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抬起脸来,就直直地撞到了林之沐眼里。
林之沐退后一步,消失在黄神婆的视线。
从面向上来说,这女人长得尖酸刻薄,五官犀利,林之沐不是太喜欢。
那神婆站起身来,手中的白扇子轻轻扇动,直把头上披着的那大红披头,扇得微微晃动。
那神婆的声音带着沙哑,“他七人杀戮太重,阎王派小鬼来收割他们性命。”
“他们自然必死无疑。”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早在三天前,黄神婆在路上撞到了那几个狱卒,她拿眼睛斜斜地看着他们,
“杀戮太重,不去庙上拜拜,会有血光之灾的。”
当时很多人都听见了,却没放在心上。
血光之灾,哪里破个皮流个血什么的也叫血光之灾。
谁曾想黄神婆说罢之后不到三天,这三人就齐齐丧命在那杨树下。
林之沐听说之后,杀人的和黄神婆有关?
但如果和黄神婆有关,她为什么要去提点他们。
正自思考着,黄神婆拿着扇子将他们往外驱赶,
“不算命来这里做什么?”
“要走黄泉路了,我黄婆给你走个好道。”
那穿着棕色布衣的男人崇敬地开口,“要是他们七个听您的去庙上拜拜,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事了。”
黄婆扇子一挥,“死都死了,说这些浑话做什么?”
最先离开那茅草院的,是林之沐。
这黄神婆一定有问题,或许有的人会未卜先知,诸如伏羲画八卦,文王演周易,这也说明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打一个算卦的幌子,便真的能够未卜先知了。
林之沐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那一具具尸体血肉模糊挂在那一颗颗树上,林之沐连饭都吃不下。
不,连她最喜欢的东西都吃不下。
她犹豫了一下,到驿馆放了一只雪白的信鸽出去。
那信鸽扑棱着翅膀,直向长安城而去。
她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来参与此案。否则,她连县衙都进不了一步。
纵然是看一眼尸体,都会被当作杀人凶手抓起来。
林之沐踱到监牢,门口的狱卒拦住她。“你不要命了?”
“现在这里可是是非地。”
七个狱卒一夜全部死光,所有的犯人一夜之间跑了个尽。
林之沐惊了一下,“犯人?”
那瘦得像麻杆一样的狱卒打个哆嗦,“可不是,见鬼了,犯人不剩,全跑了。”
林之沐塞给狱卒二两银子,走进了那黑漆漆的监牢。
迎面有霉味扑面而来,林之沐边走边想。
难道是监牢中的人冲破监牢,将那狱卒剥皮抽筋的?
林之沐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
刚出狱的犯人慌忙逃出这牢笼都来不及,更不要说去杀人了。
即便是杀人也一定是一刀毙命。
那些死者死得太过精细,那剥皮抽筋的技术太过娴熟!
因为身份不便,林之沐临时借住在当地里正家里。
里正年纪三十几岁,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
靠河边的房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林之沐坐在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就这样坐着,门口有人讨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里。
一个女声说,“有人说,黄神婆和县太爷有那么一回事啊。”
另一个声音说,“不会吧,黄神婆长那样,县太爷看得上她?”
“母猪都能上树了。”
林之沐静静地听着,那两个人的名字在脑袋里回旋。
黄神婆,县太爷……
林之沐见到那县太爷,已经是四日后。
并不是这几日间林之沐不想去见县太爷,她去了两次,都被拦在外。
县太爷无缘无故怎么会见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直到四日后,李暮寒的诏书从长安快马加鞭传来。
那诏书是李玉亲自送来的,四日的快马加鞭,李玉走路都有些踉跄。
李玉拉着林之沐,从上看到下,从头看到脚。
“真是修来的福气。”李玉忍不住的说道。
林之沐这次醒来,承担了多少人的情,应该说多少人承她的情,多少人念她的好。
这天下人,哪个敢说林之沐的一句不是。
李玉眼睛泛着金光,看着林之沐就像看到了一尊菩萨。
和李玉还有那诏书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长得圆圆滚滚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身都很伶俐,偏偏是脸长得圆圆滚滚像个丸子一般,长得十分讨喜。
林之沐和李玉还有那小丫头一同进的县衙。
县太爷从后堂匆匆赶来,收到皇帝亲自书写的诏书,看着林之沐的眼睛带了多少的不可思议。
“你就是林之沐?”
县太爷看着林之沐的时候,林之沐也在看着这县太爷。
在刚刚来的时候,林之沐多多少少掌握了县太爷的一些资料。
县太爷姓王,单名一个壤字,土生土长的朱庄村人,大元九年的进士。
按他的成绩本来能调配到更好的地方,却主动请缨回到自己家乡。
王壤上任十年,这个地方说不上有多富庶,但却绝对可以称得上百姓安居乐业。
林之沐看着王壤长得一本正气,看上去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怎么会和那神神叨叨的黄神婆联系到一起?
(接下来三天,每天至少放两章,每章至少三千,有没有比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