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稍微梳洗过后,草草吃了些干糧,便动身启程前往洛阳。
耶律烈搂着辛惋惜走在前,纳非与利崎则慢步于后,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朝着郑州前进。
走了四十多里路,辛惋惜渐有倦态,她并不是个受尽娇宠的千金小姐,往日在灵鹫山四处走动采掘稀有药草,一逛就一整天,她都从未感到过疲累,可她现今却因喜阳果的毒,而甚感劳顿。
要不是为了赌口气,为了拿回百草无味参,她断不会无聊地前往洛阳,更不可能碰上他,也绝不会让他跟在她屁股后四处逛。
途径一处茶栈,耶律烈心疼辛惋惜的辛苦,决定在此稍作歇息。
“惜儿,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再走吧?”他一脸怜惜的表情,附在她耳身边轻问。
耶律烈的接近,让她心里又一阵狂震,赞同的点点头并未出声,她必须力持镇静,才能维持不变的脸色,绝对不能让惊慌显然于面。
纳非与利崎尽职的寻找空桌,将身上的包袱放在桌面上便向店家吆喝了声。
他搂着她走近椅子,心疼地为她拭去额上的香汗,待小二倒了杯茶后,又温柔体贴地伺候着她,可说是无微不至,羡煞茶栈里喝茶的旷男怨女。
“惜儿,吃个包子掂掂胃,等会儿入城以后,我再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耶律烈拿起盘子中正冒着烟的肉包子,并轻轻地吹凉,笑着送到她小嘴边。
“命好就是这样,躺着食物都会掉下来。”纳非轻佻眉,对着手里的馒头如此感叹着。
“王妃毕竟是纤弱女子,又是赶路又是带病在身,会吃不消是在所难免的。”利崎听不出纳非的揶揄,傻傻的开口。
“那看来只能怪咱们不是女儿身,”纳非故作惋惜的道:“利崎,记住了,下辈子投胎要算好时辰。”
耶律烈好笑的看着他们两人轻摇了摇头,他今天心情很好,所以不计较。而最中听的还是利崎那句‘王妃’,听得他是心开怒放,这一生中能找到自己的最爱,他是满足了。
“喲,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如此娇美的姑娘。”一名手持纸扇,身穿青衣华服的男人自远处走来,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叫人倒尽胃口。
耶律烈斜眼睨了那个男人一记,圈住惜儿纤腰的铁臂紧了紧,蓝眸冰冷,脸上明显地有着愠色。要不是惜儿不舒服紧依偎他怀里,他一定将这个大胆调戏他女人的家伙教训一番。
辛惋惜将小手覆在纤腰的手背上轻拍,示意他不要理会,眼眸带笑的凝视着脸色不佳的纳非与利崎,摇摇小脑袋瓜,要他们按奈。
谁知道,那家伙看中了辛惋惜的姿色,不知死活的上前伸手想轻抚她脸颊,却让辛惋惜手中四根银针刺中后溪穴、商阳穴、肩髃穴与天井穴。
青衣男调戏不成反遭殃,脸色苍白,顿时手指麻木,肩肘疼的倒地打滚,身边两名壮硕的随扈赶紧上前搀扶,而其中一人则笔直的朝着坐在茶栈里的辛惋惜走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惹我们马家堡的少爷!”挺身而出的壮汉,一张莽样,指着他们大放厥词。
马家堡?原来这个生得一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男人,就是马家堡堡主马宗淮的儿子马霸天。
纳非冷哼一声,嘲讽的笑道:“什么马家堡,牛家堡的,尽是畜生,难怪会生出你这种癞蛤蟆,简直就是畜生世家。”
“放肆!”壮汉大声一喝,下意识地抽出挂在腰际的大刀。“惹了我们马家堡的人,还敢口出狂言。”
“想较量,那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利崎神情愠恼的瞪着马霸天主仆三人,冷声道。
“臭娘们,你若识趣,就立刻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壮汉侧头吐了口痰,轻蔑地说。
辛惋惜淡淡一笑,眸中尽是寒霜,“马宗淮一生为人忠厚,从不做欺压百姓的事,所以在郑州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可如今马家堡继承人却是个如此不长眼的东西,悲哀!真是悲哀!”
“你——”马霸天痛苦的在地上滚着,听了她的话却怒而不能言,而壮汉接受到主子的指示,飞身上前,大刀直取辛惋惜项上人头。
利崎一挡,纵身一跃,已飞身至壮汉身后,他宝刀未出鞘,只以刀鞘当攻击武器迎敌。
两招都没过,壮汉手中的大刀已被利崎用手劲打掉,大刀落地顿时断开三节。
壮汉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济事,居然会在两招内被打的断刀落败,瞠大双牛眼惊愕痴呆。
“早知会输的如此难看,刚才又何必那么大言不惭。”纳非不冷不热的嘲讽了句,拿起杯子舒服的喝了口热茶。
茶栈里一些寻常的贩夫走卒与不寻常的江湖人,每个人都睁大双眼看好戏,见马霸天被打得落花流水,都暗笑在心,不敢张扬,以免日后他报复。
“少爷!”那个落败的壮汉爬滚着回到主子身边,扶起痛苦渐减的马霸天。
“你们两个废物!”痛苦消失,精神又来,马霸天愤怒的甩开随扈的搀扶,恨恨地瞪着辛惋惜四人,嚣张不减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辛惋惜截住正要开口的纳非,撇唇轻笑道:“告诉你可别把你吓着了,听着,我就是解剑山庄二小——”
“什么?你是解剑山庄的二小姐?”辛惋惜话都还未说完,马霸天就接话,脸上是又惊又愕。
她眼珠子转了两圈,勾起唇角,轻佻柳眉,道:“是啊!我就是解家二小姐,灵鹫山毒仙,刚刚你已经被我下了蛊毒,只要我吹响身上的白玉笛,你就会乖乖听我的话,我要你向东,你绝不敢往西。”
三人一听,立刻害怕的跪了下来,马霸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拜着道:“解二小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一命吧!”
刚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连想都不愿想起,更妄论将来的每一天,他都得承受这煎熬。
嗤笑一声,辛惋惜优雅地站起来,“要饶你命不是不可以,但是从今往后,你都得安分守己,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妇女,那到时候,我怕你连后悔都没机会。”
“小的一定安守本分,绝对听从小姐的命令,求解二小姐赐药。”马霸天脑袋点如捣蒜,无论辛惋惜说什么,他都答应。
“赐你解药?别开玩笑了!”辛惋惜冷冷地瞥住他,“万一我将解药给你,你又不听话怎么办?反正只要你乖乖的,我绝不会让你痛苦,起来吧!”
马霸天懊恼的丧气垂头,心里前思后想,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辛惋惜,江湖上的人说,毒仙脾气怪异,时好时坏,如今她既然答应不会再为难他,就暂且离开,不然她一个不高兴,他就一命呜呼了。想好计策,他乖乖拱手作揖,吆喝着两名随扈离去。
辛惋惜嘻笑了声,坐回耶律烈身旁,他宠溺地捏了捏她鼻子,“你呀,总是爱玩,就连这种事,你也敢冒充。”
这小妮子爱玩的个性是一点也没变,当然,那个马什么天的根本没中毒,那堆天花乱坠的话都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只是那男人离去前的目光……
耶律烈不安的瞧了瞧马霸天离去的背影,他要提防点,毕竟他和惜儿都带毒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