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相府内~
林远忧坐在萧相对面。
萧相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林远忧看着他,“萧家面对的问题可是棘手?”
萧相点头,“王右丞和孙尚书联合参萧家一本。”
他二人身后代表的势力,那是朝廷很大一部分的力量。
萧相看着林远忧,“好在君家明面上保持中立,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君家是站在萧家这边的。”
多亏有了林之沐。
而且,萧相看着林远忧,眸光中带了几分感慨,“整个朝堂上,沐儿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拥帝上位有功,且有着十年陪伴之情。”
“正因为沐儿是女子,对皇帝的皇位不会造成威胁。所以,皇帝对沐儿有着更多的亲近。”
至于那份亲近,皇帝是什么样的心态,谁也不知道了。
林远忧揉着眉头,眉宇间隐隐带着怒气。
她睁开眼,“我林远忧给你生的女儿,在你荣华富贵的时候想不到,在你萧家落难的时候,却成了唯一的依靠。”
林远忧看着萧相,语气中带了咄咄逼人,
“你不是视你的女儿为掌上明珠吗?她贵为皇后,为何不让她去解你萧家燃眉之急。”
你萧家出事,她去哪里了。
“还有你最看中的义子,你给他萧家的荣耀至少八年了吧,你怎么不找他去呀。”
可怜我那沐儿,二十几年无人疼爱,到了现在,却要想尽办法救你萧家出苦海。
你凭的是什么?
萧相眼中带了歉然,“这是我的错,我欠你和沐儿的,用余生来偿。”
林远忧扭过头去,却是不看他一眼。
萧相眼中带了几分无奈,只得开口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个一口咬定萧家人杀她丈夫的女人,还要把钦儿从大牢里救出来,”
林远忧从鼻子“哼”了一声,却也明白,正是这两件事较为棘手。
皇宫~
惠妃最近身体很是有几分差劲。
连日的噩梦,再加上看谁都是要害她的人,脾气愈发的古怪起来。
明妃坐在惠妃对面,拿着扇子轻轻地给她摇。
饶是如此,惠妃眉头还是深深皱着。
“娘娘。”
侍女跪在地下,打断了惠妃的沉思。
惠妃眉头深深拧成一道,“你要说什么?”。
地下的侍女头将头埋在地下,“林姑娘求见娘娘”。
惠妃抬起头来,声音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哪个林姑娘?”
侍女将头低的更低了。
“就是娘娘常提到的林之沐。”
惠妃眼皮重重一跳,“是她?”
她没有注意到,明妃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跪着的丫头。
眼神中带了询问,她来做什么?
惠妃看着那侍女,“传她进来。”
林之沐一走进来,就看到惠妃靠在软榻上,明妃手中端了一个茶盏,抬眼看着她。
林之沐正模正样行一个礼。
“林之沐见过两位娘娘。”
惠妃眼睛从林之沐身上从头看到脚,然后再看回来。
林之沐看着惠妃,“娘娘是在好奇,林之沐为何还活着吗?”
惠妃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你把本宫当成什么?”
惠妃的声音带着尖声尖气的凌厉,“杀人的刽子手吗?”
林之沐摇头,“林之沐不敢,只不过,”
林之沐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灿灿的腰牌,上面明明显显刻了一个“惠”字。
“是本宫的腰牌,为何在你那儿?”
林之沐笑了,“几日前,遇到一批刺客,那刺客说,他们主子有令,一定要了在下的命。”
惠妃面色陡然变黑,“这是从那批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林之沐笑了,“惠妃聪慧,正是如此。”
惠妃从软榻上下来,搀扶着丫鬟走到了林之沐面前。
惠妃手上套着明晃晃的修长指甲,她用那尖尖的指甲挑起林之沐的下巴。
“长相平平,我实是不知皇上和君家那位心仪你什么。”
林之沐笑笑,却是没有说话。
惠妃看着林之沐,“本宫的确羡慕皇上对你的感情,但是本宫若要杀人,既然做了的事,本宫一定会承认。”
她将那金色腰牌扔到软榻上,“本宫的确派了两个人去杀你,但在下达命令前,本宫已经收回了命令。”
“至于你说的那一批刺客,那是十个八个或者二十个,那是你立仇太多,和本宫却是没有关系的。 ”
林之沐将脸从惠妃金甲下移开,“在下自然是相信惠妃的话,但是惠妃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或许自己立仇太多,让别人做了一些事情,嫁祸到你的身上。”
惠妃放下手中金甲,看着林之沐,眸光带了几分怀疑。
林之沐看一眼惠妃身后的明妃,她端着茶盏不曾说话,低眉顺眼似乎不存在一般。
但林之沐却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至少她能从众人中走出来,一跃而成为皇帝二妃之一的明妃就可以看出。
明妃的父亲是正七品知县,不知如何,这明妃就从众女中脱颖而出,成了这紫禁宫的主人。
正因如此,明妃自感比惠妃和正宫皇后低了一等。
这才处处放低姿态。
敢对林之沐下杀手,还敢嫁祸给惠妃的,除了面前这个明妃,林之沐实是不作他想。
既已提点到这般,林之沐不愿将话题继续下去。
剩下的就由惠妃自己去悟了。
林之沐看着惠妃,“此次冒昧打扰娘娘,草民想让娘娘见一个人。”
惠妃看着林之沐,“何人?”
林之沐看一眼门外,开口道,
“可以进来了。”
惠妃、明妃一齐朝那边看去,从门口进来的,赫然就是那住在萧家很久的老妇人。
“你是何人?”
林之沐看着惠妃,“她就是惠妃娘娘写在父亲奏折中,萧家马下踏死之人。”
惠妃心下翻滚着烦躁,她心口烦闷。
“你让本宫看她作甚。给银子打发出去便是了。”
林之沐笑了,“在下昨日连夜见了这妇人,发现她是一字不识的。”
惠妃看着林之沐,“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林之沐看着惠妃,“而她将那人认成萧家下人的凭证,是下人衣服后面的那个字。”
惠妃挑眉看着林之沐,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林之沐右唇勾起,“她告诉我,那人后面的那个字,是‘萧’”
惠妃眼皮跳跳,“除此之外,或是那人亲口对她说的是萧家呢。”
林之沐看着惠妃,“在昨日前,在下也是如惠妃一般的想法。直到在下见了这么一个人。”
惠妃看着林之沐,“何人?”
“君成。”
“是。”
门口处,一个人被几个太监推搡着走了进来。
竟是一个小厮打扮。
“就是他,就是他,打死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老汉命来。”
那个老妇人双眼瞪直,忽然发难,她推搡着那下人。
“你杀了我老汉,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惠妃心下更是烦躁,“让她闭嘴。”
“是”
惠妃看着那小厮,“你是何人?”
那小厮缩着脑袋,“回娘娘,小人是王右丞家中随从,”
王右丞,那可是惠妃的娘家。
绕来绕去,首先发难的人竟然发现作恶的是自己家的人,这简直是自打嘴巴,还只怕打得不响。
“你撒谎。”惠妃声音变得尖锐,“本宫何以从没有见过你。”
“娘娘饶命”小厮给惠妃磕个头,这个大小姐的性子,整个府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可是惹不起。
“小人王三,是三个月前进到右丞府的,小姐嫁到宫里,那抬彩礼的人,就有奴才一个呢。”
“娘娘不信,尽可去查小人奴籍。”
惠妃面上血色尽褪,这么一来,他说的确是真的了。”
惠妃面上带了恨色,她金甲抓着这人肩膀,简直要把他活活掐死,“那你为何要马踏庄稼人,为何又要嫁祸给萧家。”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那王三本自对惠妃有着畏惧,现在看她这般,早已是吓得哆哆嗦嗦。
林之沐心中鄙夷,当时踏死庄稼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现在怎么就知道怕了。
“奴才知错了,”那人磕着头道,“奴才当时有差事在身,着急回去复命,这才做了错事。”
“奴才怕会给老爷带来麻烦,心想萧家是老爷的死对头,这才嫁祸给萧家的。”
“惠妃娘娘”那人不断的磕着脑袋,“奴才对王家赤胆忠心,娘娘救奴才一命啊。”
惠妃心中嫌恶,只踢了一脚,“你个蠢货,本宫恨不得亲手拔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