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做了事情逃了出去也是有可能,只是短短的时间,又能逃去哪里?想必人还在京城。
秦昭昭想着,忽的记起来,那日浪荡子在街上,古里古怪的对她说,他知道顾府大公子的秘密。
她当时不以为然。
“客官,那你先看着。若想要打尖,尽可进来。”小二说道。
“嗯。”
许久,张捕头神色复杂的出来。
那张家母跟李府的小妾动起了手,一旁的人拉劝着。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承认。就是你们打了我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就为了一个妓娘!你们把我儿子带去了哪里,还给我!”
“都说了,不是我们李府做的。我家夫君,远在外头,三日前便离开了。怎么会来这里。”
李府小妾拿开其扯在自己衣裳上的手。
“呸!分明就是逃了,一定是打了人,怕我们报官。他就逃了!”
秦昭昭走上前,问道:“老张。怎么说?”
张捕头与她到一边说话,道:“这个事儿,棘手的很。妓馆的老鸨说了,就是李家的公子带人来的,把张家公子给痛打了顿,带出去了。老鸨不敢惹事,以为这事儿,打了顿就过去了。那妓娘翠翠更不敢多事了,只管让他们出去。”
没想到现在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我方才,听到这酒楼的小二说了些话,觉得很是可疑。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具体的,我们回衙门再说。先让这两人回去,就说案子京兆尹已经受理了。会给她们答复的,现在正在查,有需要的时候再唤她们来。”
京兆尹也是负责维持京城秩序的,容不得她们在此闹事。
两家闻言,不欢而散。
秦昭昭敏锐的发现,妓娘翠翠的手在微微抖着。
“你就是翠翠姑娘吧?”她走上前问。
“你是谁?”
“我是……衙门新来的女捕快。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那翠翠不耐烦道:“能说的我都说了。”
秦昭昭道:“那李公子肯为了你,对张公子大打出手。那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也脱不了干系呢?”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们两个大男人争风吃醋的,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也拉劝过了。可,可他们还要对我不客气呢。”
翠翠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你说,你想要劝他们不要再打张公子。但是他们警告你,如果插手,就连你一块也不客气?”
秦昭昭重新将她的话,丰富了一遍。
“这这,肯定的嘛。我帮张公子,他们肯定是不高兴的。”翠翠有些心虚。
她想了想,道:“那些人,不是李公子的打手吧?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因你而来,而是,张公子?”
老鸨插话道:“怎么不是李公子的打手。这李公子最喜欢我们翠翠了。一时气恼,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好。既然你说,李公子最爱翠翠。那翠翠又为什么,敢公然得罪李公子,改跟了张公子呢?这算不算是,翠翠有心挑拨?”秦昭昭质问。
话出,老鸨震惊了,翠翠的手指局促搅绕在一起。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老鸨压低声音,埋怨的问翠翠。
翠翠一言也不发,吞吞吐吐道:“还不是因为李公子府上的小妾,私下里来找过我。不然,不然我也不会疏离李公子的。既然张公子有心于我,我何不跟了张公子呢,左右都是陪人,换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唉呀!”
老鸨以为,她与李公子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没想到,今日之事过去,她更是瞧不清了,这会子才晓得。
秦昭昭无言。
张捕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会再过来的。”
老鸨连忙拉着翠翠道:“多谢这位捕头大哥。我们必定会随叫随到的。走。走吧翠翠。”
回了衙门,秦昭昭思忖道:“老张。最近发生的事情,可太怪了。”
“是啊。昨儿个,太学院里头的谣言四起。今儿个,就又出事了。咱们的案子还没个头绪,一波又接着一波来,大人可有的头疼了。”张捕头扶额。
说及此,她还没问黄肆打听的怎么样了。
“我得去趟太学院。老张,你在衙门里待着,不必跟过来。”
“大小姐……”
秦昭昭将黄肆叫了出来,问道:“打听到是谁传的谣么?”
“我还想等放课后再来衙门寻捕快姑娘呢……已经打听到了,是张士城的小厮。”
“张士城?”也姓张啊。
“长得什么模样?”她问。
黄肆有些为难,挠了挠脑袋,道:“说不上来。总之,浪浪荡荡的,不是什么好人。”
秦昭昭眼睛亮了亮,问道:“他这里,是不是有两个痣,连一块儿的。”
她指着自己面上的左下颔。
“对对,就是了。”黄肆疑惑,“捕快姑娘,你见过?”
“嗯。多谢了。”
“没事。”
——
秦昭昭一路走着,忽的风沙四起,迷了眼。
街上的小摊贩都收摊了,有人道:“今夜要下大雨啦,哎瞧这天气,乌云密布啊!”
已经下起了,沙沙雨点落下。
她赶忙遮着点头,一路小跑着回了衙门。
夜里,秦昭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诸多疑点,困扰着她。
若是这个案子不结了,她怕是没个好觉睡了。
外头雷声滚滚,瓢泼大雨而下。
她将被褥拉了拉上,蒙在脑袋上,渐渐沉睡了过去。
“轰隆隆——”
寂静漆黑的夜里,大雨倾下。
杳无人烟的坟地里,伸出了一只手。
渐渐的,又搭上了一只手,露出了蓬头垢面的一人。
“诈,诈尸啦!”
卖纸伞的小摊贩,家中离街市甚远,每晚都要行径这个必经之地。
“鬼啊,有鬼啊,我的娘啊!”
小摊贩吓得尿了裤子,纸伞都给扔了,忙逃也似的跑了,一只鞋都给踩丢了。
“老子,老子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