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意外之财
取样器2016-01-11 15:244,040

  由于油印机的出现,申国的印刷速度出现了质的飞跃,短短一天时间,仅以朱沁与马旋两人之力,便将朱沁编写的打谷机使用说明书印刷了两百多份。

  收工之后,朱沁便从印好的说明书中随手抽了两份,派人给李家庄与湖山村送了去。

  从李家庄出来也有段时间了,朱沁当然不会忘记让送信的人顺便打探一番李家庄的情况。

  把这一干大事处理完毕,朱沁又感觉有些无所事事了。

  去打谷杨房转悠了一圈,想去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以鲁德修为首的众工匠业务已经非常纯熟了,朱沁在一旁帮不上忙不说,倒还有些瞎掺和的嫌疑。朱沁不想自讨没趣,最后只得悻悻地退了出来。

  百无聊赖之际,好在黄明秋又踏歌赶来了。

  又在这特殊的时期闻风赶来,不得不让朱沁怀疑他的动机。

  黄明秋竟然也毫不遮掩,坦言是为了油印机而来。

  对黄明秋先前几次的突然造访,朱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次却多了个心眼,只是带着黄明秋到油印机前观光演示了一番,对黄明秋的其他要求一概置之不理。

  黄明秋索要制造之法不得,最后只得悻悻而出。不过在临走之前再三叮嘱朱沁要保守机密,千万不能让那些化外蛮夷得去了。

  对于黄明秋这个不算请求的请求,朱沁自然应允,他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倘若黄明秋以加官进爵或以重金诱之,朱沁就是把新发明再贡献给国家也不一定呢。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黄明秋竟然对这方面的事情只字不提。

  黄明秋的来访又让朱沁想起了他上次到来时的建议:“贤侄不是我说你,现在都是官家的人了,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了。”

  屈指一数,与如意裁缝店约定的三日之期已到,朱沁便向马旋告了声假迈着流星大步朝如意服裁缝店奔了去。

  如意裁缝店门前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掌柜和店小二均在柜台前绷着苦瓜脸沉默不语。似乎“金点子”先生的减价战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成效。

  不过这些并不是朱沁所关心的,当日他已经提醒过胡掌柜不要相信“金点子”先生的夸夸其谈,对于萍水相逢的他来说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朱沁轻步走到柜台前,把取衣服的票据放了上去,说道:“胡掌柜好久不见,我的袍子应该做好了吧。”

  胡掌柜正愁眉苦脸地想着如能使生意好起来,一不防备被朱沁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爷,您总算来啦。”他本来是想骂娘的,不过抬起头来,见到是朱沁的时候,立即换了一副笑脸,您是取袍子来的吧!”

  朱沁点了点头,又把那张票据拿了起来,递到胡掌柜眼前。

  胡掌柜对朱沁印象颇为深刻,因此也不细看就把票据收了起来。不过却没没有领着朱沁去拿衣服,而是拐弯抹角地说道:“公子您面像非凡,一看便是人间之龙,能够大驾光临小店,小店实在是蓬荜生辉。您那衣裳早就做好了,稍后再取不迟,先随小老儿进屋奉茶怎么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朱沁可不相信他这番无稽之谈,他淡淡地道:“谢过掌柜了,奉茶就勉了吧,你有话直说就是了。”

  胡掌柜让店小二去把店门关上,接着又蛮不讲理地把朱沁拖到了里屋坐下,把朱沁身前的茶杯斟满才说道:“公子真是高人也,竟然一眼就看穿了那日那位何先生!”

  “那位何先生怎么了?”说起那位“金点子”先生,朱沁忍不住笑了起来。

  胡掌柜忿忿地道:“他是个骗子。他说的那些个能救店铺起死回生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咱们西大街好多同行都被他骗了,少则数十两,多则上百两不等。直到今天大伙儿找他算账的时候我才知道,要不然,我还得一个劲儿的减价呢,亏死了都没人理会,反是那日公子那几句话,倒是在情在理。”

  他细回想那是的情形,自己只是讽刺了“金点子”先生几句,并没有说出什么精辟的言论啊。

  朱沁不由抬头看了胡掌柜一眼,从他深沉的眼眸中感觉出了一丝异样。

  “原来这胡掌柜以为我有了什么可以使他店铺起死回生的好主意,故意设下套子想让我往里装。”朱沁想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过他心中确实是没什么好主意,因此也不在意,只是例行公事的敷衍道:“哪里,哪里……。胡掌柜过奖了!“

  “公子,小老头祖父三代全部家业都在这里了,眼看就要毁在小老儿身上,小老儿心中万分惭愧呀!如果您有什么可以使小店起死回生的好主意,还请不吝告之,小老儿感激不尽,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胡掌柜见朱沁不上道,心里有些急了,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差没痛哭流涕了。

  这胡掌柜果然不是一般的奸诈,只说来生如何如何,却只口不言眼前的事情,谁知道来世你到底是做了牛还是做了马呢?

  “没有,没有……。“胡掌柜演戏演得逼真,朱沁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儿,只可惜他心中确实没有什么好主意。

  胡掌柜只当是花言巧语骗不出朱沁的真话,静静地看了朱沁片刻后,痛下决心,立即拿出五锭银子摆在了朱沁身前,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朱沁说道:“公子,如果你能把心中所想如实告诉小老儿,这银子就全部都是你的了。“

  眼前金光闪闪,那几锭银子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两吧,要说朱沁不动心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穿越到申国了之后,他还从没见到过这么多银子呢。

  朱沁暗自埋怨脑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只能对着到了眼前的银子望洋兴叹。

  朱沁拿起眼前的一锭银子掂了掂了掂,心下突然了种向“金点子“先生学习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才在朱沁脑中逗留了片刻便被打消了。只见胡掌柜浑身透露着精明,只怕上了“金点子”先生这次当之后便不会这么轻易上道了。

  眼前的银子虽然诱人,可是要想获得却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谋略。

  “其实依照贵店的情况来看,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朱沁不愿眼前的银子就此飞走,开始为胡掌柜绞尽脑汁想应对之法。

  “公子是嫌银子少了么?”胡掌柜又拿出五锭摆在了朱沁身前。

  朱沁心跳越来越快,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算勉强平静下来。

  “这胡掌柜还真是大方,只怕他的底限还不止如此。”朱沁看了胡掌柜一眼,心下打起了小算盘。

  “不管眼前银子再多,你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终究也只能看看而已。”朱沁想通了之后,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有钱可使磨推鬼”,此言足以证明金钱的魅力之大。在银子反射的金光照耀下,朱沁的脑子竟然比往日灵光了不少,稍稍片刻,心中便已有了定计。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但是朱沁却也不会就此把它说给胡掌柜听,得先探探他的底限才行。

  胡掌柜出手阔绰,家底殷实,简直就是个活财神爷,这么好赚的银子过了这家店,要到哪辈子才能赚得到哦。

  “胡掌柜,依我之见贵店生意之所以惨淡是因为……。”朱沁知道要想使胡掌柜心甘情愿的掏银子非得让他先尝点甜头不可,却也不能太容易了,多泄露一分赚钱的数目便少了一分,是故朱沁为了把他的胃口给吊起来,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公子,你有话就直说吧,急死小老儿了。”所谓关心则乱,胡掌柜听朱沁言辞遮遮掩掩地果然急了。

  朱沁见胡掌柜已经上道,又拿起身前的一块银子掂量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因为贵店新开张,名气没有陈家店铺大。人家不知道你如意裁缝店,又如何来贵店买布匹做衣裳呢?”

  “俗话说‘好酒不怕巷子深‘,好歹酒还会发香,酒鬼会闻香而来,可是你的布匹和手艺呢?”朱沁见胡掌柜面有难色,心知其不大相信,于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又说道:“胡掌柜平日里一定喜欢品茶吧,不知道这茶叶一般是哪里买的?“

  胡掌柜不知道朱沁要弄什么玄虚,只得一五一十地答道:“是我专门派人从东大街的‘茗香坊’买回来的。“

  朱沁得意地追问道:“一直都在‘茗香坊’买茶叶,没去过其他店铺?“

  胡掌柜想了想,如实答道:“一直在‘茗香坊’买,没去过其他店铺。“

  “为什么你只去‘茗香坊’买茶叶,而不去其他店铺呢?“见胡掌柜已经开始进套,朱沁窃喜不已。

  胡掌柜不假思索道:“因为‘茗香坊’字号老,价格实在,从不缺斤少两,而且卖的茶叶从不以次充好。一直去那里买茶叶,不为其他的,只为图个放心而已。“

  朱沁笑道:“胡掌柜,你做的这布匹生意不是同样的道理么?“

  胡掌柜细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不管做什么事业人心都是最重要的。只可惜,眼下店铺开张都两个多月了,来客稀疏,要拉拢人心,也总要有人心可拉呀。

  胡掌柜对朱沁的话细细口味了片刻,对朱沁抱有的信心更是前所未有巨大了。于是急忙追问道:“那依公子高见,小老儿该如何是好?”

  朱沁眼珠子一眨,亦真亦假地说道:“其实我感觉贵店装饰也有点问题,要求变的话自然得从内部做起了。不知胡掌柜可否领我去参观一二?“

  胡掌柜早已经被朱沁的言论折服地死心踏地,又怎么会想到朱沁是想趁此机会了解店铺的情况,为自己的“金点子”待价而沽呢?

  这个时候胡掌柜早已经失去商人固有的狡猾与奸诈,想也不想便领着朱沁朝楼上走了去。

  一番转悠之后,朱沁如意裁缝店的规模与资产状况也了解了个十之八九。

  原来这如意裁缝店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它远远不止楼下这一个门面,上面的两层也都是的!而且装修也都是焕然一新。

  这胡掌柜想必家大业大,见望江县来是往来的重镇要塞,所以才不惜血本想在望江县干部一番事业,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产业。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事业还没有起步便要夭折了。此番如此心急倒也是情理之中。

  费了半盏茶功夫把店里店外看了个遍之后,胡掌柜又领着朱沁回到了刚才那张小圆桌前。

  朱沁有心装深沉等待胡掌柜上钩,因此只是一个劲地喝茶。

  朱沁很清楚,眼下这一切就像是他以前那个世界的商业谈判一样,是不能轻易开口的,一旦提议没有受到成效便会失去先机,变得被动无比。

  胡掌柜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见朱沁眼盯银子默不出声,心知其又嫌少了。心中暗暗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轻易就让他对整个店铺知根知底了呢。

  胡掌柜心想:“再要追问他,问不出什么结果不说,只怕他又要狮子大开口,还是等他自己说出来的好。”

  胡掌柜下定决心,也学着朱沁的样子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两人心中都打着小算盘,表面上却都是若无其事的喝茶,清冷的场面顿时透露出几分尴尬。

继续阅读:023、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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