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对视的无语,孟欣恬终于放弃,也许是应该好好考虑,不是犹豫是否要让他们留下,而是去寻找一个可以让他阿加罗信服的理由。低头思索着,不知不觉间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几乎快要撞上的时候,孟欣恬才堪堪回过神来。
看着萧宏似笑非笑的样子,左右一看,不知是原是何处院落,只知道现在是她的落脚之处。“你!你怎么在这里?”皱着眉不去看他,这一路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她已经很是讨厌。
萧宏回过头看看屋舍,道:“这是你我落脚之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像是调笑一般,就这么讨厌和自己在一起?想来这样的安排还是自己那个傻哥哥安排的呢。
这一回,父亲不让他随军,他偏偏又要来,甚至不惜做一个管后备的打杂人。他是知道,此次首战面对的就是泽林,而他的雪儿就在这,他不顾一切随军而来,就是为了她。
孟欣恬不想搭理他,这样的安排本来就无可厚非。自顾往里走,萧宏却拉住了她的手臂,“怎么?生气了?说起来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却和个陌生的老男人喝了一晚上的酒。”
有几分嫌恶地将手甩开,恨道:“我做什么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没事等我做什么!”故意弄出一副酸溜溜吃味的样子,在孟欣恬看来更是觉得恶心难耐。
“怎么说你也是我娘子,我关心你还不对了不成?怀了孩子还喝那么多酒,真不知道你是怪医的徒弟还是他的仇人。”萧宏笑着说,一边看着孟欣恬进屋之后对着桌上的东西愣住,心里很是满意。
孟欣恬回过头来,冷眼看了他,才道:“感情你还是看了我一晚上,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一清二楚呢!”萧宏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怒气般,拉过她坐下,道:“我知道你喝了那么多酒也没好好吃东西,我这里准备了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就将就着吃些吧。”
孟欣恬将塞到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眼中瞪着萧宏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
萧宏忽然叹息一声,“你愿不愿意吃是你自己的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方正有人是只关心他的雪姑娘……”,似是为她可惜,为她不值。但这一切似乎是由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一场掉包,也许辉更少些烦恼才是,而他却一直在那里自以为是。
“他爱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用不着你这么多此一举的关心。”孟欣恬不想再多做纠缠,已经说明了多少次,他们不会再有过多关系,萧宏却要一次次刻意提起来,有时候都要怀疑他这么做的目的。
萧宏却笑得干涩:“你是不是想说,你爱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也用不着我来多此一举的关心?”孟欣恬答:“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好要吃力不讨好?”
眯着眼看着,眼前如繁花锦簇,萧宏不知道从孟欣恬身上看见了什么,一眼的迷醉,而孟欣恬却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丝丝都会有难言的尴尬在其中。萧宏不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看她,没有了针锋相对,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我发现,其实你是一个很可爱的人。”萧宏不管她是不是吃东西,只是一个劲地给她添菜,没来由的又冒出这么一句话。
可爱?这样的词从来不会在孟欣恬的耳边出现。骤然听见,竟也怀疑这话是说给别人,但四周已经没有他人。“你没必要这么挖苦人。”终于明白,不过是在说反话而已。
“我可不是挖苦你。你和特别,身上有很多值得人爱的地方。”眼神透出柔情蜜意,几个月她的洒脱,她的自在,让他很不满意,甚至有些憋屈。
他要的是她痛苦,原以为只要断了她的姻缘,让她与相爱之人相见不能相守,她便会痛苦。可是他发现,他错了。一路来,他想了许久,他是真的恨哥哥吗?也许不是,只是不服气,不服气他的运气好。因为他一直自信,自己并不比哥哥差。
而对面坐着的人,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心动,可她为何偏偏钟情那人?以前告诉自己,不要爱她,婚姻只是报复的手段,而现在他却要让她变心,从此证明,他是真的比哥哥强。
一句话却让孟欣恬想起了张恒哲,没来由的,因这样那样的事情或者话语,他就像是一个甩不掉的影子,不自主地就会出现在脑海之中。一直以为,自己纵有可爱的地方,那也绝对不会是男女之爱,而张恒哲只是一个特例。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错了吗?
“随你怎么说。”不想再说下去,因为说下去就会想起一些事情,心就会痛。她怕会因此而心乱,“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言罢起身,向着里屋走去时候,眼角一瞥之间,佛龛之中滑落一片纸笺,飘散得可怜。萧宏已经顺着她的眼神看见,更是走过去俯身捡起,细细看着,眸中却是悲怆起来。
手中一紧就将纸笺揉成一团,自嘲般笑着随手一人,人快步冲进了里屋之内,门“砰”然合上,紧接着响起了落锁之声。孟欣恬愣愣地看着,里面烛影摇晃着,人依着门,久久没动。
这纸笺上到底是何事物,竟让他如此失态?好奇心起,孟欣恬捡起纸团,搓开皱巴巴的纸,一看之下更是不明。
“云上风景好,不羡王家辰。”两句十字,这和那木簪子上的字是一样的,但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萧宏为何看了这几句话就会如此?
抬头一看,佛龛之中不过是最为普通的送子观音,菩萨之前两根少了一半的红烛,挂着些许烛泪,竟有些灰白了,不知是不是落了灰尘。环视着四周,忆起院中,孟欣恬忽然觉得,这里竟和天策府中萧璟尘住处很是相似。
驻军为图方便,就将驻扎之地定在了这奉天将军府,而给主将安排的住处自然是最好的。这儿莫不是张云浩旧时之地?孟欣恬微微惊讶,张云浩莫不是也与云家或是王家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再看去,萧宏依然还是在那儿,这已是许久了,孟欣恬过去,轻叩着门。也许他知道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萧宏恨不起来,虽然无爱,但那种平平淡淡的感觉,比路人亲密些,却不如朋友,而她却愿意去问他一些事情。
门开了,对上的却是挂着泪痕的笑脸,那一刻,孟欣恬被震慑。阴狠,温雅,甚至是玩世不恭,各种的感觉都曾经有过,却从没见过如此,略带些委屈,就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
“你是不是很好奇?想知道怎么回事就进来吧,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转身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