身份,再看过去,目光是让泯沢心寒的淡然。

  “多谢,泯将军。”起身后的王后端庄谢道,扶住锦琉的右臂,不动神色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令泯沢绝望的尺度。

  这不是真的,不是。。泯沢无法再用笑容掩饰,多年来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感情,悲伤如潭,深不见底。紧紧凝视着薇儿,带着询问,可对方甚至无意给他回答,眼前一阵晕眩,连玄冥解了他的绳子他都没发现。

  “雪蔷?”泯沢唤,声音颤抖,甚至有乞求。花落了一地,听到的人,心碎了一地。

  快要忘记的名字被生生扯出,带出被黑夜埋葬的记忆。一阵悸动从薇儿的心里划过,差一点她就要失控的扑到泯沢的怀里。手狠狠的攥着,指尖甚至感觉到粘稠的液体。另一个声音提醒着她,莫忘,莫忘啊…。重复着,像梦魇,挥之不去,紧紧纠缠。不能忘…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当做没听见般转过身去,跟着锦琉离开。

  脚步移动的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里,大雨磅礴。

  怎么去形容那种痛,绝望披着黑纱起舞,像在祭奠死去的心。一首挽歌哀伤的唱着,从不知名的角落飘来,零落不堪。

  玫瑰色的曙光染红脸庞,视线停留在三公里外神圣的地方;黑色花瓣预示结局惨淡的收场,无爱的征战背弃的殿堂。

  “哈…”泯沢找到了笑容,发出的声音让人心里一惊,担心的看着他,“哈哈!”泯沢笑,两分狂暴八分绝望。手支着脸,有透明的液体,不小心掉落。

  怎样才能修的处事不变,波澜不惊,如活了几世见过一切无法再起波澜,那种神圣的耀眼光辉,怎么找到。请你恨我也不要忘记我,可是,你看我的眼神却成了死水,最终,还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错的一塌糊涂,甚至没有更改的余地。你始终是我的软肋,曾经我还有自信夺你回来,如今你婀娜站在他的身后,我还算什么!

  玄冥看着泯沢痛苦,不大懂的看着薇儿远去的背影。不是那个女子…怎么回事?收回心绪向珞华一拜,珞华看也不看径直离去。

  占天游率领将士封锁了所有下山的路,包抄上来,一场血战。眼见族人浴血倒下,白色眼瞳平静。只有看向太后的时候,闪出绝望。

  太后见涟舞没事,激动的笑着,竟起身要向他走去。她忘了,她的脚筋已被白衣挑断,没有一点力气,刚碰到地面便摔了下去,身上顿时泛起乌青。

  “涟舞。”太后索性吃力的向前爬着。涟舞有些不忍,那般高贵的女子如今匍匐在他的脚下,只为碰触到他。犹豫着蹲下身,扶住女子,女子惊喜的抓住,抬头,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像看见极为恐怖的东西。

  “你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太后崩溃了,精神错乱般狠抓住涟舞的胳膊,涟舞痛的拧起眉头,“为什么!”她最爱的如红色琉璃般光泽的眼瞳,怎么成了普通颜色?太后苍老的手就要碰到涟舞的脸,涟舞躲开,不带感情的注视她。

  “怎么了,失望了么。”涟舞轻笑,太后一阵晕眩,失神的看着,摇头,又死死抓住涟舞,命令道:“不,我不失望,涟舞,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是啊,你让我背负了那么多的债,该怎么还呢。”陌生的语气,冰冷的口吻,轻蔑的笑容,太后有些害怕,战战兢兢问:“你,说什么啊。”

  “结束吧,别闹了。”涟舞最后送去妖艳笑容,一转手,多了一把银刀,闪耀诡异的绿色,“我会去陪你的,让我们一起付出代价吧。”

  “你笑,真美。”太后迷离了眼神,痴情的看着,甚至涟舞将刀逼近她的皮肤,她也配合着将头发撩到了一边,露出有了皱纹但还白净的脖子。

  手起,寒光闪现。

  “叮—”清脆的声响却不是皮肤撕裂的声音。

  太后迷茫的仰起脸,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白衣护住了她,而珞华护住了涟舞。

  那一瞬,涟舞银刀刺向太后,白衣狠击阻止他,而又是珞华挡了白衣的袭击同时夺过了银刀。

  “为什么?”吃惊发问的是太后。白衣心痛的抱着她,怔怔说不出话来。能说什么呢,早已说尽了啊。

  涟舞意料到珞华会阻拦他,垂了手不说话,银刀已被劈手夺过,手腕处留下青色痕迹。

  “我下山,不是要看你自我了断。”珞华恨声道,手指一弯,银刀溶化成冷色液体滑落,“我杀掉这里所有人,事情就解决了。”

  涟舞苦涩的笑,对一切漠不关心高高在上的珞华,我怎么能让他的手为我而沾染血色。这一切,会更加沉重。

  带兵而来的占天游快速杀了进来,与锦琉会合,这时才发现没了白衣和太后的踪迹,只有漫山的尸体。涟舞和珞华相对沉默着,问不出一句话。

  丛木诡异的抖动着,像是被喷薄而出的鲜血刺激到,激动的摇晃起来,发出咯吱的声响。虽然喊杀声很大,但也挡不住这奇怪而有些恐怖的声响。

  生长了太久,都成了妖了。

  “搜。”锦琉简短的命令,自己却携了薇儿的手走到僻静的地方。

  薇儿神情有些恍惚,漠然的跟着,不去想原因。身后留下的人,还在疯癫着。

  跟着的人突然停下,薇儿一头撞了上去,惊醒般后退一步,刚要道歉,被伸过来的胳膊揽进温暖的胸膛,锦琉嗅着她的头发,轻拍着她温柔的说:“这里没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于是,再也不装作坚强,薇儿把脸埋起来,痛哭起来。呜呜咽咽,悲痛至极,树上的飞鸟被悲伤的声音惊起,盘旋两圈不忍再看,飞走了。甚至连风也静默了。

  “何必勉强呢。”锦琉呐呐的念,心也痛了。因为哭泣的女子,也因为女子落泪的人不是他。

  泯沢,我真羡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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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薇传(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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