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敢主沉浮
阿览2015-11-16 16:566,333

  军营本就不远,虽是驻扎在城外,但与孟府不过就是一墙之隔。孟欣恬一脚踏入其中,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依旧是井井有条,兵士们各司其职,甚至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错觉。

  如往常一般,她的出现并没有人来过多地注意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儿的人仿佛都没有看见她似的。孟欣恬却是觉得奇怪,夜异既然有异心,为何会对城外的数万兵马不闻不问?

  毕竟夜异如果已经控制了这几万人,她的出现就不会是这么平静。一路疑惑着走进主将营里,发现里面果然有人,只是那人却是让多少有些惊奇。而那人见到进入的竟是她,似乎也是意料之外。

  这人正是萧璟尘,而且是他独自一人身处在几万敌军之中,那悠然自若品茗的样子,却是让人疑惑不已。见着孟欣恬在他面前站定,他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本以为此次前来的会是夜公子,没想到竟是孟少将军。”

  他的亲自到来的确是孟欣恬所未想到,但是也是她所希望的。只是他那一句话,似乎他的到来竟然还是那夜异的意思,于是便问:“怎的,萧副统领此次前来,莫飞是受夜公子所邀请?”

  “管然是瞒不住少将军。只是邀请之人是夜公子,但是我要见的人却是少将军。”萧璟尘道。

  两人相视许久,孟欣恬邀他坐下相谈,萧璟尘却是踱到了帐门之处,孟欣恬跟过去问:“不知阁下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泽林城中擦肩而过,少将军尚未发现在下,但是在下却是对少将军在泽林城中所行之事多有了解。”说着从袖口之处掏出一物递了过去,孟欣恬接过一看,竟是那传令的兵符。

  原来这兵符并未落到夜异手中,难怪这军中是这么一番景象。只是萧璟尘拿到了兵符为何又要交还给她?拿着孟家的兵符,对于黑水军来说是占到了多少的便宜,萧璟尘不会放着这样的好处也不要。

  萧璟尘却道:“虽然这兵符可以调动孟家军所有的兵马,只是以少将军在军中威名,只要你发现了兵符已失,那么这兵符和废铜烂铁也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我并不知道兵符在你手上。”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茫茫人海不知兵符所在何人之手,不可能谁都能够防备得到。

  萧璟尘笑道:“如果我自以为安全而拿着这兵符调动孟家兵马,那我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的确,兵符已失,孟欣恬绝对会让人扣住后来手持兵符出现的人,所以拿了兵符的的确是和拿到一块废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用的东西没有理由物归原主,甚至为此身陷险境。

  孟欣恬问:“那你又为何要把这兵符交还给我?这兵符对于你来说是无用之物,你大可以将它一丢了之。”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百无一用的,这兵符于我调动孟家军来说是没有用,但也不是说它就完全没有了价值。”萧璟尘笑得很自信。

  “这么说,副统领是打算和我孟家军谈笔交易了?”孟欣恬挑眉,先是打出了不落于人后的气势。把东西送回来就是示好,这自然不会是来下战书的样子。

  萧璟尘终于离开了帐门,回到了他方才所坐的位置坐下,他一手扣着俯首,许久才说:“少将军果然聪明,我的确是和孟家军有一笔交易。”

  “可是联姻?”孟欣恬也在对面坐下,他是因夜异而来,要谈的交易只怕也是和联姻脱不了什么关系。

  “也不见得是联姻,我此次前来为的不过是私事,不过公事私事本来就很难分清,所以我也不想多做区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夜异的一条命,作为交换,我可以替少将军做一件事。”

  孟欣恬这一回却是紧锁了眉头,要夜异的命,这于公来说本无可厚非,心慈手软者成不了大事,夜异既然有谋逆之心,除去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于私,二姐对夜异可以说是情深义重,只怕夜异丢了性命,她也无法独活。

  萧璟尘见孟欣恬沉着脸不说话,便道:“我知道少将军有所顾忌,而且要少将军出手也是一件极为为难之事。其实我只是想请少将军帮忙,让我接近夜异便可,其他事情有我自己解决。”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姐夫,是我的亲人,要我助你去害他,你至少也要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孟欣恬抬头逼视着,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目光只能对寻常之人有用,对于萧璟尘来说只是浪费,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萧璟尘先是沉默,随之抬头往帐外望了望,看人都在很远之外,才道:“这理由我可以高诉少将军,只是希望少将军能够对我今日所说的话保密。”

  萧璟尘也没等她答应,就自顾说起来:“夜异是剑圣秦天的弟子,秦天得到上古神兵天剑……”

  “可是传说中,得天剑者得天下的那天剑吗?”孟欣恬也听过那武林中的传闻,现下听到就急着打断问道。

  萧璟尘点头,道:“正是。夜异垂涎天剑,可是剑圣并没有将天剑传授给他,后来夜异为了天剑下毒毒害剑圣,拿走了一把他自以为是天剑的剑。”

  “你可是要为剑圣报仇?你是剑圣的什么人?”孟欣恬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夜异应该是自以为拿到了天剑,这才来谋夺孟家军的。

  “剑圣乃家师。”

  “你可是云璟?”孟欣恬只是猜测,因为剑圣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她的二姐夫夜异,另一个则是云璟,那是“南云北孟”中,曾经足以与孟家抗衡的灵溪云家的人。

  萧璟尘叹息一声,道:“曾经是,可是五年之前就不是了。”五年之前,云家宗子被逐出云家,也就在那时候,黑水军中出现了一个萧璟尘。

  孟欣恬忽然笑起来,心中涌出的却是苦涩。原以为她可以劝说得他,只是现在得知他曾经如此的风云,却是对那点仅有的希望也不敢奢望。

  “少将军可是在笑我?”萧璟尘也是苦笑。

  孟欣恬道:“副统领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嘲笑的意思。只是想想我一直以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想来在您心中,至尊权力也不算是什么吧。”

  萧璟尘不语,这话的意思他听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孟欣恬一定会解释清楚。果然孟欣恬道:“本来我与我父亲已经商定,若是您愿意取戚俊而代之,我孟家军必会全力助你。”

  不知不觉中,孟欣恬却是已经将他当作了长辈,这样的解释,萧璟尘却是容易听出那话里面的意思,只是对于孟家能够放弃却是着实心惊,一边却是将心中从来没与外人说过的实话给说了出来。

  “其实这五年来我想清楚了一件事,当年我离开云家是不值得的。当初我是不愿看见官场险恶,可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我还是走了回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学那张云浩……”

  兵马大元帅之位空处,还是自己死活不愿意,这才落到了那张云浩的头上。如果站在张云浩的位置上的那个人是他,萧璟尘有自信不会让天下大乱。只是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眼不见为净,带着妻儿就过着自己安乐的日子。只是世道一乱,却是没有人能够安然世外,就算是他自己的心都不容许自己那么做,所以他是为了更多无辜的人能够不再遭受凄苦而行。

  一个人个人的本领再大也抵不过千军万马,更胜不了高权者的一声令下。萧璟尘慢慢的明白,但是做到了副统领之后就再也没有前进的余地,因为他要的是万无一失,而且不能让太多无辜的人牺牲。

  孟欣恬一听之下却是惊讶,这意思两人也就是心知肚明,于是就将前一日晚上所谋定之事与他说了,几番来回变达成了协议,而萧璟尘也乔装成亲兵跟随着孟欣恬进了城中。

  孤身一人犯险,现在却是拴住了两个人的性命,天色正是昏暗时候,似是它也十分的紧张一般。

  “小心。”接近了孟府的大门,出奇的安静确实让人觉得不寻常,萧璟尘往前靠近俯在孟欣恬耳边提醒了一声,孟欣恬此番进出并没有兵器傍身,而且照着她告诉萧璟尘的事情,现在夜异必然是要对她下手。

  孟欣恬答应一声,抬头之间却看见了墙头埋伏着的弓箭手,心里苦笑着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感情这自己的家却已经成了对于自己来说最危险的地方,虽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话是正理,只是现在说起来却是非常地可笑。

  踏进门内,每走一步就仿佛是有千斤重,全身的警备也卸不下一点点的心思,埋伏之人一时不懂两个人就像是紧绷的弓弦,无法放松下来。到了小院外,也没有人来拦着,而埋伏之人也早已经没有了踪影,这实在是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走到了屋门口,两人已经是不得不停住了脚步,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静悄悄地有些吓人。萧璟尘却道:“夜异在里面,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孟欣恬好奇回过头,探寻般看着萧璟尘,可是萧璟尘却是不再说话。

  “妹妹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屋里来?”清雅的声音响起,孟欣恬便是回过头,伸手推门进去,只见夜异端坐在书案之后,手中握着的却是书卷。

  夜异缓缓抬起头,眉目流转之间却是停在了孟欣恬的身后,细细打量之后才笑道:“妹妹到这儿来怎么还带着个人呢?是不信我呢,还是有其他什么事?”

  孟欣恬身后的萧璟尘却是关上了门,转过身之后就不再如方才刚进屋时故意压低着脸,而是走到了书案之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夜异。夜异恰好对上了那眼神,也是难得地愣住。

  掩饰住自己的神色之后却又道:“原来是师兄。只是师兄怎么这么一身装束?难不成师兄忽然玩兴大起,倒是来这孟家军中做起小兵来了?”

  “我就算是做小兵又有何不可?至少是光明正大,也比你阴谋谋夺大位要好。”萧璟尘既不承认也不去否认,只是针对着夜异,像是在提醒他曾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此时夜异却似显得懒散起来,松懈了精神就往后靠去,手中的书卷也随意地放在了身前的书案上。一双眼睛则是细细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在作何变化。夜异道:“师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来教训小弟不成?”

  “我可是没有这个资格来教训你什么,我这次来是为了向你讨要一件东西。”萧璟尘冷哼一声,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孟欣恬这时候已经是退到了一侧,静静看着他们两个人。

  “是要解药吗?很简单,只要拿天剑来换就是了。我知道师父已经将天剑交给了你。”夜异说的很是理所当然,似乎下毒毒害师尊并不是一件什么失德之事。

  一边的孟欣恬听着这话也是有些愤恨,在外人看来是侠义无双的人怎的就连最基本的人伦都可以不当一回事?起初对他的了解,他以前的言行也并不是在装样子,难不成这点道理他竟然是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当日你拿到的天剑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带着离开?只要你和师父说明白,你要天剑师父是一定会给你的。”萧璟尘说得虽然是平淡,但心中却是叹息,他找了夜异这许久,不仅是耽误了许多事情,而师父秦天的身子也是越来越差了。

  一直以来秦天就是更看重夜异,一身的绝学对夜异没有一点的藏掖,而他萧璟尘却是只有在夜异离开之后才得秦天传授天剑诀。秦天膝下没有子女,天剑自然是会传给弟子,他曾经提起过,是时机未到,时机到时便会传给夜异。

  只是可惜夜异并不知道,还以为师父有意将天剑传给师兄,所以才会去下毒偷剑。偷到剑之后夜异才发现,那把剑是假的,于是他就更认为秦天是厚此薄彼,甚至是防备着他。所以一气之下也没有给秦天解毒,夜异带着那把明知道是假的剑就离开了。

  夜异笑起来,嘴角抽着,非常的诡异:“证据呢?现在他已经把天剑给了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本来就打定主意给你的。你既然已经拿到了天剑,你还追着我做什么?”

  “姐夫……”孟欣恬想说夜异是误会了,但是她却说不出口,因为这毕竟有亲疏之别,况且她凭借的只是感觉而已,对萧璟尘不能说是十分的了解。夜异眼神灼灼,直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妹妹,我知道我是斗不过你的,只是我现在还是有些奇怪,当日我在酒里面下了药,你至少要睡上几日,你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儿事?”夜异依然是微笑着,似乎只是寻常之间闲谈时候的相问。

  孟欣恬道:“姐夫千算万算就算错了一招,想来二姐没告诉你,我的师父乃是江湖上人称医毒双绝的怪医,所以你对我下毒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办法。”

  其实在孟欣恬看来,自己与夜异的一场对战,并不是胜负明显的,因为当时夜异选择的不是下毒,而是直接动手扣住她,之后在那院子里埋伏下重兵,她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夜异却是忽然凄然一笑,道:“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是这上上下下的人心都是向着妹妹的,我又能如何?要说坚持着善心,那也是要有资本的,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你们让我如何去施展心怀?”

  孟欣恬听着愣神,夜异说得很是可怜,像是怀才不遇气结于胸,但又多年来无处发泄,如此凄凄的说法,也是让她同情起他来,一时之间只是叹息。只是走神之间眼前人影一闪,然后就是一阵闷哼。

  挡在身前的是萧璟尘,从空隙处看见,夜异捂着心口,脸色暗青地靠着椅子,一手更是死死扣着前面的书案。那一声闷哼自然是出自夜异,孟欣恬从萧璟尘身后走出,却不经意看见了萧璟尘手中泛着蓝光的柳叶刀。

  来不及细想,那边夜异已经掀翻了桌案,胸口指间也渗出了黑红色的血。夜异偷袭孟欣恬的柳叶刀上淬了毒,但是萧璟尘出手,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但似乎也是剧毒之物。

  夜异站立着,苍白的脸上努力地想要做出坚毅的表现,一边沙哑地如同是野兽般吼出声:“你!你竟然也下毒!”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璟尘说得淡然,一边将翻到在地的书案扶起,而后将那柳叶刀放在了书案上。

  “好!好!好!……”夜异连说了很多个好,咬牙切齿的摸样像是恨极了什么,可又说不出什么细致的话来,脸色却又慢慢涨红起来,片刻之后倒进了椅子里面,再也不动了。

  孟欣恬往前走了几步,细细看着没有了动静的夜异,转回头有些不信地看着萧璟尘,在她的了解萧璟尘是不会做出如此的事儿。萧璟尘只是跟上一步,道:“他中的毒就是他给师父下的毒,所以他应该有解药。”

  他不服解药,那就是他一心求死,这只能算是自尽,算不得是萧璟尘杀了他。然则如夜异这般心高气傲之人,要他自认不如已是难得,更何谈要他自己了解本来绚烂多姿的生命。

  只是一旦他一败涂地,他就会生不如死。萧璟尘又道:“成大事当不拘小节,他已经威胁到孟家的兴衰,如果让你自己选择,你会如何?”

  孟欣恬却是不敢回答,因为她的选择一定会是和萧璟尘一样,只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她不敢正视。萧璟尘这么做,其实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她已经是不用去面对那为难的境地。

  “少将军对外可以宣称是病故,不过也难免会有人怀疑。”萧璟尘担心的是二小姐会怀疑,这是他觉得愧对孟欣恬之处。

  孟欣恬别开眼去,之后的事情也是不愿意去想,只是道:“可惜我不是成大事者,不过身后只是就交给我吧。”

  由自己说出结果至少大部分人不会怀疑,而萧璟尘在此时现身却是大大的不妙。萧璟尘道:“是与不是你我心里明白就是了……虽然联姻之事是夜异弄出来的事情,只是这消息早已经传扬出去。”

  “你不情我不愿,终身大事……”孟欣恬说着却是出了神。

  终身大事岂能如此不情不愿?即使是为了些目的,那也要两情两愿才好。萧璟尘道:“的确婚姻之事也不应该为了一些别的目的而屈从了自己,可是你当真对萧寅他没有一点心思?”

  “可是他早已心有所属。”孟欣恬稍抬起头,想要看清萧璟尘此时的眼神,本以为他会晓以大义,没想到他说出来的理由竟是这个。萧寅置于雪乔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当初他也是到过泽林,没理由不知道这些。

  萧璟尘道:“当初你失手被俘,后来他又私自放了你,你们之间并不如路人。”

  当初萧璟尘还为此苛责萧寅,萧寅却什么解释也没有,只是说了那孟家少将军是女子,所以萧璟尘便往那方面想去了。而对于雪乔萧璟尘也不知应该怎么说,那点真情倒也是看得出来,只是现在这边有两厢便利的事情教他如何愿意放弃。

  孟欣恬却是笑道:“不是路人可以是朋友,如果要再深一些可以是兄弟之义,男女之间也可以有义,并不见得全为情。”

  至少在萧寅心中,他们之间就是一份义气,当初放了她也是因为相惜,英雄相惜,不愿意如此将才受到苦难折磨。

  萧璟尘也没有再回答,回头看了一眼睁着眼还带着几分郁色,也就离去了。离去之后他还是告诉了孟欣恬一些话,本是安慰的,却不想反而更让她不安起来。

  他说,既然是不定两人的心思如何,那么联姻之事就当成是一次玩笑,外面的传言也是可以置之不理的。而黑水军与孟家军如何相处,以后有机会再坐下相谈便是。

  而最后那一句他与戚俊已是水火不容,也让孟欣恬明白他不会再屈居人下,只是对于情感之事,她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犹豫也是难免。

  其实若论成大事者,孟欣恬也只是宛然一笑,她自认为自己是算不上,这世上只怕也是只有萧璟尘一人。不论文才武略均是世所罕见,单其行事便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有种感觉是说不清的,仁义行事但又不乏狠绝,这一点孟欣恬便是自愧不如。招呼着人料理着,没有见到二姐,她的心里却是更加慌乱起来。

继续阅读:第18章 无处可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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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魂:傀儡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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