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手臂紧箍着她的柳腰,柔声轻劝,“惜儿,别惹事了,随她吧!”
他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却惹来辛惋惜的不悦,她狠狠地抬脸瞪着他,“我惹事?是我惹事吗?”她气得连唇瓣都在颤抖,“是她先来招惹我的!”语毕,她用力地将耶律烈推开。
耶律烈见她又往马偌琴面前走去,随即一手扯住她手臂,“好了!本来你先出手打人就不对,既然她喜欢骂,你就随便她,反正被骂又不会少块肉。”对方再怎么说都是个大姑娘,他是男人,总不能跟个姑娘家斗气吧?更何况,男人打女人,胜之不武。
辛惋惜瞠大眼瞳回头盯着他,眼神中有着难以理解,受不了他那一脸呵护温柔的表情,尖声嚷道:“我出手打她是因为她侮辱我,你这算什么?帮着她来骂我?”
说罢,她一把甩开耶律烈的手,生气的往马偌琴冲去。
马偌琴本来以为她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却完全没预料到她会是这般泼辣,而她一脸忿忿不平地冲至她面前,让她顿时显得错愕。
“听到没有,狐狸精,就连你自己人也不帮你。”马偌琴得意地讽刺着她,凉凉开口。
辛惋惜听了她的话,真是气得头顶狂冒烟,在出口回骂前,愤恨地转头先瞪了耶律烈一眼,而后不甘示弱地叫嚣着,“哼,你得意什么,他正在骂你不要脸,你还以为他在帮你啊!哦……我知道了,你妒忌有男人肯为我动刀剑,对不对?”转身不去看她那张讨人厌的脸,辛惋惜冷冷地继续嘲哢道:“是啊!我是狐狸精,但也总比某些人强,孤芳自赏没人爱!”
马偌琴气急败坏地用剑直指她,愤怒地朝她大吼,“你说谁孤芳自赏没人爱?!”
“谁回话承认,说的就是谁!”对啦,她辛惋惜确实是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但想要跟她斗凶狠,比牙尖嘴利,她可不会输给任何人,包括她的师姐妹!
马偌琴向来是骄纵任性的人,怎可受得住辛惋惜语带讥讽,再说她好歹是马家堡堡主的女儿,被别人当着面说她没人爱,不止失了威势,更丢了脸面。“辛惋惜,你——”
她生平最讨厌就是那种自视过高的人,马偌琴在她面前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简直让她恨得牙痒痒,特别是耶律烈这个臭男人居然帮她而不帮自己,让她心里难以平衡。
惋惜挑衅地瞪视着她,看见她气得跳脚,心里愉快极了,唇角也不自觉上扬。
马偌琴生气地拿起长剑,毫不留情地往辛惋惜刺去,眸中有着愤怒,“你找死!”
“啊——”惋惜愕然大呼,却被她直冲向自己的剑尖吓得闭上眼。
耶律烈赶忙大手一捉,将辛惋惜往后拉,同时的,他另一只手也顺势将马偌琴手中的长剑击落。
“你——”马偌琴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原本握在手中的长剑不翼而飞。她先是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脸上渐渐露出愤怒的神色。
惋惜瞠大眼瞳直瞪着她,安安静静地不言不语,依偎在他怀里动也不动,就像被吓傻了一样。
马偌琴从地上拾起长剑,怒视着他们两人,恨恨地道:“辛惋惜你给我记住,今日我马偌琴所受的屈辱,我一定会向你双倍讨回。”说罢,她便背过身使出轻功纵身而去。
见马偌琴失去了踪影,耶律烈才轻叹出声。中原这种江湖恩怨的对立,有时候只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要闹得那么不可开交,难怪教他武艺的陌生师父,要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惜儿,你——”他刚想问她有没有事,才突然发现她皱着小脸木然地定住身,就像被点了穴似的。
“怎么啦?现在都没事儿了,你还这模样?”他伸手搂上她的柳腰,声音带着无奈与温柔。
辛惋惜嘟起小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声音微微颤抖,“啊……这次、这次完了,毒血外泄,想不毒气攻心都难……”
“什么毒气攻……”他感到手心有些黏黏湿湿的,心一惊,连忙低头仔细往她腰身瞧,震惊的瞠大了蓝眸。惜儿受伤了,就在腰与腹之间的位置。
“惜儿,你怎么样了?”他暗叫糟糕,急忙用运内劲为她点了关元穴止血。原来刚才马偌琴那一剑已经刺到她身上,而且在她腰侧与腹部间那个位置划了道血口。虽然并不是命中要害,却足以让惋惜那细皮嫩肉留下疤痕。
“你别碰我。”辛惋惜连说话都不敢用力大声,一只手忙着推开耶律烈,另一只手连忙伸到头顶发簪,抽出银针,分别扎在委中穴与神穴上,瞬时止痛,也止住想发作的喜阳毒。
“好点了吗?”耶律烈手按在她伤口上,轻声地安抚询问着她。
其实刚刚他比她还害怕,即使这伤并不会要人命,但他宁可让马偌琴在自己身上划上千刀,也舍不得让惜儿受伤。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利崎手上还捧着装水的水壶,从远处跑回来,一脸惊慌。
“辛姑娘,你怎么受伤了?”纳非蹙眉,甚是担忧地惊呼。
辛惋惜抬眼瞪着耶律烈,眯了眯危险的眼眸,沉着脸,“你们自己问他,还……还有,申时前一定要赶到洛阳城,不然我毒发,就完蛋了。”她呼吸不太顺畅,虽然点了神穴,却依然感到些微的呼吸困难。
“如果我们用轻功,可能时间会比较充裕,但是辛姑娘你这——”利崎衡量了一下路程,又担忧地凝视她。
“我抱你,这样我们就能在申时前赶到洛阳。”耶律烈知道她生气,可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不顾她的小小挣扎,拦腰将她抱起。
纳非与利崎面面相觑,弄不明白这两个人又怎么突然闹起别扭,原本好端端的有说有笑,忽然又黑脸相对。虽然只是辛惋惜用黑脸对付耶律烈,但他们相信很快的,两人又准备吵起来。
辛惋惜受了伤,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自己脚踏实地的走,揪着眉心沉默不语,别开脸不看向他,任由他抱个够。
“少主,这古人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辛姑娘这种性格……呃……特别的人,绝对不会有事的。”纳非轻佻浓眉,语带揶揄地安抚着主子那颗忧心如焚的爱心。
“好了,别多话,咱们快点走。”瞧见她皱着一张痛苦的小脸,他就心疼的直蹙眉。
三个男人施展轻功,轻盈的身形像全速前进中的豹一般,又快又急,无影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