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有些急了,忙道:“这位好汉,你们寻的鬼祟之人,真不是我呀。我就一老实巴交打更的,今儿也是家中遇着了点儿事,晚了点才来,其他就真不知道了。”
“你,还在狡辩!”他一把拎着人的领子,打算使些手段逼他说出实话来。
秦昭昭立即阻拦,对着更夫道:“你说你是家中有事,晚了点才来的。那究竟是什么时辰?你从家中出来后,又都去了哪里。”
更夫很怕沈卿远,看了他一眼后,心抖着道:“我,我从家里头出来。就已经是亥时三刻了,至于你们说的老街,我也从未去过,因知晓那里头荒废无人,渗得慌,不敢去。就按例的在东街与西街两大街打更。”
沈卿远从一开始就认定先前那鬼祟的更夫就是他,认为他是伙同可疑之人来一起谋事。表面上虽是个打更的,但实则却是个把风的暗哨。
“昭昭,别轻信了他,这更夫指不准为自己开脱,扯这满口虚言糊弄我们呢!”他瞪着人道。
秦昭昭回想了一下,先前她没有看仔细,也没有听清楚。
所以她不能判断这眼前的更夫身形音容,是否与先前那人相似。
“你说的这些,可有人为你证明?”她问道。
更夫急道:“这,这还有什么人能给我证明的啊。大半夜的,家家户户都睡了,我,我……”
“算了昭昭,直接带回衙门去吧。”沈卿远不耐烦道。
秦昭昭犹豫不定。
这时,几人忽然听到了一声:“站住!”
阿瑶凭空轻功飞起,一路追着那边跑边褪装束之人。
“往哪儿跑!”沈卿远当路一横,拦在了前头。
那人急急刹住,回头的瞬间就被阿瑶飞身擒住,以单手重重的扔向地下,摔的人骨头架子都快要断了。
秦昭昭立即赶过去。
更夫老远的眼尖瞥见了东西,诧异道:“这,这不是我丢的锣吗?!”
他将地上之物拾起,充满了疑惑,朝着几人过去。
“阿瑶姑娘,这人是?”她问道。
“就是那先前逃脱的假更夫。”阿瑶冷冷道。
沈卿远一听,望了一眼身旁的真更夫,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我就说你们搞错啦,你们要找的鬼祟之人不是我。”他叹了口气也不计较了。
秦昭昭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锣,问道:“怎么多了一个?”
更夫噢了一声,举了起来道:“我前些日子丢了个锣,左寻右寻也未能找着。却不想,竟在方才那地方瞧见了。你看这上头的红布,就是我系的。”
说完,他“嘶”了一声,纳闷的抓了抓脑袋,疑问道:“但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阿瑶踢了一脚地上的躺着的假更夫。
秦昭昭感谢她道:“劳烦你了阿瑶姑娘。带回衙门吧。”
沈卿远道:“昭昭,若把此人带回去,你爹那头,要怎么说……”
“那就又要靠你了。”她道。
他问道:“靠我?”
话落,阿瑶敏锐的听到一阵细索的打斗声,她立即腾身赶了过去。
趁此,假更夫要逃,沈卿远又给了他一拳,揪着他道:“让我们好找啊,跑啊,你再跑一个看看啊!”
“阿瑶姑娘她这是去哪?”秦昭昭望着道。
“肯定是又发现什么动静了呗。”他漫不经心道。
更夫诧异道:“原来你们是衙门的人。”
沈卿远蹙了蹙眉头,说道:“不该问的就别问,还不快打你的更去。”
“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更夫慌忙的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阿瑶发现了端倪,火速的赶去,便见到夜萧手中拿着一物发愣。
“公子,怎么了。”她担心的来到他身边问道。
“方才,我已经与人交过手了。”他缓缓以指腹摩挲着手头的东西。
“那公子可有受伤?!”阿瑶有些紧张道。
夜萧轻轻摇头,蓦地启声问道:“秦姑娘在哪。”
她便带着他去与秦昭昭等人汇合。
“夜公子,你怎么来了?”她上前询问。
他将手头之物,递给了她。
沈卿远在一旁诧异道:“胭脂?”
秦昭昭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胭脂盒来。
这是白日里,衙门捕快从荒宅外头的洞里寻觅得到的,里头是用了一半的殷红胭脂。
而这盒,显然是崭新的。
打开来一看,果然是未曾使用过的。
“这是从何寻到的?”秦昭昭问道。
夜萧便将方才与可疑之人交手之事告知,并道:“是个女子。”
话出,沈卿远立马道:“我就说吧,看那身姿,就知道是个女人!”
阿瑶见假更夫要逃,便用力抬脚踩在了其心口处,那涌出的鲜血于牙口处直冒。
秦昭昭思忖道:“明日一早,我们便拿着这盒胭脂上街上比对。”
“那这假更夫要怎么处置呢?”沈卿远问道。
夜萧开口道:“如若秦姑娘信任,此人便交予夜某。”
她本想是带回衙门审的,就说是沈卿远发现了点线索。
但她未曾想到夜萧竟会开口相助,这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
秦昭昭犹豫道:“你想怎么审?”
“该怎么审,就得怎么审。”夜萧淡淡道。
“好。”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哪知沈卿远却有意见道:“不行,这不行。”
“怎么不行了?”阿瑶道。
“我说你这个女人,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他嘀咕着道。
“说公子不行,就是在说我。”她表立场道。
夜萧唤了她一声,阿瑶便不作声了。
秦昭昭说道:“你就别添乱了,人家能帮忙就已经很好了,我也没给夜公子什么好处。”
说着,还望了面前人一眼。
他淡淡的点头。
沈卿远不满的嘟囔着嘴,偏头道:“就是因为这点,我才不放心啊。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啊,除非是闲的。”
阿瑶心中愤愤,就要站出来说话,但见自家公子轻轻摇头,她便只好忍气吞声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