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米的脸色很难看,幽夜的表情一如既往。
一场打斗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但是真不知道惊动这些蜡像人有什么好处,这些蜡像人摆明两边都不帮,同时对付两边的对手很是吃亏呢。
索米瞥了谭雅一眼,她可不是个愚蠢的人。
本来,战斗都是一触即发的,谁动了,战斗就开始,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动不行啊。
索米轻轻一弹,轻巧地跃起,正好避开一个侍女挥来的尖利指甲,谭雅也迅速退后,退后的同时双手一甩,两根黑色的鞭子直向索米抽来,索米没有正面迎上,身体一转,谭雅的鞭子抽断了天花板上挂着的日光灯,瞬间电光和火花溅开,房间也暗了一点。
另一边幽夜和那个男人——罗姆正在对峙,因为他们两个站在门边,离中心的战场稍远,暂时还没被波及,不过看着那些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蜡像人,他们这边的和平和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一个像是裁缝的蜡像人向他们走来,手中举着一把锋利的大剪刀,他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离他们只有三步了。
幽夜瞥都没有瞥那个裁缝一眼,继续安静地和罗姆对峙,罗姆却有些吃惊似地微微睁大眼睛,突然淡淡一笑。
三、二、一!
但是,那个蜡像人裁缝在最后一步上定格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向前,好像他的面前竖着一堵无形的结结实实的墙壁。
事实上,裁缝的面前是有一面无形的强,这个魔法很强,幽夜眯着眼仔细看才发现这些透明的砖块组成的厚实墙壁,一看就很不容易破坏。
罗姆阴阴地笑,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整个手工教室出现了无数面无形的墙,把这个教室排成了一个隐形的迷宫,纵横交错地把所有人封在里面。
索米皱着眉落地,因为半空中也被封死了,这个教室虽然算是大教室,但是对于迷宫来说就太小了,这么多墙壁交纵在一起,即使墙体的厚度再薄,还是显得十分的拥挤,光站着就让人觉得很展不开手脚,别说正在打斗中的他们了。
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谭雅,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笑容中竟然透着一丝自信,一副一切都在掌握的模样。
他们究竟布了什么局?
下一瞬间,她就知道他们布了什么局了,因为,索米身边墙壁上的一部分砖块竟然消失了,竟然形成了一扇没有门板的门,而那扇门后面,站着一个蜡像人。
这个正在努力向前的蜡像人微微有些发愣,好像在奇怪为什么又突然能够前进了,但是以他的思维不会考虑那么多,既然能够前进,而且前方有人,那么就攻击!
与此同时,谭雅也挥起了双鞭,断了她跃到半空中路。
此时索米的身后是一个“死胡同”,另外一边则是厚实的隐形墙,而幽夜好像和罗姆圈在一个单独的墙壁空间内,现在索米的情况显然是很危险。
索米身体一顿,侧身闪开蜡像人的攻击,身体一滑,竟然直接向谭雅滑去。
谭雅的鞭子此时在空中,既然左右和后方都没有路,那么只有前面的路能够走了。
谭雅冷冷地一笑,好像早就料到索米会这么做一般,索米皱着眉还没来得及疑惑,谭雅的身体瞬间多出了一双手,那双手手中同样各握着一根鞭子,直直地向索米当头抽来。
索米一愣,谭雅以前是用一根鞭子的,现在她用双鞭以为是和易展共用一个身体的缘故,没想到这个“易展”现在才正式出现。
靠,这不是摆明了专门欺负她一个人吗?
索米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双手一挥,海蓝色的水涌出,死死地抵住了直抽而来的鞭子,然后双手往下一按,巨大的水压直向两边的隐形墙压迫而去。
隐形的墙开始出现裂痕,但是仍然屹立着,索米冷哼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丝可惜和不甘,但是很快地,这丝可惜和不甘被勾起的嘴角代替。
因为她听到幽夜的梵唱:“暗夜之沙。”
黑色的沙尘暴呼啸而来,这些原本已经有了裂缝的隐形墙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魔法,裂缝越来越大,墙体倒塌,终于,这场战斗最主要的四个人再次面对面。
看着谭雅挫败的脸色,以及罗姆惊讶的表情,索米很满意地勾着嘴角,不过,那些蜡像人也越发兴奋地骚动着。
索米的眼睛微微一眯,转向幽夜,嘴巴一动,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幽夜微微地一点头,神秘地微笑。
下一秒,索米猛地跃起,对着幽夜大喊了一声:“接着。”然后把一个东西抛向幽夜。
谭雅首先反应过来,索米抛出的那样东西正是开门的钥匙,于是她长鞭一甩,试图在半空拦截。罗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身体一横,猛地制造出新的隐形墙挡住幽夜接钥匙的动作。
钥匙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形,幽夜举起权杖猛击那隐形墙,另一只手伸出去够那把钥匙,虽然这次的墙好像没有刚才的结实,幽夜的头骨权杖一击就打开了一个洞,但是,就在她的手指快触碰到的时候,钥匙被长鞭勾走。
谭雅的长鞭带着钥匙收回,眼睛扫过索米的脸,看着她脸上带着的笑容,心没有由来地一沉。
这时,索米再次扔出了一样东西,谭雅脸色阴了下来,没有确定手中的那把钥匙是否是真的,另外一根鞭子迅速扫出,却瞬间被海蓝色的水阻碍了去路。
“水滴石穿。”索米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她的背后,手掌贴着她心脏的位置梵唱。
心脏,避免不了地被水魔法击碎,也因为体质的原因迅速恢复,但是,这恢复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这次罗姆猛地跃起,试图在半空中截住索米第二次扔出的东西,他抓住了,却看见索米和他擦身而过,瞬间站在了幽夜的身边。
挑衅似地挥了挥手中的铜质钥匙,带着邪气的笑容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该死,完全中计了,已经恢复的谭雅迅速跃起,罗姆也在意识到错误的时候迅速转身,幽夜神秘地一笑,站在了索米的身前。
“鬼门守卫。”幽夜梵唱着,一个黑色的大铁球猛地出现,横扫向谭雅和罗姆。
谭雅和罗姆迅速躲避,等到站稳的时候,索米和幽夜早已经不见了。
门后面是一面镜子,很大很古老的穿衣镜。
镜子是那种古老的式样,原本四周金色的花纹已经褪色,成了一种有些破败肮脏的铜色,镜面还算清晰,只是在这黑暗略带迷蒙光线的环境中,镜子里的影像被衬托的有点扭曲。
依旧是那扇穿衣镜,是在索米的“幻觉”和瑰洱思维和记忆的空间里出现的那面,或者是一模一样的一面。
没有用魔法变出水晶灯,索米和幽夜觉得现在这种迷蒙的光线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当然是她们准得没天理的直觉告诉她们的。
两个人靠近镜子,索米盯着镜面,幽夜扫视了一圈镜子的框架和花纹后,目光转到镜子上模糊的影像。
这面穿衣镜给她们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这面镜子本身的诡异气息,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和谐感。
索米微微皱眉,幽夜突然眉毛一挑,指了指镜面上的影像,索米的眼睛一亮,也发现了这不和谐感的由来。
镜面上的影像模模糊糊,像诡异的没有脸的鬼魂一样,但是这个影像不是她们的,这个影像只有一个,是的,只有一个。
那是一个男孩,确切地说是一个男孩的尸体,索米和幽夜都认识这张脸——但丁。
但丁在镜子里面,镜子的里面好像注满了烟雾一般的东西,但丁似乎在沉睡,闭着眼睛在烟雾中浮浮沉沉。
镜子中的某种特殊力量完好地保存了这具尸体,并且让尸体有生命般地让人看上去只是在沉睡而已,但是那个死气是瞒不过索米和幽夜的眼睛的。
幽夜上前一步,手抚摸上镜面,施展魔法想要进到镜子里面去。
但是,无效。
魔法施展出来,沉入镜面,然后迅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索米和幽夜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严肃,虽然知道没那么简单就让她们救出但丁,只是这魔法的强悍程度有些让她们不得不再认真一点。
幽夜的魔法沉入镜子消失了,她没有如愿地到达镜子里的世界,但是她似乎唤醒了镜子里的人。
闭着眼睛沉睡的但丁微微动了一下,长长地睫毛颤抖着,睁开了眼睛。在他看到她们的一霎那,笑了。
这个笑容,好像看到了熟人一般。
但丁看着索米和幽夜脸上闪过的一丝疑惑,再次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在镜面上一呵气,伸出了右手。
“我在瑰洱思维和记忆的空间里看到过你们。”他慢慢地写出这句话,竟然还是反写的,方便索米和幽夜她们这面看到的是正常字体。
索米和幽夜交换了一下眼神,幽夜凑近镜面,呵气,伸出手。
“怎样才能让你出来?”她也是反写。
“要找到那把钥匙。”
索米不悦地撇了撇嘴,怎么又要找钥匙?
但丁微微地笑了一下,继续呵气,书写。
“这把钥匙是由三样东西组成的。”
“哪三样?”
但丁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目光移向索米的脸。
“还记得那首歌最后的歌词吗?”
索米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
但丁笑了笑,没有让索米说出歌词,只是自己写了出来。
“星期八漂亮的玩偶,紫色的发条叮叮当。星期九温暖的煤油灯,戴着顶针缝衣裳。星期十锋利的匕首,时光风化的骨头。”
索米微微皱眉,她记得下面应该还有一句的。
“只要找到这三样东西就能够打开镜子。”但丁打断索米的思维,再次书写,“我想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三样东西是什么的。”
其实幽夜已经大体明白了,在那场戴面具的舞台剧里,她记得自己看到了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手中紧紧地抓着两样东西——一根紫色的发条和一枚戒指一样的圆环。
那个圆环不是戒指,而是歌词中的顶针。而最后一样的东西,幽夜的眼睛看着但丁的右手,在他写字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是没有小指的。
这个只是个猜测,前两个她很有把握,最后一个真的只是个大胆的猜测而已。
但是但丁笑了,微微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爸爸送的玩偶上的发条,妈妈缝衣服时用的顶针,哥哥的小指骨……这三样东西原本放在了瑰洱的小‘宝藏’盒里,那个盒子应该被埋在雕塑的下面,不是学校的那尊雕塑。”但丁写着,“那是一个铁质的带密码锁的盒子,盒子上画着卡通小猪,密码应该是我和瑰洱的名字。”
很好,这次至少线索很清晰了,清晰得令她们好不习惯。
“那么,最后一句呢?”索米忍不住问。
但丁看着她微笑,慢慢地再次呵气,书写。
“等拿到钥匙我就会告诉你们的。”
对但丁的语气如有所思,但是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响让她们被迫中断了思考。
似乎是谭雅和罗姆弄出来的动静,他们在试图破开这扇门。
“放心,他们打不开这扇门的。”但丁微笑着说,让她们安心下来,然后微笑漾开,“大概是。”
索米和幽夜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看着但丁脸上的笑容,怎么觉得带着恶作剧的味道。
“这么说来,还是引开他们的比较好。”索米说。
“你说我们就这么出去同时引得开他们两个人吗?”幽夜问。
但是没有等索米回答,但丁却开口了,声音模模糊糊地带着重音,但是她们仍然听清楚了。
“你们可以的。”他低低地嗓音烟雾般地飘渺,“因为,特殊的时刻到了。”
特殊时刻?什么特殊时刻?
索米和幽夜这次还没来得及思考,一道光芒突然闪出,照亮了这里,这时候她们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建筑的外面,而且他们都是悬空着的。
这道白色的光芒横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像一道门,里面一片不明的混沌,怎么看怎么像是空间门传送门。
但丁微笑,肯定着她们的想法。
索米和幽夜的脸上也浮起笑容,把谭雅和罗姆拖进空间门,想不离开也得离开。
索米和幽夜走在主世界的街道上,准备回到小旅馆里面,这蓝灰色的破败街道给予她们一种真实的感觉。
抬头看了一眼处于小镇中心的钟塔,上面的一支黄金箭牢牢地钉住时针和分针,索米别扭地冷哼了一下,幽夜带着宠溺似地摇了摇头,莱蒙这一箭可是引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啊。
来到小旅馆,曼罗曼沙和拉缪瑞斯穆尔特站在旅馆门口迎接她们,然后一边走进开始选择的那个房间一边汇报迄今为止的情况。
“除了学校的那尊秃头男人雕塑还有哪里有雕塑?”索米打断他们的汇报,问。
“嗯……黑世界有一尊。”曼罗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造型十分的……恩哼……艺术。”
索米和幽夜同时眼睛一亮,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应该就是这尊雕塑了。
“怎么样?”幽夜问,“现在就出发吗?”
索米正准备点头,拉缪瑞斯打断她们。
“晚上去比较好,白天黑世界大街上虽然也很热闹,但是光天白日的太容易暴露了,黑世界的高层有很厉害的人。”拉缪瑞斯晃着剧毒的蝎子尾巴说,“虽然黑世界的晚上比较活跃,但是更加利于掩藏,不是吗?”
幽夜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反正离晚上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曼沙说,“还是先听完我们的汇报吧。”
“你刚才的汇报都是在说莱蒙和赛维在闹腾,还有语瞳和猫舞在圣世界游荡。”索米不感兴趣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请汇报重点。”
“耐心,耐心啦,索米大人。”曼沙嘻嘻地笑了两声,说,“下面的你和幽夜大人会感兴趣的。”
索米和幽夜抬起头,看她。
“和你们有相同任务的‘塔’的人叫做谭雅和罗姆,有一个是老熟人,嘿嘿,我知道你们碰过面交过手了。”曼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想知道在你们‘失踪’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们在找什么吗?”
“失踪”自然是指她们进入了思维和记忆的空间,她们是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进入空间的,索米当时是在和谭雅对峙,而幽夜则已经到了外面。
“那黑色的波动漾开,你们索米大人和幽夜大人就进入了空间,索米大人因为正和谭雅对峙,所以还能够察觉到一点,而幽夜大人则是一个人,没有明显的进入另一个空间的痕迹。”穆尔特做着猜测,“而索米大人在谭雅眼前消失后,她就去找罗姆,然后两个人开始寻找一样东西。”
索米和幽夜的目光只盯着他,等待下文。
“我模糊地听到,对于这个形容觉得有些奇怪。”穆尔特说,“他们在寻找一个……容器。”
容器?什么容器?什么样的容器?放什么的容器?
瞬间引出一连串的问题,索米和幽夜的眉头都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是和第七座塔的祭品有关的容器。”穆尔特说,“他们只是说容器,其他的都没透露出来。”
“是个盒子?箱子?还是魔法瓶?”曼罗猜测着,“难道想把那个第七座塔的祭品装在里面?”
“两个。”索米听到曼罗使用了单数,开口纠正。
“什么?”曼罗愣了一下。
“索米的意思是第七座塔的祭品有两个人。”幽夜替她解释,“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我们去找雕塑就是为了救那个小男孩。”
“天哪,有两个。”曼罗惊叫,“那要多么大的盒子?箱子?瓶子?才能够装下啊?”
“天哪,有两个。”曼沙也惊叫,“那么要问九州先生要双倍的报酬。”
索米眉毛一抽,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太阳穴很疼,幽夜似乎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是不是叫做但丁?”拉缪瑞斯突然开口,“而小女孩叫做瑰洱?”
索米睁开眼睛,幽夜对着拉缪瑞斯点了点头。
“在黑世界,我听到一个女人叫过他们的名字。”拉缪瑞斯说,“一个叫做加百列的女人。”
幽夜的眼神突然柔软了,嘴角勾起柔和的笑。
索米看着幽夜的脸,幽夜很少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她就只叫着这两个名字吗?”幽夜的语调也轻柔了下来,她低低地问。
“还说了一些别的,我有些听不懂。”拉缪瑞斯回想了一下,试图说出原句,“……好像是谁的心脏在我的心里面。”
索米猛地坐直了身体,像触电了一般。
“她说……心脏?”索米自言自语般地问了一句,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地踱步。
“怎么了?”幽夜问。
“还记得我当时问过但丁的那个问题吗?那首童话的小调。”索米看着幽夜的眼神有些复杂,“那最后一句歌词提到了心脏。”
幽夜微微一愣,然后表情也复杂起来。
索米问那个问题的时候,但丁的表情虽然让人看不出什么别的来,但是那个语气,明显是再拖延。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拖延?
幽夜的思绪慢慢地转动,一些东西慢慢地回放。
她记得她看到在一片混乱之中,年纪稍长的孩子从年纪小一点的孩子身上拿走了一样东西……在这片混乱之中,年纪稍长的孩子拿着那样东西,仰头喝下了什么,接着从胸膛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给了另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然后转身走进了混乱……
那个年纪和但丁差不多的孩子估计就是加百列,那两样东西很可能就是——心脏。
那么谭雅和罗姆所寻找的容器很可能就是装着心脏的容器。
是的,有一种法术,这种法术是一种很古老的禁术,一种专门针对人类复活的禁术,只要在临死前取出心脏,保持心脏的跳跃,即使没有身体或者灵魂,那么这个人类也能复活。
修复身体,召回灵魂,只要和心脏融合的一霎那,就会重新拥有生命。
但是这个法术必须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才能发挥效果,没有魔法的人类也会通过喝下炼成的魔药施展这个法术。那时候但丁和瑰洱的情况,难道不够绝望吗?
幽夜微微眯着眼看着索米,但丁被关在镜子里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一会,即使得到钥匙也不急着去帮他“开门”。看样子,她们要先找加百列好好地谈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