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总归是会来。
白子雯几乎是从“表白”那晚就开始思考这天穿什么。
太美的，会显得很刻意；太普通的，又显得没新意；太夸张的，她穿不出去……
脑海里想来想去全都是汪艺那种大胆又时尚的穿搭风格，这极大的限制了她的发挥能力，好像不管怎么倒腾都觉得是在模仿。
怪不得尤丹丹说：“找男朋友一定不要找有过经验的，因为他会无意识地拿你和前任比。前任这种东西，生出来就是膈应人的。”
当时她：“？？？”
虽然白子雯也不觉得自己能称得上现任，但被膈应到了，是真的。
艺术馆全称池南书画艺术中心，离家里还是有点远的，坐地铁也要一个多小时。卢洋没有叫她，她也不会上赶着跟他和小天一起，就提前两个小时出了门，结果早到。
书法展的隔壁是画展，画展的隔壁还有影展。白子雯傻愣愣地走了一个遍，半小时过去了，卢洋也没来。
她看表已经将近九点半，硬把人叫出来自己迟到，再好的脾气没点动静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卢洋还亲过她，对亲过的人这么不当回事，是个人也都生气吧。
白子雯等分针指到半的时候彻底崩了，扭头就下楼。
艺术馆的楼梯是那种拐弯带螺旋的，走几步就跟晕了似的也不知道是几楼，她就闷着头下，不期然与呼哧带喘的人迎面撞了头——
卢洋咽了口气，说：“去哪？”
白子雯先是一懵，而后才做出反应，当时就瞪大了眼：“我还想问你去哪了？我都等你四十多分钟了！”
“……！”卢洋喘的难受，又急于说话，一时间解释不上来拉着她就往上走：“走走走……再坐会，让我喘口气先。”
白子雯面露不满，但到底是被牵着鼻子去了公共区，这也没什么人，他俩一说话就有回声，于是谁也不敢太用力。
“我……我，我从昨天晚上就找你，然后你手机关机，qq也不在线。早上……早上又找你，还不在。我以为你忘了和我来这的事，我就去你家了……然后，碰见了**！”
“你去我家了？”白子雯霎时一惊，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我，我没跟我妈说我跟你出来玩。”
卢洋摆摆手，又咽了口气，咳了几声：“不不，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手机死了吗？我跟**一块找你！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嘛！你知道我后背一阵阵冷汗有多可怕嘛！你一大早出门不跟**说，我又刚好去找你，**就以为是我把你弄丢的！你知道吗！？”
“……嘘嘘……”白子雯已经掏出了手机。
卢洋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以后又继续：“打你电话就是关机关机！你关个屁的机啊！我问你，你是不是从那天关机到今天就没开过机！？”
白子雯已经在试图开机，却怎么也开不开：“……没电了。”
“……我！”
卢洋话到嘴边又没的东西说，一个人陷进椅子里脸色发白。
白子雯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去接水，回来后什么气都消了：“我真的不知道手机没电了，因为从那天关机我就没再用，我昨晚上就开了，今儿早上闹钟还响了的我不骗你……”
卢洋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
其实，以上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早上跟邹婉待了个把小时，他一个来自长辈的笑容都没有收到！
白子雯又说：“我还生气呢，我眼巴巴的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一个人跟**似的走来走去……”
“眼巴巴？”卢洋又抬眼。
“……”白子雯不看他，想看看哪里等借个充电器充充电。
卢洋咳了一声，喝口水：“**那会着急上班，我说你可能比我早出发来这，我就来了。”
“喔。”
“你还喔？你知道我跑了多远吗？我打车到泰丰路的时候堵车了，我跑了好几公里！”
“！”白子雯愣是说不出话来，赶紧又去接了杯水。
“不喝。”
“喝吧。”
“没味。”
白子雯**扁了：“我再也不关机了。”
卢洋稍稍鄙视，严重怀疑这人是在装可怜。不过好在对他胃口，缓过来气以后，他就什么都忘了。
“走吧，我去拍几张照片，证明来过。”
“你来都来了，就多看一会呗，每次都吃力不讨好。”
“……行，听你的。”
两人走路离得八丈远，谁都没有点小**的自觉。
过了不大一会，卢洋想起点什么事，让白子雯用自己手机给邹婉报了个平安，说两个人在欣赏艺术品。
“啊，对了，小天没有来吗？”
“喔……那什么，他们学校还没放假，本来今天跟我出来也得旷课，正赶上他**物过生日，他觉得那小玩意比我重要，就走了。”
“哇，他养了什么啊？”
“qq**物。”
“……”
大概是小孩天生对古朴的名人字画不感冒，白子雯献宝似的拉着卢洋去看了西方油画，看完又去看影展，不过是些建筑系列，除了赞叹下宏伟壮观，也没有别的名堂了。
中午吃饭时，尴尬了。
“我要去棒约翰，你不去你就回家吧。”
“你手机没电能不能别瞎跑？你知道棒约翰离这多远吗？”
“但是棒约翰离我家很近！”
“但是离这里很远！”
“但是我想去！”
“但是我不想去！”
“但是我不要大中午吃小龙虾！”
“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
“……”
白子雯白了卢洋一眼。
卢洋向前一步走，想也没想地把她被风吹到**头发撩到了背后：“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一局定胜负，白子雯完胜，棒约翰走起。
但卢洋不仅没有输掉的失落感反而像太阳一样的笑了，他说：“白子雯，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好啊？”
白子雯刚在找地铁卡，抬头时，被他的太阳脸刺到：“什么？”
“我说，你的卡掉了。”
白子雯低头，地铁卡在地上，卢洋却先她一步弯腰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