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把棠挽带到楼上的单间，冯奚道，自然而然地给棠挽倒好一杯茶。
棠挽有点坐立难安，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上次他想杀她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啊。棠挽在心里盘算一会儿，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她赢的概率是多少。说来说去，好像是零。
“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冯奚说。
棠挽不信，她又不傻，这冯奚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一样，出尔反尔。尤其是，她还顶着楚棠的脸，尽管这张脸也是楚檀的，但是，她在他们看来就是楚棠啊，这很危险。
棠挽在心里嘀嘀咕咕地骂着洛渊，好好的干什么约她出来啊。能不能先保护好她的安全啊，不要自己跑掉了。
“你不信？”
棠挽严肃地点点头，表示她不信。冯奚笑笑，看样子心情不错的样子。
“刚刚孟婆和你说的，你上心了？”
棠挽诧异，尽管她和孟婆是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说话。但是，这个咖啡厅就是为了这种非人类设计的。而且，孟婆也特意做了一个结界，为什么冯奚还会知道。
难道是孟婆骗她，棠挽否定了这个答案，有些事她想来孟婆也不会乱说的。起码，这事，孟婆就不想让很多人知道。
那么，冯奚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棠挽惊讶的表情，冯奚解释道，“孟婆找你，能有什么事，不过就这一件罢了，你应许了？”
棠挽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孟婆之前应该也找过她，不，应该是找过楚棠。对上冯奚的语气，楚棠应该是同意了。这个，棠挽就很难想象了。不是说楚棠心思歹毒吗？怎么还会这么大方的用自己的命来救别人？
难到，楚棠的死和这个也有关系，好麻烦啊。不过，这些事，应该对错与否只有楚棠自己知道吧。
看如今这些她见到的人的态度，各种各样的都有。而他们每个人的描述里，楚棠都不一样，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地说出楚棠的一辈子。
那么，想知道就只能等她自己记起来了。不对，棠挽灵光一闪，想到了萧绪的话。难到之前萧绪说的事情和这个有关？可是，为什么顾清晏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按理说，顾清晏才是楚棠的枕边人啊。虽然不知道楚棠的作风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和楚棠关系最紧密的人，是顾清晏，这一点是没错的吧。
这样算下来，楚棠到底瞒了顾清晏多少东西？棠挽觉得，应该是很多吧，不会顾清晏都要找她算账吧。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没答应？”见棠挽不说话，冯奚问道。
看样子，他似乎是没想到棠挽没有答应这件事。毕竟，以前楚棠是同意的。
“怎么了，我必须要答应吗？”棠挽反问。
冯奚摇头，有些不解道，“为何？”
然后，像是自顾自的也像是故意说给棠挽听一样，“当初，孟婆找上楚棠的时候，楚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虽恨极了这世俗规矩，却终究是心有善念。”
棠挽倒是没想到楚棠这般干脆，她以为楚棠就算同意了，起码也要思考一些时日。刚想问为什么冯奚这么清楚的时候，就听到冯奚继续道，“那时候，阿檀还在，孟婆先找的阿檀，但是，阿檀拒绝了。”
棠挽直接不好，果然，冯奚盯着她道，“可现在你也拒绝了，为什么？”
棠挽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拒绝了，我是楚棠的时候，已经救过你们一次了，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我一个人？楚棠得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连最无关紧要的名声都没有。我做了又有什么好处，既然没有好处，我为什么做？”
冯奚想起当初楚檀和他说的话，今夕何夕，似曾相识。明明说话的人不一样，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如出一辙。
世间哪有什么巧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奚不确定这句话在棠挽身上的适用有多大的可能性，但是，还是有点犹豫的。
“以前，阿檀和你说了相同的话。”
棠挽拿茶盏的手，轻微一抖，不着痕迹地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掩饰住自己的失态，“看来，楚檀是比楚棠聪明。”
冯奚不说话，静静看着棠挽，棠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开口道，“可惜了，聪明也没活得长一点。”
没想到的是，冯奚竟然依旧一脸平静，“有些话，不能乱说。”
棠挽笑笑，也不知道是同意冯奚的话还是不同意。
“顾清晏知道吗？”
棠挽摇摇头，冯奚道，“这次，你准备告诉他吗？”
“孟婆是个坚持不懈的人。”冯奚补充道。
棠挽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冯奚还有这么好的一面，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到主题？”
“我可以帮你。”
“条件。”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冯奚也不会这么好心。这样一来，棠挽倒是有些放心了。有所求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所求。
有所求，就会有强制的方法，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求，那么，就没有了强制的方法，和这样的人合作，最可怕了。
“你的血。”
棠挽沉默，血这种东西，不是轻易可以说的。尤其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就连普通人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血给别人，更何况是她把自己的血给她并不是很相信的冯奚。
看出棠挽的犹豫，冯奚道，“就一点点的血，我就帮你解决掉孟婆这个隐患，对你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更何况，你不想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知道吧。”
冯奚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咋一听，这个办法对棠挽来说，确实是一本万利。孟婆还好，但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找上她。那样，她大概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人言可畏几个字，不是说说就罢了的，真的是可以杀人于无形。自古以来，被流言蜚语害死的人从来都不少。关乎到自己性命的事情，所有人都会上心。到时候，那些所谓的大义足以把她逼死。
但是，她怎么就可以确定，冯奚是可以相信的呢？
棠挽不相信，真的会有一本万利的事情发生。如果对冯奚没有一点好处，那么，凭什么帮她。也就是说，她的血，冯奚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