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秦简的马车已在中途上。
衙门里,张捕头吩咐着捕快们进行着事宜。
他瞧了瞧外头,纳闷大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大人已去宫中许久了,这约莫看着也快要出宫了吧。
大小姐要是再没个人影儿,到时候他是有心拖延也没有办法了。
“老张,我回来了!这回可赶在我爹之前了吧?”秦昭昭笑着走过来道。
张捕头一个转身沉思的功夫,就听到了人儿喜悦的声音。
他连忙三步作两步的迎了过去,将她往里头神神秘秘的拉着,说道:“大小姐,小心点儿。”
“没事,我今儿个回来的早。”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张捕头这口悬着的气总算是落了下来。
秦昭昭忽的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点。
张捕头疑惑靠过去道:“怎么了?”
“这个……明天不是公主殿下出嫁的日子吗?我想着,我干脆就充当下咱们衙门的人手吧,也好帮帮你们。你呢就给我弄套捕快的衣裳 ,晚点给我送过来就行。”她笑眯眯道。
“啊?这不,不好吧……大人他也在现场的。”他迟疑道。
“没事没事,我会那么笨嘛?让爹爹看见我。”秦昭昭半眯只眼道。
张捕头思忖,人那么多,大小姐会不会太不方便了,若再生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那样的场合里,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大小姐不给他捣乱就已经很好了。
这大人要是知道了怪罪下来,准没他好果子吃。
秦昭昭见他细细的想着,眼神还时不时在她面上瞥着,似乎是在权衡着利弊。
“老张,咋样?”她试探问道。
张捕头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
“为什么呀?你一直都很帮着我的。这次你就再帮帮我嘛。”她央求道。
“反正,这次绝对不行。”他皱着眉头,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她的胡搅蛮缠。
“我是去帮你们的,又不是给你们捣乱的,怎么就不行了。”秦昭昭鼓着腮帮子道。
张捕头“唉呀”一声,又转了一侧。
她就跟着他转去他那侧,说道:“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后果都我自己一个人承担行不行?你就放心吧,我做事很有分寸的,真的,你还不了解我嘛。”
秦昭昭拍了拍他的胸口。
他连忙后退两步,眼神有一抹不自然。
她瞥了他一眼,也不着急,就等着他的决策。
“明日皇上与皇后娘娘也会过来为公主送行。”张捕头提醒道。
“这我知道啊,自家女儿要出嫁了,当然得送送嘛。”秦昭昭嬉皮笑脸道。
他面上有些急了,道:“大小姐,你怎么还不明白呀?那是何等的场合啊,怎能让大小姐你视作儿戏一般?平日里倒也算了,万一惹出了什么事,这后果当如何承担!”
她闻言,渐渐收敛了笑容。
张捕头见此,忙道:“大小姐恕罪,我一时情急,冒犯了。”
秦昭昭笃思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嘴上说:“没事。”
明日无论是刮风下雨,大风大浪她都得去的。
她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也没有法子。算了,那我就好好待在房里头吧。”
说着,还轻咳了几声掩饰,有意无意的瞟着他。
张捕头听了,狐疑问道:“真的?”
秦昭昭道:“那还有假?你说得对,我担不起那个责任,所以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去吧。”
“那就好,大小姐可算是为我省心了……”他顺了顺心口道。
她心中却得逞一笑。
没有老张帮她,她自己也能想法子。
秦昭昭听到马车驶来的声音,连忙逃之夭夭道:“老张,不跟你多话了,我得赶紧回房去了。”
张捕头失声一笑,转而在衙门外头等候。
他探头一看,原来不是大人的马车。
大小姐也真的是。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昭昭溜之大吉,一路弯着腰蹑手蹑脚的进了衙门里头,还一边回头张望着,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大小姐,你这是干啥呢?”李仵作好奇问道。
“老李,你,你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喘气道。
“做贼心虚啊。”他手指点着她,咂舌道。
秦昭昭抿了抿嘴,努力的挺着自个儿的腰板,清了清嗓子硬气道:“谁做贼心虚了。”
李仵作冲她后头瞥了一眼,她也顺势看过去。
“你这又是让老张帮你混出去了吧?怎么今儿个学聪明了,早去早回了?”他道。
“死老头子,要你管。和你死人打交道去吧,别来烦我。”她扳开了他。
“嘿。”李仵作看着她的背影,叉了叉老腰。
罢了,不与她计较。
秦昭昭回到自己的房内,走在回廊上的时候,就听到院墙外头的声音。
衙门外头,秦简的马车平稳的落了下来。
“大人,你回来了。”张捕头连忙过去迎。
他的老脸上满是阴霾的负手走了下来,进了衙门里。
“大人,这皇后娘娘都跟您说了些什么?”张捕头立刻去倒茶水。
秦简坐了下来,叹了口老气,接过杯茶饮了一口,定了定心。
“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他放下茶水问道。
“安排好了,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明日了。”张捕头恭身道。
“昭昭今天,还安生吧。”秦简瞥了他一眼。
“安生,安生的很呢。大小姐今儿一直待在房里,从未踏出去过半步。大人现在要不要去大小姐那儿瞧瞧?”他试探问道。
“不了,你将我那些案文拿过来。”
张捕头道是,便拿去了。
这厢,秦简的老腰病犯了,正欲要起身站站的时候,瞧见了那地上落有一物。
他走了过去,拾了起来,望着手里头那块熟悉的佩玉,脸色蓦然沉了沉。
“哼!”他冷哼了一声,却装作并未发现的模样,将佩玉收进了袖中。
过了会儿,张捕头将案文拿了过来,放在桌上。
秦简仔细的翻阅着。
房内,秦昭昭累死累活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榻上,放空着自己。
“明天啊,明天……该上哪儿去弄一身男子的装束来呢?早知就让沈卿远准备个一身了。真是该死,什么脑子,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她拍了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