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疲惫,胸口剧烈的起伏。
我赶紧迎了过去。
发现七哥身后还有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察,为首站着的是廖局长,王小汪在队列之中,几个警察缉拿着带着手铐的中年男子。
我疑惑地看向七哥,却心里一惊,看到七哥的胳膊正淌着血。
我立马查看他的伤势,左胳膊有锐物刮伤的痕迹,浓黑的伤口嵌着一块指甲大小的玻璃片,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七哥!现在去医院。”
他拉住我,笑着说:“去什么医院,你不就是医生嘛!”
“我现在只能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这么深,还是要去医院缝合打针的,感染了就麻烦了!”
“那你先帮我简单处理下。”
“七哥!”
七哥拉住我,像个嘟囔着嘴撒娇的小孩。他的黑眼圈深重,头发也乱糟糟的,青色的胡茬参差,白色的衬衫和搭在肩膀上的外套。弄的满是草屑灰尘。就像曾经为了我打架的那个少年,我们都大了,他那股不羁轻狂的劲儿却是一点也没变。
我拿他没辙,“小叶!准备镊子,生理盐水,碘伏,止血棉,纱布,绷带,再拿些云南白药粉。”
小叶应了声赶紧去了药房准备。
吴妈招呼廖局长进诊所坐下,和小周两个人守在门口戒备地看着那个垂首垢面的犯人。
七哥笑着看我帮他清理伤口。
我用生理盐水小心地清洗创面,幸好脏污洗去发现创口并没有那么深,我也没他:“你还笑的出来,不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
我故意用止血棉轻压了一下几道划伤的地方,七哥呲得倒吸一口凉气。
“谁刚刚说不疼的,在医生面前,你可以不用逞强。”
七哥傻乐,亮晶晶的眸子盯着我。
“等下我要把那玻璃片取出来,你忍着点。”
七哥傻傻地点点头。
我其实挺忐忑的,我一个老中医还真是做不惯外科医生做的事。我用镊子夹住玻璃片,一个咬牙聚力拔了出来,好在玻璃片尚小,拔出还算顺利。
我看向七哥,七哥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小疼小痒的他就像娇气的不得了的少爷,真正该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他反而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七哥总是以一种信任和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我完成清洗和消毒。我虽然头也没抬,但是我能感觉到头顶那目不转睛的视线,随着我的动作起伏。
七哥问我,“你就是当医生的料,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你都会非常出色。”
“是吗?”我拿过云南白药粉,说:“我觉得如果我是西医,世界上不知道会添多少冤魂。”
“没错。”
这话自然不是七哥说的,我停下动作,抬眼望去,原来是祁高冷下班回来了。
他放下书包,朝我走过来,夺下我预备洒在伤口上的云南白药粉,重重地扔在诊台上。
祁迹冷冷说,“只不过你就是当了中医,身后的冤魂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