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不是走狗不偷生
阿览2015-11-16 16:567,526

  (1)相煎何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阿遥一直默念着曹植的这一首七步诗,心如刀绞般疼痛不已。同室操戈,酿成了多少悲剧,他没有学全,却也数不清楚了。今日下朝之后,独独留下了他一个人,他知道等着他的不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父子两人一坐一跪,已经对峙了很久,皇帝那一抹奇怪的微笑,阿遥没有看见,他只是低着头等着他的父王说话。

  终于,皇帝摆手,让身边伺候的太监将一张不大的纸塞到了阿遥的手里。阿遥粗粗一看,心中波澜万分。这么快父皇便要动手了,而且与他所料不差。将纸收平握在手中,继续静静地跪着,没有问,既不是供词,也不是告密的折子,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他相信父皇会说。

  果然,皇帝起身蹲下,从他的手里面抽走了那张纸,在手中捏了个碎,欣赏完了纸片飞散之后问:“这上面的东西你看明白了吗?”阿遥依然低着头,道:“儿臣看明白了。”

  “好,既然看明白了,那明日早朝的时候,你就照着这个说。就一天时间,你不会忘了吧?”皇帝很满意,看着顺从的儿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询问,只是有些威胁。

  “儿臣不敢。”低头,回答。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只怕以后做梦的时候都会被惊醒吧。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去做这个坏人?如此一来,他就是寒了所有本来还有心向着他的人的心。

  皇帝回到了龙椅之上,阿遥看见的只是一双脚,是一个最亲的人的脚。“你不要想着和他们说,朕告诉你,你即使说了,也扭变不了局势。至于明天你愿不愿意说,你自己看着办。即使你不说,也还会有人说的。”淡然的声音从头顶飘下,像是这一桩牵涉上千条人命的大案如同鼠窃狗偷一般,无甚要紧。

  阿遥终于抬起头,鼓起勇气问道:“父皇既然知道儿臣不愿意说,那为何还要让儿臣来做?既然您有您的目的,那也总得有交换条件才是,也应该有理由让儿臣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这件事。”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过分,但他不能露出一份的胆怯与愧疚。让他说是为了让这指证更有分量,也同时离间了他和所有老臣的关系,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让他占便宜的事情,总也应该让对方占些好处才是。皇帝与他对视着,竟也佩服起他的胆识与聪慧来,只是与自己斗那还是差得远,便说:“若是你不说,那主犯几人就都是满门抄斩,但是如果你说的话,朕可以答应你,不追究无辜人的罪责。”

  “儿臣说就是了。”尽管他将背上骂名,但为了能多救些无辜的人命,他还是选择答应。尽管父皇那一句不追究无辜人的罪责说得蒙混不清,却也给他留下了极大的余地。就算是栽赃陷害,让许多的人都不无辜,但也不可能是所有的人,这至少是一个机会。

  皇帝满意,点头道:“好,你记住你自己的话。下去吧。”阿遥退出殿外,皇帝边上的司礼太监却问:“陛下,太子殿下明日真会在早朝之上告发吗?”尽管已经差人将证据送到各人的府上,一切也准备停当,只是若太子一将消息透漏,几人府上抢先将东西搜出销毁,那便是功亏一篑了。

  这问题的后面才是真正的麻烦,皇帝笑道:“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孩子,所以他说的话也未必会相信。就算是信了,只要他们府上一有动静,潜卫就会先将人和罪证都扣下,到时候明日早朝也不用他说话,朕只要说是他今日告发,朕派人去查便人赃俱获,结果都还是一样的。”

  何止是一样的。走出殿外的阿遥,不发一言地朝着函辰殿走去,师父应该在那儿等他了。父皇这一招是他没有想到的,也许是吧,毕竟是父子,他又怎能斗得过父亲。便走着边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这结局已经不能挽回,可是他等会儿还要面对即将要被他伤害的人,这是一种多大的折磨。

  如果自己真将消息泄露,万一被埋伏的人抓个正着,那就是万劫不复,就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了。若由他告发,先扣下人再搜出证据,那边还留下一个栽赃陷害的疑点,让忠良之人相信他们的为人,也为以后翻案留下破口。

  思索间便进了殿门,只见崔浩就站在殿中,脸色不善。崔浩见了他进来,一脸的淡漠,便呵斥道:“你怎么回事,早朝结束都这么久了,你到现在才回来,你到底去了哪里?”阿遥走到崔浩身边,低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你到底去了哪里?我问你的话没听见?不要让我问第三遍!”崔浩追问,显然已经是生气了。

  就算是师父生气,甚至因此责罚自己,他也不能说。因为说了师父就会问是什么事情,若他不告诉师父,只怕所有的就毁于一旦了。崔浩见他只是低头不说话心头怒火更甚,冷冷道了声:“去书房。”便拂袖而走。

  阿遥跟进书房,将门扣上,才走到桌前便听崔浩冷喝:“跪下!”咬咬牙跪下,崔浩道:“你打不打算说了?”阿遥依然静默无语,崔浩冷笑:“好,你不说就算了。正好今天半月之期已到,我就先检查课业,若是有偷懒之处,这两笔帐一起和你算!”

  阿遥垂首:“师父,这一次的课业徒儿未完成,请师父责罚。”连日来的事情,对于功课根本无法顾及,只是师父那儿从来不许自己有借口,于是他也不多说什么了。

  “未完成,那你是做了多少?”崔浩也知晓,这段时间阿遥也是很忙,规定的课业要完成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挤出些时间,还是能完成一部分,所以这一次他也只是想看看他完成了多少,并不打算苛求,只是阿遥不等他检验就自己请罚了,想来也是对自己要求严了些。

  阿遥沉默许久,才道:“这一次的课业,徒儿没有做。”崔浩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问道:“没有做?你的意思是你一点都没动?”阿遥道:“是。”崔浩缓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做?”

  “因为徒儿自知完成不了,所以便放弃了。”阿遥抬头看崔浩。崔浩顿时气急,也不顾什么一甩手一巴掌打到了阿遥脸上,一声脆响。崔浩斥道:“什么叫自知完成不了就放弃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那你也该知道,你总有死的一天,那你现在还活着做什么!”因为结果都要受罚,他就干脆不做,一时间崔浩气大也就骂得有些狠了。

  扶着桌子喘着气,等气儿稍顺了些崔浩又道:“荀子《劝学》,背!”阿遥顿了一下,便背诵起来,这一篇是刚开始师父就让他背的,如今早久烂熟于胸。阿遥脸上火辣辣地痛,嘴动着更是难受的厉害,一边的眼泪也是快要涌出,而崔浩却是越听心中怒火越盛,一篇听完早就怒不可遏。

  背完之后的阿遥跪着,崔浩指着他骂道:“你倒是背得挺溜的,可你这背的东西都背到哪里去了?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你倒是记得清楚,可是你行事的时候又怎么想了?水滴石穿,积少成多,就算你不能完成全部的,你就不能先做一部分?为学之道贵在持之以恒,你这心思,还做什么学问!”

  “师父,徒儿知错了。”泪水终于涌出,不应该因为累就偷懒,更不应该知道不能完成,连做其中一部分都不去尝试。只是,崔浩已经拿起了木板,道:“伏下身去!”阿遥明白师父这是要责罚于他,心中自知有错便依言双手撑地,将身子俯下。崔浩犹豫了一番,但还是解开衣带,将他下衣褪去,然后憋着劲挥着板子重重打下。

  裹着风声的板子落到身上,阿遥支撑不住往前一倒就摔在了地上,身后是火辣辣的痛。崔浩蹲下身手中的板子高高举起,却听见门开,烟如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趴伏在地上的阿遥,对着崔浩瞪眼:“爹你讲不讲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最近有多忙,你还打他?”

  崔浩无奈,就拿着板子指着阿遥道:“我不讲理?你自己问问他,我为什么打他。”烟如转向阿遥,阿遥窝在烟如怀里,说:“小师姐,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回答师父的问题,更不应该因为完成不了课业就一点都不做。”

  烟如眨眼,然后又对头对崔浩道:“就算是他错,你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身上不过一道板印,但确实吓人的很,两指宽的肿痕,颜色都变了青紫。崔浩伸手去拉烟如,烟如说:“你对其他徒弟也没见你这么打的,你为什么偏偏针对他?”

  “你给我出去!”崔浩恨极,也懒得和女儿解释,只是烟如却将人抱得更紧,崔浩发狠道,“你再护着他试试?”烟如却不畏惧,直瞪着他道:“我就护着,大不了你打我啊?”崔浩指着烟如,手颤抖着,半天才道:“我告诉你,你再护着他,我今天就打死他。”

  “你敢!”烟如瞪眼,这样的威胁话用于别人还成,对于阿遥她不相信。只是怀中阿遥却挣开了她,费着力的手撑地,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嘴中说:“烟如姐姐,是阿遥的错,是阿遥该打,你就让师父打吧。”

  烟如气得一跺脚夺门而去,崔浩只是原地跪蹲着,阿遥回过头看了看崔浩,道:“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崔浩却没动手,只是幽幽地说了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你太苛刻了?”

  阿遥摇着头,说:“徒儿在师父众弟子中是最先入门的,应该起表率作用,师父对徒儿严格也是应该的。而且,徒儿现在身为一国储君,负天下重任,更应该严于律己。”

  崔浩闻言却放下了板子,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你是个明理的孩子,这些道理你都懂,只是要记得以后为人处事,切不可将圣人教义抛诸脑后。”

  阿遥起身后却是扑进崔浩怀里哭起来,崔浩一狠心推开他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刚饶了你,你就找打不成?好了,收拾一下,拉下的课业你得想办法补上去。”

  止住了哭声,坐在书案之后对着书,可这时候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虽然师父只打了一下,但却是痛不欲生,现在坐下来更是一种折磨。抬头看师父,依旧是静静地看书,崔浩发现阿遥在看他,就拿起板子敲了敲桌子,阿遥只好低下头,眼泪只能在眼眶中打着转。

  (2)惊天案变清晨天蒙亮,没有乌云笼罩,这一日的天气似乎格外好。以往这时分,上朝的大臣都是摸着黑的,这一日路上已经有了依稀的光亮。也正是这一点的光亮,让大部分人的心情显得不错,这又是一个不错的日子。不过又有人心慌慌的,没来由的预感,总觉得好天气像是一种讽刺似的,在嘲笑着什么。

  罗列整齐的人规矩地立着,若不是那三十六根盘龙柱气势冲天,这景象不禁让人想起将一堆人作了瓜果素菜,排了个整齐以求得一个号卖相。一切都如往日一样,跪拜奏事,然后就是苦等着那一句“退朝”。不过这一日皇帝似乎兴致很好,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谁还有事启奏。虽然每一次都能再问出几个人,但如此一反常态的孜孜不倦,却让某些人起了疑心。

  也有人注意到,皇帝的眼神总是往太子的身上飘,而太子却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在皇帝问了三声还是没有人说话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这一日的朝会就这样无风无浪的结束了,太子却是跨出两步,垂首跪下。

  “太子有何事启奏?”皇帝眯了眼问,样子很是满意,像是等到了期盼已久的结果。只是众臣只是规矩地垂首,看不见上面的神情,否则只怕许多细心之人早就要遐想翩翩了。

  太子跪得笔直,众臣能看到的也只有他傲然不屈的背影。他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着的,只是很难听出来,一番话说出来,朝堂之上如同一锅刚煮开的废水,喧闹不已。太子觉察到身后有几道不可思议的目光,他的手隐在袍袖之中,两只手紧紧握了拳头,修剪得不十分仔细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一阵阵钻心的疼。抬起头,皇帝看见的依然是一张平静地脸,一缕平静地眼神。

  喧闹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出来说话,平王十年来淡泊名利乃是众人有目共睹之事,若要说他心怀不轨,似乎有些可笑。而那陆丰海与崔浩,一文一武,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没有理由跟着平王,因为已经没有再高官职可谋取。这三人既已无为,那其余的人便是无稽之谈。

  皇帝道:“凡是总不可能空穴来风,而这三人于太子,一个是骨肉至亲的伯父,另两个是授业恩师,若不是事出有因,太子没必要欺师灭祖来告发。”

  一言既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哑然,这话很是在理,欺师灭祖乃是天理不容,若不是为了国家大义,没有人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情还会让人知道了。所有人都开始怀疑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平王与今上乃是一母同胞,而平王为长子,后来先帝废长立幼,虽说是因着与孟家的协定,但也难保平王心怀不甘。也许这么多年来清心寡欲,淡然与世的样子只是做出来让人看的,私下里也许进行着什么,而私下的行动极有可能便是拉拢了陆丰海与崔浩两人。至于陆丰海与崔浩会投靠平王,那也是有理由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燕王继位之后难保不会对老臣下手。而他们若是辅助平王,那便是有功之臣,至少能继续做他们的元老。

  一时之间摇摆不定的人便沉默了,而两个当事人却是陷于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忠义之士虽想劝谏,但皇帝却是抢住了:“各位爱卿,事出突然,朕也不能凭着私情妄断。但既有太子告发,此事也不能不理。这样吧,崔、陆两位爱卿也是本朝开朝元勋,功在社稷,只是此事未查明真相之前,还要委屈二位,这段时间里面会有潜卫跟随二位,两位不会介意吧?”

  崔浩一直紧紧盯着太子,对于皇帝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陆丰海闻言则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有义务证明自己的清白。”

  太子缓缓闭上了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是圣人说的话,也只是属于圣人的,这个世界并不神圣,所以这一句话也不是真理。查吗?那不过是去将事先准备好的罪证给搜查出来罢了,还能让你来个哑口无言。师父啊师父,两位到底在干什么呢,崔浩太看重自己,今天伤了他便是心神不定,否则必能看出些端倪,而陆丰海却是武将,岁不为莽夫,但终归是大开大合,想不来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突然觉得心寒,父皇找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用意。猛然睁开眼,看着眼前浅笑温和的父皇,在人前看上去是如此宽仁清明,可他身后的心计到底有多可怕,到底有谁知道?而且,他竟然可以拿自己做踏脚石,将一件事安排地如此巧妙,就连害个人都要多收点战利品!渐渐的背脊都凉了起来,心中感觉到无助,爷爷交给他的一切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可怕起来,若是父皇知道了那日晚上的话,他会如何?他已经不敢去想。

  一句退朝已经不似往日般令人觉得神清气爽,反而是给每一个人的心口加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无论如何,让他们相信平王谋逆,他们更愿意认为这是新皇剔除老臣。只是第一下就拿平王开刀,还直接把崔浩和陆丰海两个人都一起牵连进去,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而皇帝竟是通过不过十岁的太子来进行他的计划,逼着他的亲生儿子做出如此的事情,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皇帝离殿,崔浩冲上前抓住太子,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我对你太苛刻你恨我?就算是你恨我,你就针对我一个人好了,为什么你连平王和陆将军都要去陷害?”

  太子轻轻挣开了崔浩的手,道:“师父对我严厉也是为我好,我不恨师父,相反我很感激您。您的教诲我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并以此规导自己的言行。”

  “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崔浩震撼。从那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可是若是如此,一切就显得太荒唐了。崔浩转念一想,紧紧抓住急着离开的人的手,逼问道:“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

  太子回过头,淡然道:“没有人逼我,师父还请自重。”眼神过处,正是抓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提醒君臣尊卑。崔浩被如此的眼神摄住,他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的阿遥,不是那个温顺乖巧又不失活泼灵气的徒弟。

  错愕,震惊,崔浩缩回了自己的手,呆呆地望着,太子只是漠然转身离去,走得很急。师父,原谅我,我也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的苦衷,你死而无憾。可是您忘记了吗?从离开正殿的那一刻起,您的身边无时无刻不跟着潜卫。我不能将实情告诉你,否则将会是功亏一篑。您的误解,我虽不愿意却也无能为力,就像在你们走后,天下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畜生不如的人一样。

  我知道师父希望我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所有人都以为好的人。放心吧,只要师父希望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到,不管这件事情会有多难。也许有了误解,做到那一步会比较困难,但是我会努力,用我的行动来证明一切。

  冲回函辰殿中,太子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面,望着那木板子愣愣地发呆。许久之后,就将木板供到书架之上,叹息道:“也许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有师父,甚至不会有先生了吧。不过,我不会偷懒,让师父丢脸,即使我笨点蠢点,但我一定会努力,让天下所有人看着,师父的徒弟是最好的。”

  (3)人人自危过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竟要开始屠杀开国功臣了,想到了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开始害怕。闭门谢客着有之,更有甚者干脆装病,就连早朝也不去,公事也不做了。皇帝对着群臣的恐慌甚是欣慰,想来一登基便让所有人偶见识到自己的厉害,以后也就不敢有人再看轻自己。

  太子冷眼看着,所有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没有空隙。本来还想要离开,正式接管青龙堡、天星阁与麒麟军,并想法子通过天星阁救下所有被诬蔑的人。只是现在他根本就是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唯一可以的就是上朝,读书,练武,吃饭,睡觉,表现得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潜卫正在向皇帝汇报着所有的状况,皇帝眯着眼品着香茗,半天了才说:“既然陆丰海的徒弟开始向各个官员求助,那么我们也可以动手了。传旨,立即搜查平王府邸,陆丰海和崔浩的府邸也要仔细地搜查,不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领命的人跪安出去,皇帝更是得意起来。太监在一旁奇道:“陛下为何要等这时候才动手?”皇帝笑道:“这些人啊,也算是让朕赚足了名声。若一开始就搜府,人家会说是朕不念旧情,不顾手足,而到了现在,他们四处活动,反而是给朕一个借口。”

  “陛下英明,奴才佩服。”太监恰到时机地拍着马屁,但眼珠子一骨碌转了又问,“可陛下就不怕他们不给陛下这个借口吗?”

  皇帝好笑地看了太监一眼,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这么聪明的?这时候是谁急谁吃亏,到了这种时候有几个人真的能按耐地住,任凭别人的动作?就算是几只老狐狸能够憋得住劲,可那些小的还是不够斤两。”

  太监笑着,这时候监视东宫的人再次回报,结果却让皇帝很是意外。太监又是想拍马屁,道:“陛下您看这太子殿下是在做什么呢?”行事一如往常,没了两个师父的指教监督,但是该习武的时间依然习武,该读书的时候仍旧读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是想说,他在耍什么花样?”皇帝眯了眼看着太监,一面又吩咐人换上新茶。太监寻思着,道:“奴才是想,依着太子的性子,不可能两个师父都出了事儿,他什么事情都不做,奴才是怕他会暗中捣蛋。”

  皇帝嘴角笑着,手中茶碗盖撩拨着漂浮的茶叶,欣赏完了妙曼的舞姿才道:“你倒是挺了解他的吗?”太监赶紧跪地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失言。”皇帝挥手让他起来,道:“朕也没怪你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朕以前也没发现,这小子原来也不简单。你该知道,这时候他是做什么事都是错,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难为他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够想明白一切,而且还能耐得住性子真的什么都不做。”

  “可是……”太监还是想说什么,皇帝却是打断道:“好了,你也别可是了,你去让潜卫盯紧些,若是其他大臣与他们在这时候有往来的,趁机也一网捞了,省得麻烦。”太监不情愿地领命出去,皇帝笑着吩咐带了二皇子过来。

  人家说儿子像母亲,女儿会像父亲,但做爹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像自己。而这二皇子出生的时候,皇帝就觉得他长得很像自己。后来慢慢长大了,二皇子乖巧聪明,不仅听自己的话,而且很会哄自己开心,所以他便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而相对而言,太子从出生开始就离他很远,他甚至都不太了解他。只是都已经有了一个二皇子,那对于太子他也就懒得多去管了,只是放任他,而在需要他的时候便利用一番。

继续阅读:067 天灾不敌人为祸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烟锁魂:傀儡皇后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