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烟急冲冲的跑出来,一路上撞了不少人,她连句对不起也没空说,一直口气冲到了远吟苑大门口,却撞上了一直眠花宿柳,直到天亮才回来的即墨白夕。
即墨白夕扶住她,见她一脸焦急,身子似乎还在发着抖,便连忙紧张的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白玉龙又来了?”能让这小女子害怕的人或事,也只白玉龙那个人到访的事儿了。
苏云烟摇了摇头:“不是……是即墨白逸……他犯病了……”
即墨白夕听到这句话,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犯病了?那死了没有?”
苏云烟抬头怒瞪着他,失控似得大吼了一声:“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他也不不会死——”
即墨白夕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狠狠地瞪着他的小女子,他咬牙道:“他对你于就那么重要吗?”
苏云烟虽然脾气不好,可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控的诅咒他人全家去死过。
苏云烟不想再和他废话,她不可以浪费时间,一分一秒都关系到即墨白逸的生死,她不敢去浪费啊!
即墨白夕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苏云烟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道:“我要去找闻人大哥,让他来救即墨白逸。”
“不许去。”即墨白夕挡在她面前:“我要的就是让他去死,以前他该死,现在他更该死。”
以前他抢走了他的父亲,所以他该死。
现在他抢走了苏云烟的心,所以他更该死。
“疯子!”苏云烟怒瞪着他,眼中逐渐布上了血丝:“你们全家都想让他死,可我偏偏不许他死,我偏偏要救他。你们这群……无情无义的东西。”说完,她便推开即墨白夕,快速地跑走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即墨白逸如此恨他的家人了。
这根本不是亲人,这完全是帮没血性的人。
他们的无情,把即墨白逸逼成了一个残忍嗜血的狂魔。
即墨白逸,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被门前护院扶住的即墨白夕,眼神悲愤的望着那抹焦急跑走的身影,垂在身旁的手,不由的拳头紧握。即墨白逸,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竟可以让她为你如此……如此……
苏云烟,为什么让你在乎焦急地人不是我?
可又为什么偏偏是他?
你可以不喜欢我,你可喜欢任何人,就是独独不能喜欢他。
他转身进了远吟苑,带着满腔的愤恨和妒火。他要杀了即墨白逸,他要杀了即墨白逸,他要让即墨白逸去死。
李世民带着尉迟恭,正准备去毓流园拜访夙沙先生。走在路上,忽然被人撞了下……
尉迟恭反应比较快,一下子抓住了那个撞了人就想跑的青色身影:“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哎?丫头?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总是不好好走路,在大街上乱撞人啊?”
苏云烟看到他们,喘着气,用力拨开了手臂上的黑爪子:“我今天有急事,没时间和你吵。改天请你吃饭算赔罪,就这样。”说完便想跑,手臂却再次被人拉住。
李世民拉住她,关心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让你跑的如此着急?”他看着苏云烟满脸的汗水,和她红扑扑的脸,一看就知是急切地跑了好远的路,她才会喘息成这样。
苏云烟看着面前人,一直隐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无力的垂下:“即墨白逸犯病了……一直吐血不止……我看着他……他好像快死了……”
即墨白逸快死了?李世民扶着那低头哭泣的人,轻声的问了句:“那你如此急忙……是要去找闻人公子吗?”
其实伪装真的很苦!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流泪伤心,他心中的那簇妒火,似乎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他不知道苏云烟对即墨白逸……是怎样的情感,可他看得出来,苏云烟在乎即墨白逸,更害怕失去即墨白逸。
因为在苏云烟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在颤抖,那是一种从心里表达出的害怕。
他害怕失去即墨白逸,这个消息,让他的心里很痛。
苏云烟抬起头,点了点头:“闻人大哥是神医,即墨白逸一直是他医治,他一定有办法就他的……”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李世民心中一软,轻叹了声气:“别哭了!我陪你去找闻人公子,即墨公子他……他会没事的。”说出这句违心的话后,他伸出手,为她拭掉那颗再次垂落下的泪珠儿。看着食指尖的那颗泪珠儿……多像是清晨的露珠儿啊!
可当阳光升起,露珠儿便会消失。就如同她的眼泪,当即墨白逸好了后,她的泪就会被风干。
可这颗滴落进他心底的泪,却永远都不会被风干,永远都无法被抹掉。
只因,这是她害怕失去另一个男人,而流下的一滴泪。
苏云烟一路奔跑,一脚踏进依旧冷清清的糊涂医馆,抓住远志就问:“闻人大哥在哪里?他今天没去出城上山采药吧?”
“没有……”远志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苏姑娘,好奇地问道:“苏姑娘,你怎么了?被人抢劫了啊?”
苏云烟怒瞪了他眼:“你觉得有人敢抢劫我吗?”
远志对她有些惧意的摇了摇头:“没有!抢劫你的人,一般要么想自杀,要么就是活够了。”这姑奶奶,敢抢她的东西,她不拿到劈了你才怪。
“少废话了,闻人大哥人呢?”苏云烟看了看这跟间破茶馆似得医馆,面上有些急切道:“他要是在不出来,可真要出人命了。”
远志看这姑奶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指了指后面:“公子他应该在后院……药圃里。”哎?这苏姑娘怎么还是这急三火燎的性子啊?不等人说完话,她便早没了人影儿了。
远志视线转而看向和苏云烟一起来的两个人,笑了笑:“二位请坐,请问是喝茶,还是喝白开水?”苏姑娘带来的人,绝对不能当正常人来招待。
尉迟恭累得往凳子上一坐,听到对方这些话,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你们家没茶啊?”咋还喝上白开水了啊?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李世民浅浅一笑,对远志拱了下手,便无声的去了后院。
远志回过头来说道:“我们这里的茶叶还是很全的,不过……苏姑娘她不爱喝茶,她嫌茶苦涩,所以来这里一直都是喝白开水。”
大概直到前段时间,公子才为了苏姑娘,专门调了一种梅子茶。自那以后,这苏姑娘才很少要白开水来喝。
尉迟恭拿起远志的那把芭蕉扇,扇着凉,说道:“这丫头事儿还真多。不过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啊?我和我家公子追在她身后,都追出一身汗来了,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家……”那跑起来,简直跟阵风似得。真不知道这丫头,以前是干嘛的。
远志泡着茶,笑说道:“瞧您说的,这苏姑娘再不正常,她也得是吃粮食长大的啊!”
“我看她是吃山林野豹长大的还差不多。”他就没见过这么猛的女人,简直比老虎还可怕。尉迟恭接过远志递给他的茶,吹了吹,小抿了口。
远志坐在一旁,喝着茶,但笑不语。是啊!苏姑娘却是像吃野兽长大的,那性子简直野的没法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