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卢洋：……？
白子雯电脑关机，手机关机，闷不吭声打开房间门吃了个沉默的晚饭。
邹婉：“我晚上去超市，跟妈妈一起吧。”
“不去。”
“买几条新浴巾，你不去我买回来了你又说不好看。”
“……”
为了不用那些个花样闹心的浴巾，她还是跟着了。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刚在线上对卢洋发了个谜一样的疯，不出两个小时后就在线下碰见了这小恶霸。
白子雯靠着货架吸了吸肚子，尽量显得自己单薄一些。
邹婉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干嘛呢这是？”
“……”白子雯苦着脸，看着三米之遥外，跟方援一起选果汁的卢洋。
卢洋吊儿郎当地跟着，抠抠这里摸摸那里，心思压根不在逛超市上。直到方援说去瞅锅碗瓢盆，他才撒了个娇。
“妈，我走了~~”
“你敢！”
“您又不下厨，逛这些乱七八糟的浪费精力。”
“但是我吃饭。这么晚了你想上哪去？人都睡了。”
“这哪都灯火通明的，她要是能睡我管她叫妈。”
“谁？”
“……没谁。”
方援收起白眼，推着车走了：“你去吧，超市下班前必须回家。”
“超市几点下班来着？”
“八点半。”
“你拉倒吧，我走了啊妈，给我买个大号的碗，我不要带花的！”
“……”
卢洋穿梭在货架里抄近道往出口去了，已经绕到此货架侧面的白子雯松出一口气似的转身即走。
‘刺啦’一声，她胳膊刮到了一排旺仔QQ糖，尖锐的封口把上臂划拉出一个血道子，醒目又骇人。
“啊……”
白子雯不由轻呼的同时，卢洋无意识回头，又下意识地看向了一个小跑的工作人员。
“没事吧？我这有创可贴，先贴着。”
邹婉不知道逛去了哪，白子雯左右看看没找见，倒不期然对上了卢洋的眼。
“……”！！！
“白子雯！？”
白子雯拔腿就跑，这世上有一种“跑”是因为被追才不得不跑，看卢洋那指着她脸抬腿就奔的架势，她真的不跑害怕。
“哎？创可贴……”
卢洋从工作人员这顺走一张，继续奔着白子雯的方向去了：“你跑什么？”
他其实有些哭笑不得，那么多人看着呢。
再说，她又跑不过他，眼看着顺着出口向右转了，他感觉不出一点挑战性：“白子雯！”
出门右转是一个大坡，大坡下面是条车来车往的街道，池南地势不好，有很多这种上下高低不一的建筑。
白子雯跑累了觉得有点岔气，刚好前面有条狗堵住了她的去路，她一回头，卢洋的脸都快贴到自己后背了。
“……”！！！
他表情不是很好，有点微喘：“你不是挺不怕狗的？”
“对不起。”
“……什么？”
白子雯觉得没脸见人，憋得一脸委屈，好像她才是那个被莫名撒气的人。一会功夫，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卢洋当场一懵：“你别啊……”
天太热了，她头上跑出明晃晃的汗，被路灯照的额头发亮。
白子雯抽走他手里的创可贴，一只手笨笨地贴在了左边的上臂。卢洋想帮忙的时候，她自己已经贴好了，眼里汪汪的泪水也没流，全都憋了回去。
“你怎么了？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烦什么都烦疯了，还爆炸呢？都快把我炸飞了！好不容易脱身打算去找你，还见我就跑！我是狗吗？”
“……你追我才跑的，我怕你打我。”
卢洋那个冤：“我打过你吗？”
“打过。”白子雯做了个手从头顶挥过的姿势，一般卢洋喜欢用这个动作吓唬她，但其实也就只能起到扇风的作用。
“……”
两个人沿着下坡路走，白子雯一会看一下卢洋，两会看一下卢洋。看的感觉卢洋快怀疑自己偷看的时候，赶紧开了口。
“你爸妈让你转学了吗？”
“没有啊。”
“你高中就一直在一中吗？”
“是的。”
“那万一他们让你转学呢？”
卢洋没说话，眼睛少见地深邃了起来，好像是在思考哲学问题一般严肃。
白子雯见他不说话，心里没底了。
到了街脚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左转了起来，这边越走，离家越远。
卢洋说：“你什么意思直说！别给我拐弯抹角。”
“……我不说。”
“那我说了。”
“……”？？？
他说他来说，但又半天没动静。
白子雯胳膊疼，时不时摸摸创可贴，再上手拍拍生怕贴不紧。其实就是在转移尴尬的注意力，越走行人越少，她就觉得脸越红。
到了一个没有行人绿灯的小路口，她忙着歪头看伤口不看路，卢洋拽住了她的胳膊，往后扯了扯。
然后他就没再松开，就着这个动作拽着她面对自己，一侧头，亲了下那流血的地方——一亲就是好几秒。
“……”白子雯只觉得刚止住的血好像流的更多，更热了。
她没办法用人类的语言去形容卢洋有多帅，去形容自己大脑当机的那一刻有多空白，去形容他们在过马路前的这一举动有多羞耻，去形容那时候的天空有多黑……
卢洋亲完站直了看她，面不改色道：“我说完了。”
“……”？？？
太草率了吧？这是表白吗？是吗是吗？是吧！？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不知如何开口，卢洋好歹有着爷们的自觉，捏了捏白子雯的脸：“喂。”
“嗯？”白子雯回神，仰勃看着好像比自己更高了的卢洋，像个智障。
卢洋笑出了声音，清了清嗓子又道：“四号跟我去艺术馆，上午九点。走吧，先回家。”
“……啊，我妈还在超市。”
“要回去找吗？”
“我没带手机出来，还是去找她吧。”
“嗯，走吧。”
“你回家好了。”
“我也去找我妈。”
“……喔，对。”**也在，囧。
期间，白子雯什么都没说，卢洋也不再问。爷们怎么了？该纯情的时候也是很害羞的好吗？他亲完当时就不知道眼该往哪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