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客栈
纳非与利崎分别守在房门外,而耶律烈和辛惋惜则在房内,辛惋惜斜躺在绣床上,一双眼眸盯着床前走来走去的耶律烈,差点变得重影。
这男人是不是屁股长虫子了,难道就不能坐下休息吗?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弄得她眼睛都花了。
“都这么久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失手?我要不要去看看呢?”耶律烈眉心紧蹙,话带担忧。
辛惋惜很想撇嘴别开脸,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做多余的动作,唯有缓缓闭上眼睛,懒得理会他的话。
“少主,那个冷晏飞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偷,怎么可能……”守在门外的利崎听到主子的问话,忍不住替辛惋惜回答。
“你守你的门,我有让你说话吗?”斥喝了声,耶律烈凶狠地憋了他一眼。
纳非摇头轻拍利崎的肩膀,让他不用回话,只因主子现在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瞧,他努了努绣床方向,辛姑娘不也没好气的闭上眼休息了。
利崎望向辛惋惜,只见她眉心紧皱,苍白的小脸上有着不悦的神情,可想而知,待会解毒后,她该会是如何的暴跳如雷!利崎与纳非面面相觑的苦笑。
耶律烈在房内转来转去,看见辛惋惜闭上眼睛,立刻拧干温水里的面巾,坐到床沿边温柔地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加上毒液在体内游窜,真的会没问题吗?”
利崎这次选择沉默,纳非也当成没听见,乖乖地站在门外装聋子,而躺在床上被他温柔伺候着的惋惜则很郁闷的生着闷气,想动、想开口骂他,都没有力气。
果然,在没有人回应他的下一刻,他又说话了,“到底还要多久,他们两人混账才回来,他们不知道惜儿很辛苦吗?”
耶律烈心里很担忧,很急躁,但是现在他的话并不是为了寻求答案,而是发泄出心里的郁闷,单纯的自言自语。
纳非站在门外,实在是受不了主子那平日里冷漠无情的个性,如今却变得婆婆妈妈,完全是把他心目中那个大英雄形象毁灭得一点也不剩,要是让辽国百姓与邻国外敌的人瞧见,该是如何的目瞪口呆啊!
“少主,你再是这样唠唠叨叨的,小心辛姑娘解毒以后跟你算帐。”纳非一脸受不了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解救辛惋惜的耳朵。
耶律烈蓝眸瞬间瞪着射向他,神情中有着不悦与……无可奈何。
他当然知道问东问西的会影响惜儿休息,可他就是不放心,就是不确定她撑不撑得住啊!
他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自责,自责他在她身旁,也会让她有机会吞下那颗毒丸,自责他老会惹她生气,自责他对她态度不好,照顾不周,他不能再让惜儿有任何的危险,他只要她能好起来,无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答应,他都应允,就算她不想那么早下嫁,他也认了,只求她平平安安的。
戚玉风和冷晏飞分别快马加鞭的从城南与城西奔回城东的龙凤客栈,他们已将辛惋惜需要的解毒药拿到手,也知道还剩下不到半个时辰,她就会毒发。
两人一下马,就往天字一号房奔去,走在阶梯转角处,守门的纳非与利崎顿时扬起笑脸。
“少主,戚公子还有冷公子回来了。”利崎慌张中带着喜悦,冲着门内的耶律烈叫唤着。
戚玉风跟冷晏飞风尘仆仆的走进房间,耶律烈急急忙忙地将绣床上的惋惜抱起,“惜儿,现在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辛惋惜睁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眸中有着笑意,小嘴却闭得比密封罐还紧。戚玉风这会儿可开始紧张了,这丫头根本就是皇帝不急,急死他们这伙儿太监,呸呸,应该是急死他们这伙儿大男人,“惜儿,你要是毒发,咱们这可没人会治,你可别忘了百草无味参的事,耽搁了,可不好玩了。”
说起这名贵的药草,辛惋惜才想起这正事,扁扁小嘴,“药……捣……血热……”
“什么意思?”耶律烈又焦急又忧虑的紧锁着眉心忙问,望向戚玉风他们,希望能得到答案。
冷晏飞凝视着辛惋惜,沉思了一会儿,“应该是先把药草捣烂,加入羊血煮沸,对吗?”
辛惋惜嘴角微掀,眼睛眨呀眨的给予他们答复。她心里可乐死了,把一群笨蛋耍得团团转,还免去了辛苦采药的体力,加上这喜阳果毒,本来是想半个月内给解的,如今三日解药就已到手,想必沁筝知道的时候,一定会气得跳脚。
众人瞧见辛惋惜的回答,耶律烈就连忙让利崎跟客栈掌柜借来炉火一用,没多久,这碗解毒圣药就端到辛惋惜面前。
五个大男人心里紧张兮兮的,就深怕这解毒汤药没效,耶律烈接过药碗,缓缓地将汤药喂进她小嘴里,汤药还剩小半碗,辛惋惜那深绿色的唇瓣渐渐地恢复到原来的红润,脸颊上的苍白缓缓褪去,换上酡红的肤色。
“这药也未免太神了,怎么才刚下腹,毒就解了?”纳非心里对辛惋惜的医术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同时的嚷出惊奇的呼声。
利崎接过主子递来的空碗,戚玉风凝视着她面色与表情,“惜儿,你感觉怎么样?真的解毒了吗?”
“惜儿……”耶律烈担忧的凝望着她,伸手温柔地为她擦拭额上因刚喝过热汤药而冒出的小汗珠。
惋惜紧闭着一双大眼睛,没有理会他们的呼唤,静静地等待着身体里的血液与刚喝下的药调息均匀。
“女妖婆,你到底是解毒没?好歹出个声响啊!”晏飞实在受不了她故作沉默,开口戏谑道。
“小毛贼,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怪康王府的人都喊你‘黑锅脸’。”她睁开一双大眼睛,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晏飞被她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生就一张善良脸,却不知肚子里有多少坏水,哼!”
“哈哈,看来你是没事了,之前活像被咬了舌头,如今却毒舌依旧。”戚玉风大笑着,手上的纸扇‘唰’的一声被打开,帅气的缓缓煽起惋惜的糗事。
惋惜拨开耶律烈搂在她纤腰上的手,恨恨的站起身,冷眼挑眉道:“别忘了你们俩当初私逃没带上我,而且答应我的事也还没办好,这几天要是我拿不到我想要的,别怪我到处去宣扬你天下第一神算子说话不算话。”
戚玉风脸色僵硬,生气的瞪着她好半响,终于气馁,脸色与双肩顿时垮下,“明白了,五天内双手奉上。”唉,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怕这这小妮子?好像是从十一岁那年被她整得躺在床上足足大泻五天起吧!
他的男性尊严啊!就此一蹶不振,永远被她压得死死的,天,到底谁能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