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山中清闲时光
离离原上草2018-04-03 23:463,107

  随后我也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我没有父亲,我娘告诉我,我从小就聪明,六个月便会叫娘,八个月便会叫爹爹。

  我小时候见着男子就叫爹爹,我娘总在我叫别人爹爹的时候偷偷落泪。

  后来我便不叫爹爹了,不过我一直以为阿吉的爹爹就是我的爹爹。

  后来十个月会走路的时候,离我家最近的是孙大夫,我就常常跑到孙大夫家里去,他家最热闹,常有好多人看病,我喜欢去是因为不管是谁都喜欢抱着我,夸我一声漂亮!

  我姓慕容,不是随我爹爹,我娘好像不打算让我知道我爹是谁,又不好随她姓,可巧我娘姓慕,阿吉的娘姓容,慕容也算个姓氏,所以姓了慕容。

  阿娘叫做慕天荷,荷就是芙蕖,所以我叫慕容芙蕖。”

  我正说得琅琅上口,唾沫横飞,罗晟铭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李芙蕖纷纷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他止住笑,问我:“荷也是莲,你怎么不叫慕容莲?”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独自觉得慕容莲这个名字特别好笑。

  “我娘喜欢芙蕖,所以我也叫芙蕖。”李芙蕖道。

  “噢?那慕容姑娘,你娘喜欢什么?”罗晟铭声音里的笑意仍在。

  我还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伸手指向竹林旁边的韭菜地:“喏,我娘喜欢韭菜,她说做人要像韭菜,割一茬长一茬。”

  “噢?慕容韭菜,哈哈哈哈!”罗晟铭仰头大笑。

  我和李芙蕖正在捡一地的地耳,听到这话,立即抓了一些往罗晟铭身上丢去。

  嬉闹了一阵。

  李芙蕖道:“不如你来讲讲你自己啊!”

  罗晟铭抓抓头:“我可没你们那么多故事,我爷爷过世了,我奶奶就两个儿子,大家住在一块。

  我家里有个大伯,大伯家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我爹是老二,我还有两个妹妹。

  家里孩子多,我和两个哥哥自小就得学着赚钱养家。

  这不,刚过完12岁生辰,就被从家里赶出来了,到这蜀都来谋活路。”

  我们又各自聊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

  两个来自京城,长在蜀都的姑娘,渐渐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于是我们决定结拜姐妹!

  问了生辰,我们竟然又是同年同月所生,只不过我生在六月初六,她生在六月初八,于是她便叫了我做姐姐,罗晟铭非要插进来结拜,说自己生在五月初五,应当为哥哥。

  我顺势将阿吉也拉进来,我做了二姐,叶芙蕖做了三妹,阿吉做了四弟。

  这日,因为李芙蕖的加入,热闹了不少,又因为有她带来的新的吃食,我们的伙食有了极大改善。

  大家都很开心!

  罗晟铭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急着回去,只是担心我和阿吉拖累他,否则他一人一骑,日行八百里,两三日也就到了。

  于是,我们决定多留几日。

  反正这山中清风明月又不要钱!

  这天,太阳很大,到了下午泥路就干了大半,地耳也萎缩干掉,我们便不再采地耳。

  雨后的青山,空气特别清新,到处鸟语花香,几条大大小小的彩虹挂在天上。

  李芙蕖道山崖后面有两条小溪交汇,风景特美,让我们都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名字,李芙蕖给溪水取了个名叫双溪,她认为好事成双、双双对对、成双成对,没有比双溪更好听的名字了。

  原来石崖背后有两座小山,水绕着山转,包括石崖这边,便有三座山形成一个三岔口,两条小溪在石崖处汇合交融。

  溪水清澈,两边具是大块的石头,在日日的风吹雨打下变得光滑而干净,有不少小鱼在石头倒影里快活的游来游去。

  阿吉一块块的搬开小石头,想瞧瞧下面有没有螃蟹。

  李芙蕖提着一个类似竹桶一样的物什,但却没有底,我问她没底怎么装东西,她神秘一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用来捕鱼的,找一处鱼多的地方,直接迅速将“竹桶”盖下去,鱼就被圈在“竹桶”里了,只需要从“竹桶”上方将手伸进去,把鱼抓出来就行,简直比把木棍削尖来戳方便太多!

  “啧啧,如此方便的物什,是谁琢磨出来的?”罗晟铭兴冲冲的拿着抓到的大鱼放进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木桶里。

  如此多我在竹屋没见过的东西,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好奇的问:“这木桶哪里来的?”

  李芙蕖答道:“韭菜地旁边有个地下石室,和竹屋一般大,四周都是石头,很干爽,多数不常用的物什都放里面。”

  原来如此!我之前还想,那老师父就这一座竹屋,几件家什,临时住住还行,过日子实在不够。

  罗晟铭见没人理他,又问了一遍:“我说三妹啊,大哥问你呢,谁琢磨出来的啊?”

  李芙蕖一边用手指搅着木桶里的鱼一边说:“李福生自己做的,有次他背着个背篓在这双溪边上洗红薯,休息的时候,有条鱼游到他脚边,他顺手拿着背篓去扣,扣是扣住了,却不好抓出来,背篓刚掀开一条缝,还没等手伸进去,鱼就跑掉了,回家就做了这个!”

  李福生是照顾李芙蕖的小厮的名字,李福生和他娘子都是家生子,他们的父母也都在李家做佣人,李福生原本不姓李,因生在李家,所以冠了李家的姓。

  我问她叫李福生会不会不礼貌,怎么不叫李叔?

  她哈哈一笑道:“我是小姐,他是奴才!”

  罗晟铭在旁边附和:“嗯,尊卑需有序!”

  一连几日都是晴天,我们都在双溪旁边玩水,这里山清水秀,地上有不少白白黄黄的小野花,白蔷薇的花香充满了山谷,我们脱了鞋,赤着脚踩水,你追我赶,十分快活。

  溪边大岩石里藏着一大株红蔷薇,我选了细细地、花多的红蔷薇枝条和白蔷薇枝条,将刺除掉,又寻了一些蓝色黄色的小野花,编成两个花环,和李芙蕖一人一个带在头上。

  又将她长长直垂到脚踝的头发散散的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在辫子上零星插上几朵盛放的红蔷薇花朵,她美的像个仙女,连罗晟铭看她的眼睛里都闪烁出惊艳的光。

  我突然想起那天初见的时候,她那头发遮住脸的模样,便问她:“那天为啥你要用头发把脸遮起来啊?”

  她坐在溪边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双脚在水里踢来踢去,葱白一样的脚趾,又直又长的小腿,白花花的有些晃眼。

  她仰头看天,慢悠悠道:“衣服带少了,路上冷,头发披下来暖和一点!”

  “哈哈哈哈~~~~”我们都笑开来。

  溪边有一大丛金银花,纠缠着白蔷薇,花开了大半,悠悠地吐着芬芳,香气怡人。

  以前每年金银花开的时候,阿娘都会带我们去采回来打理干净、蒸至变色、摊开晒干、用清明采摘的箬竹叶包着储存、用的时候用鲜开水冲泡着喝,金银花水清热解毒,甚是适合夏日饮用。

  蜀都地广人稀,多崇山峻岭,这山谷幽幽,人迹罕至。

  这么大一丛金银花,放任不管简直是暴殄天物,于是我们商量让它物有所值。

  我告诉他们,把能摘到的都摘了,但只可摘含苞待放的和已经开放的,不可摘还未来得及长大的骨朵儿,也不可损伤枝条。

  阿吉个小,就摘下面的,我们将枝条往下拉,摘中间的,罗晟铭会些拳脚,飞上去摘上面的。

  罗晟铭将灰色外套脱下,包着花儿递给我。

  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长长的睫毛蝴蝶一样贴在脸上,泛着七彩的光晕,他看着我微笑,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闪着光芒。

  那一瞬间,我听见花开的声音。

  我烫红了脸。

  李芙蕖问我:“二姐,你脸咋的这样红?”

  我结结巴巴答道:“有点热!”

  李芙蕖又道:“不热啊,山里溪边怎么会热?”

  “……”

  回到竹屋里,我们把金银花细细打理,去除大片的老叶子,剔除杂质。

  打理干净的花儿放在竹篦子上隔水蒸,等到变了颜色,就摊开在筛子里,放到石头上暴晒。

  不过两日,就晒干了。

  我和李芙蕖一人一包儿,我告诉她,喝的时候用开水冲泡即可,夏日饮用非常解暑,不过不可多饮,她听话的点点头。

  又过了两三日逍遥日子,李芙蕖要回家了,不然李福生回来看不见他,指不定要和他那娘子闹成什么样子。

  我们也打算继续往京城赶,也不知道罗晟铭的事情急不急,但他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概并没有他之前说的那么急。

继续阅读:第6章:又遇见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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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双溪春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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