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一想到花萝可能正陷入危险,生死未卜,瞬间就失去了冷静,上前揪住薛楚西的衣领,愣是将一米八多的薛楚西撑至半空中,扯着嗓子对他吼:“花萝在哪里?说话啊!”
桓子润脑袋一阵发乱,他坐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抱着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突然抓住了李含笑说过的话。
——她没在书院里,跟我们同学堂的学子李艳出去了。
瞬间就有了头绪,几乎想都不想,拔腿就去找李含笑,找到那个叫李艳的人,这个人肯定知道花萝在哪里。
“喂!桓子润,你去哪儿?”
“靠!这个怪人!”
…………
活了两世,花萝从未这样束手无策,当畜生一样被人打,毫无还手之力。
前一世,她一直无病无灾地长大,除了死时那场意外,连天灾人祸都没遇到过,父亲是翰林院的官员,家庭富贵和睦,可谓顺风顺水。
直到重生,先是得罪了陈香蔫被绑架,后在骑射测试,又被庞思齐伙同他人绑架,再就是这次绑架。
周守仁此人阴晴不定,做事全凭心情喜好,因而现今面对着他,花萝不敢轻举妄动,再说她现在也动不了、
随着周守仁渐渐靠近,花萝闻到了此人身上浓烈的酒味,这人此时跟亡命之徒没什么区别。
他拎着椅子腿充当的木棍,神色阴狠地盯着她。
他神情癫狂,对着花萝嘶声大吼:“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在乎你,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厌恶你,他便当众那般羞辱我,他为什么要远离我?”
周守仁顶着一头纱布,眼中带着猩红的绝望和不甘,“如果不是你,他便会一直在我身边,你为什么要拆穿这一切,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喜欢他?你该死!”
周守仁脸色狰狞扭曲,仿佛已经陷入了自我绝望的世界。
花萝害怕地挣扎了几下。
看着周守仁像个神经病一样恐慌焦虑,上一世一直朦胧无迹可寻的事情,仿佛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渐渐清晰起来。
当时在画舫走廊,好像就是周守仁主动投入薛楚西的怀抱,而薛楚西当时尴尬的神情,很可能是她自己脑补的,冲着薛楚西那天指天发誓的样子,花萝觉得他应该没有说谎。
至于在画舫上被抱,没有主动推开人,很可能是薛楚西当时醉糊涂了,而周守仁趁人之危。
这么说来,薛楚西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纯爷们。
而上一世画舫走廊里,周守仁应该跟花萝一样,终于按奈不住,趁着月色正好,四下无人,表白心迹……
一切拨开云雾见青天,花萝自然就想起了之前对薛楚西的种种乌龙误会和莫名其妙的厌恶,真心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猪啃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对我出手。”
周守仁指着自己额前缠着的一层层纱布,“你看,他下手多狠,箭射在这里的每一下,都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这儿!我这儿痛!”周守仁痛苦地指着自己的心脏,脸上满是悲痛。
“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男人也是人。”周守仁说着,狠狠打了花萝一下:“男人为什么不能喜欢男人,都是你们这些女人的错,贱货,你们都该死!”
周守仁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花萝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花萝算是意识到周守仁因爱生恨,她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这样想着,她便不再呜咽,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地看着某个地方。
周守仁看着花萝渐渐安静下来,既不反抗也不求饶,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他扔掉了手里的木棍,
缓缓脱掉了身上的外袍,蹲下身来,凑近花萝,眼中带着某种奇异的光芒,花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周守仁眯着眼睛,眼里藏着兴奋,舔了舔唇,他突然一笑,凑近她的耳畔,“你说……如果我把你给玷污了,他会不会跟我一样痛苦?”
说着,他眼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仿佛找到新玩具的孩童。
他瘦长白皙的手触上花萝的衣领,花萝外面穿着斜襟兔毛褙子,周守仁开始解着褙子上面的扣子。
随着扣子的解开,冷气一股股地往领口灌进身体里,花萝既冷又害怕,忍不住颤抖起来。
周守仁慢条斯理的侵犯,对她来说,就像正在进行一种比车裂还可怕的刑罚。
花萝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侵犯,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她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捆绑实在太紧,她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无用之力。
重生之后好不容易才拐得了一个男郎的芳心,还是桓子润那样百年才出一个的妖孽,她还有大好的时光和美男没有享受,就这样被毁了……
不……要……啊!
花萝痛苦地呜咽起来,使劲蹬腿挥手,企图打掉周守仁的侵犯,但周守仁看着瘦弱,力气却比她还大。
他根本就没有把花萝的挣扎看在眼里,她越是挣扎,他反而越兴奋。
他继续解着花萝的衣服,她穿了里三层外三层,解不开的,周守仁也没有怜香惜玉,直接粗暴地撕开。
解到一半,周守仁突然像是想到了新玩法,他笑得极其吓人,“我们换个新玩法,我解开一件衣服,停顿半刻钟,看他能不能找到你,如果衣服还没脱完,而他真找来了,你便能安然无恙,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接下来周守仁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脱一件衣服,期间停顿半刻钟,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情形里,时间无比漫长。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件里衣了,周围还是一片寂静,周守仁起身,脸上挂着冷凝的笑,一步步靠近花萝。
黑暗中如同鬼魅,仿佛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直毫无动静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嘭——”木板做的门倒在地上,来人似乎要开天辟地。
一道亮光从门口透了进来,仿佛黑暗中就只有那一道光,来人站在逆光中,他背对着光,浅浅的光源勾勒出那人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修长的大腿踏着木板,犹如正义使者一步步走进来,经过动物骸骨时,脚步停顿了一瞬。
他表面看似平静,轻轻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他伟岸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就像劈开混沌的光明使者。
花萝眯着眼睛,往光源处望去,视线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原本绝望的心渐渐为他复苏,心口开始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听见桓子润用那熟悉又冰冷的嗓音,一字一句沉静道:“喜欢玩?你看我如何?”
他整个人被满满的怒火包围,完全无视周守仁的存在,劲直往花萝方向走。
周守仁看着渐渐靠近桓子润,他警惕地捡起地上的木棍,紧紧地我在手上,直指桓子润。
桓子润到了跟前,他一棒挥了出去。
“啊啊啊——”花萝不能说话,手脚也动不了,只能担心地发出提醒的呜咽声。
桓子润脸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一个,一个抬手就握住了挥打上来的木棍,他握着木棍的一端,目光冷冷地朝周守仁射过去,抬脚横扫过去,正中周守仁的胸口。
周守仁如同软绵绵的木偶,毫无招架之力,被踢翻在地上。
“嘭——”的一声,他只身掉落在骸骨上,压倒了最大的动物骨架,咔嚓一声,滚落进骸骨堆里,四周的骸骨瞬间个挨个断裂,将周守仁的半个身子淹没在骸骨里。
周守仁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坏了,半天没有动弹,他瞳孔紧缩,惊恐地盯着桓子润。
桓子润一向古井无波的眼里,升腾起一股股寒气,面无表情的脸庞,是令人惊惧的怒火。
他将木棍仍在周守仁身上,继续抬脚走到花萝身边,焦急地蹲下来,拿掉她嘴里的布块。
嘴巴被布块塞着的时间太久了,拿下来时,周围一圈都红了,磨出点点的血迹,四周一片麻木。
花萝脸色苍白,眼眶湿润。
她手脚获得释放,忍不住一把搂住了桓子润的腰,滚烫的泪水涓涓而下,将脸埋进桓子润的胸膛里。
桓子润低头看着花萝,她身上的只剩一件打底的里衣一,其余衣服几乎被都被撕碎了仍在一旁,皮肤相触间,她身上一片冰冷。
桓子润一手拥着她,一手蜕出身上的裘衣裹在花萝身上。
他的手刚碰到花萝的手臂,花萝忍不住就直抽气。
桓子润检查她身上的伤痕,除了手臂,腿上也是一条条血红色的勒痕,看着桓子润眼里,触目惊心。
他动作温柔地将衣服穿在花萝身上,眉头一直皱着,眼里闪过戾气,恨不得起身将周守仁打死。
花萝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一把揽住他的手臂,“别……”
“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幸好你来了……”花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听着她语带庆幸的哽咽声,桓子润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