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浅汐耐人寻味的目光中,花萝双掌撑在窗户的边沿上,假装看风景的样子,然后呵呵笑了两声,“这风景不错啊!夕阳下,晚霞万丈,豪情万千。”
在宋浅汐探究的目光中,花萝憋不住地咳了咳嗓子,诚恳道,“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想看风景。”
花萝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宋浅汐,宋浅汐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和从她身后走出来的桓子润。
花萝看着仿佛庭院散步的桓子润,腮帮子疼,这人的段数她是学不来了。
此时,三人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峙。
花萝觉得空气都仿佛凝滞来 ,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桓子润双手环胸靠着窗沿,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萝一见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是指望不上了,她咽了咽口水,讪笑着打破这尴尬地令人窒息的气氛,“要是没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
她向两人挥了挥爪子,趁他们还没开口之际,赶紧撒开丫子逃出了乐器房。
重获自由,花萝不由扶着一旁的梧桐树狠狠喘了几口气,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喃喃道:“妈哟,真是吓死老娘了。”
“不过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逃走?”花萝忍不住自我吐槽。
花萝走后,乐器房里只剩宋浅汐和桓子润。
宋浅汐腰背挺得笔直,高傲的模样却在此时卸了下来,就这样看着桓子润,没有说话。
桓子润同样没有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半晌,桓子润动了动唇,“我先走了,不打扰你练琴。”
宋浅汐见桓子润要走,温声软语:“我叫你来,有事要跟你说。”
桓子润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你确定要说?”
宋浅汐咬了咬唇瓣,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桓子润沉默了半晌,最后说道:“你对那个人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
花萝在附近找了个茅房,在里面将肚兜带子系好,心想今天这真是一个肚兜带子引发的一系列狗血事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萝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直接去了食堂。
走在半路上,她的肩膀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一回头,是桓子润那个祸害。
看着桓子润,她此时脑海中闪过的是两人挤在窗帘后的情景,花萝脸颊忍不住羞红。
她虽然对桓子润没有什么男1欢1女1爱的想法,但架不住这人真的长了一张祸害的脸,哪个女人看了都难免心动。
不过一想到上一世跟他扯上的绯闻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不好的事情,她对他那点旖旎心思便啪嗒熄灭了。
“干吗?”
桓子润也没在意她凶呼呼的语气,“去吃饭?”
“是啊。”
“一起?”
“不用了吧。”花萝对他敬谢不敏,连连摆手:“我享受一个人用餐的美好时光。”
被拒绝了,桓子润只是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斜眼看她:“一会儿我去找你。”
花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找我干嘛?”
“拿我的蹴鞠服。”
经他这么一提醒,花萝才想起被他奴役的事情。
再想想跟这厮有交集之后,就是祸事不断,顿时没好气:“要么扔了,要么自己洗。”
见她不满地噘着嘴,桓子润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她道:“不想给我洗衣服?”
花萝总觉得他的话怪怪的,什么叫“不想”,她又不是他的谁,做什么想要给他洗衣服?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哪有随便叫大家闺秀给一个男的洗衣服的?要是被人知道,我的闺誉还要不要了!真是惯得你!”
桓子润沉思了一会,眼里含着笑看着她道:“也是,不能随便让你洗。”
桓子润低头在怀里翻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丑得爹娘都认不出来的素色香囊,就怎么潇洒地将香囊丢到了花萝的怀里,“给你的报酬。”
“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啊?”
花萝此时脑海中浮现的是打开后,香囊里面弹跳至一只蛇或者炮仗之类的恶作剧东西。
“我走了。”桓子润干脆利落的丢下三个字,给花萝留了个潇洒的背影。
走得不要太干脆利落,完全没有考虑过花萝会不会想要这个东西。
桓子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路尽头,捏着那个丑兮兮的香囊,花萝不雅地冲他竖了个中指。
随便吃了晚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室。
林霏霏在洗衣台板洗衣服,陈珊珊在洗澡,李含笑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话本,美眷就躺在她的怀里,一人一宠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含笑手里的话本。
看到好笑的地方,一人一宠齐齐抽风般哈哈大笑,他们手边就是一碟果盘,日子过得不要太腐败。
花萝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笑,有些无语。
过了半晌,李含笑才看到坐在床边的花萝,她眼尖得盯着花萝手里捏着的香囊。
她可是知道花萝从来不带香囊这种东西,因为她平时丢三落四,香囊带一个丢一个。
她的爪子很快就伸向了那只丑兮兮的香囊,惊讶道:“哪个爱慕者送的?快说。”
花萝也懒得说,直接将香囊丢给她,无所谓道:“要是喜欢就拿去。”
李含笑从香囊掏出一只精雕玉琢的玉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惊喜道:“真的吗?这到底谁送的,真大方。”
“不就是一个簪子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至于激动成这样吗?”花萝看了一眼那玉簪子,觉得也就那样吧,跟平时见到的差不多。
李含笑啧啧两声,鄙视地看着花萝:“当然不一样啦,这簪子是这次蹴鞠赛的纪念品,专门请几个大师亲手做的,蹴鞠赛中最佳的选手才有。”
“那又怎么样,又不能当饭吃。”花萝翻个大白眼,桓子润像扔废物一样给了她,可见多不在乎。
“你懂个屁,意义不一样啊。”李含笑一边欣赏玉簪一边说道:“对了,桓子润也有一个,不知道谁怎么幸运能得到他的纪念品。”
花萝幽幽地看了一眼李含笑,心想暗想,你家男神的纪念品此时就在你手里。
她怕说出真相,李含笑会激动地血管爆发,所以好心地选择不说。
李含笑继续对着玉簪发花痴:“不过,我倒不希望桓子润送给谁,毕竟东林书院的男神,就应该属于大家,永远都是大家心里的白月光,一辈子都不要找女人最好了。”
“你说的是寺庙里的和尚吧。”
“我说桓子润怎么得罪你了,你每天都要这样诋毁他?”
“我不说还不行了。”
浴室很快空出来,花萝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进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次换陈姗姗洗衣服,花萝只好抱着自己的衣服出门了。
洗衣服离她的寝室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洗衣台都被占满了,花萝等了一会,才轮到她。
拿着洗衣盘就过去打水,发现旁边的人正是他们东林的院花——宋浅汐。
花萝感叹了一句,这世界可真小啊!
“洗衣裳?”宋浅汐的声音温温淡淡的,仿佛只是简单的寒暄。
“是啊,你也洗衣裳啊?”花萝有些不自在地回答,“寝室里有人在洗,我又不想等,所以就出来洗了。”
没想到出来也要等,这就算了,还遇见了你,早知道就在寝室等了,很能坐着等呢。
“恩。”
想到乐器房发生的事情,一股淡淡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萦绕。
花萝赶紧加快手脚,囫囵地搓了两下就打算端着洗衣盆走人,没想到被宋浅汐给拦住了。
“这么快就洗好了?”
花萝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嘿嘿笑:“这里离水缸远,我想换个近的地方洗。”
“用我的吧,我打得多。”
“……谢谢!”
人家都怎么说了,她要是拒绝就显得不知好歹了,花萝只得重新坐下低头搓衣服。
哗啦啦的水声在洗衣房响起,花萝偷看了宋浅汐一眼。
洗完澡,宋浅汐换下了之前飘逸的长裙,一头长长的黑发也放了下来,挽了一半扎起来,白色的衬衣,水蓝色的半长裙,隐隐能看见精致的脚踝。
和很多年后的她相比,虽然精致的五官变化不大,但是气质还是变了很多,成熟后的宋浅汐多了讥讽圆滑的世俗气,现在的她则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孤傲之气。
衣服搓过一遍,花萝正想换水清洗,耳边却传来宋浅汐悦耳动人的声音,“你之前想进舞艺社的啦啦队,是为了桓子润?”
“什么……”花萝瞪大了眼睛看她,“怎么可能!”
宋浅汐水润的眸子眨了眨,睫毛长得就像蝴蝶的翅膀,她不置可否,继续问:“你哥哥林森和桓子润是同个寝室的,你应该能经常见到桓子润吧。”
脑海中很自然地浮起宋浅汐和桓子润的桃色绯闻,花萝可不想成为谁的攻击对象,赶紧摇头澄清,“我跟他真的不熟,他也就是看在林森的面上,才跟我说几句话的,就说了几句而已。”
“乐器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