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当个受宠的奴才……心腹……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哪个不知道心腹就是炮灰,要替主子挡死的。
方柔又笑,笑容里无尽俏皮:“猜错了,这药是美容养颜的。”
清风楞了一下,许久,心终于安安生生的落回了肚子里。
马上,又露出个兴奋的笑容:“还是主子高见!”
方柔端了碗,仰头,像那天喝酒一样,把药都灌进了嘴里。
药很苦,心很凉。
晚上,她把清风明月和秋荷冬梅都驱散了,自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是亲眼见过楼子里的姑娘喝药的,也见过她们喝了药以后的狰狞。这些,自然不能被人看到。
药效在她的忐忑和期待中缓缓而来。
一开始只是时不时的,轻轻浅浅的疼。可很快,疼开始变得剧烈,仿佛疾风骤雨。
小腹沉甸甸的往下坠,似乎揪着她的血肉肠子一块往下坠,疼的尖锐,疼的阴冷。
她感受到血开始往外流泻。
挣扎着起身,坐到了官房上,泊泊的血迹流了下来,又马上被滚落的沉香屑掩盖。
她在疼痛里觉得头一阵阵的晕眩,晕眩中,似乎看到了一团小小的血肉。
许久,艰难的扶着床头起了身,软绵绵的瘫倒在床上。
几乎在一瞬间,她听到了嘈嘈杂杂的脚步声,继而,是慌慌张张的磕头与请安的声音——男人又来了。
她闭了闭眼,小腹的疼痛更严重了一些。她在一瞬间忽然很想去死。
可,手上却已经开始动作——虚弱而又迅速的把官方盖上,又把自己血迹淋淋的短裤提了。
一切都做好,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虚弱的跪倒在地。
男人缓缓走近。
清风跟在身后,眼尖的看到床头的官房,又敏锐的闻到了房里的血腥气。
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仿佛被雷劈过一样。
他想象中自己应该低眉顺眼的安安生生立着,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情。
可……鬼差神使的,在一瞬间走到床头,把官房掩盖到了自己身后。
男人俯身搀了她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难得的笑意:“起来。”
她顺着男人手上的力道缓缓的站起身,一张脸苍白的像纸:“爷。”
男人浅浅的应了一声,又回头去看身后的几个宫人:“都下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低眉顺眼的往门外走。
清风在走时,咬着牙,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官房带了出去。
带出去安置好了,又手脚麻利的拿了新官房放在了外殿。
一切都做好,提心吊胆的蜷着身子坐在了外殿,随时准备着被方柔和男人召唤。
他不敢想方柔苍白的脸色和房间里弥漫的血腥气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什么关联。
只祈求一切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在宫里当差当了十几年,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恐惧。
房里。
男人抬手去摸方柔的脸:“脸色这么差。”
方柔勉强从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也许是想爷想的。”
“嗯?怎么想了?”
“脑子想,心也想,全身上下都在想。”
男人笑了,把她搂进怀里:“朕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