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府的小妾来衙门控诉。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有人咋陷害我们李府啊!昨儿夜里头,夫君他连夜浑身是血的逃了回京城。他在外头办事,却险些丢了命!我不知到底是何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张捕头命人传了张家母过来,一问,她更是茫然道:“有这回事?你们,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干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李府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有人想要借此把事端嫁祸给我夫君。我夫君是冤枉的,他根本就没有打过张公子,他人都在京城外头。昨夜,却不想遭了人毒手,幸得捡了条命回来……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请大人明鉴。”
李府的小妾说着,以手绢拭起了泪来。
张家母狐疑道:“不会是你们故意摆这一出,给我们看的吧?”
“真的没有。请大人明察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我们李府无关啊。”
秦简面色沉了沉。
“爹,不如让那李府的大公子亲自过来一趟。”秦昭昭小声提醒。
“恩。言之有理。”
——
李柄被带过来的时候,是担架抬着来的。
这场面也着实让人扶额。
“夫君,夫君。你们慢一些啊。”李府的小妾连忙迎了过去。
秦昭昭走近瞧了瞧,乖乖,下手真狠。
“你是怎么遭人暗算的?”
“昨,昨个夜里。我听说京城之事,便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不想半路上,来了许多毛贼,各个带着大刀。我从那坡上一路滚下,才捡回了一条命。撑死驾马,回到了府上。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李柄的话里都带着点哭腔的,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冤屈。
秦昭昭想了想,问道:“你出城外办了些什么事,在何处。谁人可为你证明。”
“在岩浔。做些外商的生意,我的那些合伙的,都可以为我证明。”
“大人,我说得句句属实。大人若不信,现在就命人去查探。”他僵硬的扭着脖子瞧着上头的人,姿势着实好笑。
秦简招了招手,道了几句,捕快便去办了。
“这么说。你这几日,根本没有回过京城。”
“是啊大人,我确实在岩浔,就没回来过。所以说什么,我为了一介妓娘,打伤张家公子,还把他带走了一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李柄说着,语气颇为激动。
秦昭昭按捺了他一下,“知道了,你冷静下。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们就会为你查明真相的。”
“这就是陷害啊,也不知我李家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设了这么一个局,引得我们被骗得团团转。而且,这人一定是与我来往过的,不然他也不会算到我前几日,正好出京城。”
“那你最近接触过的人里头,都有些谁?在这京城里头的。”她问。
李柄想了许久,报出了一大串的人名。
都是她不认得的,也没听说过的,她将目光投向她爹。
秦简捋了捋胡须。
“噢对了,还有。我出城之前,顾青还为我践行了。想必,你们也不认识。”李柄差些忘了。
“顾青?你再说一遍,是顾青?”她极速的捕捉到可取之言。
他愣了下,道:“你认识?”
秦昭昭道:“算不得。”
“不会是他的。顾大公子为人品性,我知道。只是你要问我最近接触过的人,我就都老实交待了。”
“大人。就是顾府的孪生兄弟。顾青大公子,顾元二公子。”
张捕头压低声音在一旁提醒。
秦简处理事物繁忙,有些人名记不太清,只隐约觉得耳熟。
这厢听来,恍然大悟。
“你可有雇用的打手?”
李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有无。”
“……有。”
“将你府上所有的打手都带过来。以及,将那妓馆的翠翠姑娘与老鸨,传唤过来。”秦简吩咐。
“是。大人。”
张捕头立即去带人。
这时,一个落魄的人影靠近了衙门。
他低啐了一口,嘴上骂着道:“顾青,你害我如此。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身败名裂!你等着,我这就去将你杀人的事情报给京兆尹。”
起先,他还以为就是李公子因为翠翠的事情与他争执,下此狠手。
但他得知了衙门此事后,打听到了不少的事情,也觉得甚是可疑,从而猜想到了顾青。
因为他将心莲身孕一事传遍了整个太学院,所以顾青便借此报复他。
他冷哼一声,等着吧,到底是谁干的过谁!
——
张捕头带着妓馆的老鸨与翠翠来到衙门堂前。
捕快也接过李柄的佩玉,去了李府将打手召集了衙门。
这厢,秦简落话道:“你二人看看,那日在妓馆闹事的几人,可在里头。”
老鸨与翠翠纷纷在打手里头寻着,满是古怪诧异。
看的时间久了,秦昭昭观察她们的神情,是疑惑又不敢言。
她问道:“看好了没。这里面,有没有那日妓馆,带走张公子的人?”
老鸨“这”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
问翠翠,翠翠摇头道:“没有。”
李柄道:“你看大人,我就说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秦简再问:“真的没有?”
老鸨也跟着回道:“大人,是真的没有。”
末了,捕快低声道:“这就是府上的全部打手了。他们身上,都有特殊的纹印,属下以防万一,挨个找了一遍,这纹身印想来是洗不去的,遂不假。也拿了那记名册翻看,清点了遍,一个也不少,就都在这儿了。”
“会否是外头请来的打手?”秦简问。
捕快道:“这个,属下就不知了。”
声音不小不大,但堂下的人都听到了。
秦昭昭思忖,爹爹所说,也不无道理。
她问老鸨与翠翠,“你们可曾留意,在妓馆带走张公子的几人。他们身上或者面上,有何特征?”
翠翠转头看向老鸨,嘴上轻道:“应该没有吧……”
“未曾留意过。”老鸨茫然。
“再好好想想。”秦昭昭也不急。
翠翠便低头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