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快了?我没继续追问,毕竟又不是什么熟人。
眼下不能让七哥过来,他正忙着,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危险,眼前这个冷面西医,看起来跟铁公鸡似的,但是既然能出手相救,应该不会撇下我不管。
坐在计程车上,冷静下来的我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刚想问他,他倒像看透我的心思,说:“镇中心的人民医院和我租的房子距离太远,上下班不太方便,所以忙完手上的工作便来长宁街找房子,听说这里夜不闭户,世外桃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大晚上的被人追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出他的冷嘲热讽,我斜瞪着他,“你不是有车吗?!”
“来回那么远,油钱不用你出?”
还真是精打细算,但我得为生养我的地方维护几句,“我们这儿治安好的不得了,今晚是意外,一切发生的都有那么点诡异,包括你。”
我又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知道他正斜睨着我,看着我的丑态,一定在洋洋得意。
“救了你的命,还要被你怀疑,这年头真是做不得吕洞宾。”
“你骂谁是狗呢?”
“我骂谁是狗了?”
我气结,索性不说话,何必逞口舌之争。
他也不说话,只是把车窗摇下来,夜风钻入车内,我胀红的脸得以慢慢恢复。
渐渐冷静下来,心里便觉得过意不去。也许人家只是恰好路过,恰好救人的方式有些奇特,我这么对待我的救命恩人,的确有悖帅哥我的做人原则。
我干咳了两下,忸怩作态的,刚准备说谢谢你。
他清冷地声音响起,“不客气。”
我的“谢”字在舌尖转了一圈,悬崖勒马,折返回喉咙里。
脱下外套的他,衬衫袖子半卷,白皙的手臂脉络清晰,随意地撑在窗沿上,支着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霓虹的灯光碎屑似的,覆在他的睫毛,折射出好看的光芒。
我偷偷地看着他,看得我心旌摇曳,不免在心里脑补各种羞耻。我发誓一定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满面含羞,春光泛滥。
我呀,就是对长得好的没有免疫力,可是若说我颜控,七哥长得也不赖啊,话说长宁街不喑世事的那些少女,从小就立志做七夫人,我怎么就喜欢不起来呢。
他猛然侧过头,嫌弃地瞥了我一眼,淡淡说,“把你视奸的目光移开。”
我敢打包票,那个年轻的计程车一定是听到并且秒懂了,专注地忘打方向盘以至于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
一个猝不及防的急刹车,我失去重心,身体向前扑,他迅速地伸过来一根手指,顶在我受伤的脑门,定住我。
我愣住,他是怎么克服惯性一动不动的?
正想着,额头一阵痛,发现他戳着我的伤口,想把他的手指打开,他已经拿了回去,我扑了空,所以动作看起来极其智障。
我尴尬地坐好,努力克制着,保持自己的风度,终于捱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