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供奉年兽的百姓依旧有许多。
头一个来的,瞧见了那空空的木匣子,便激动道:“显灵了,年兽大人显灵了!”
后续赶来的人闻讯,也更加的迷信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年兽已经将他们的愿望接下了。
这时,来了一位面上带着戾气的少年,他听说这里年兽很是灵验,便想着待人都供奉完,回去烧饭煮米的闲档,将写好的要求放在木匣子里头。
他诚恳道:“如果年兽大人能将我杀掉这畜生,我一定将数银供上!”
道完,重重的磕了个头,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走了。
那木匣子里的信纸,悄然无息的被拿去了。
上头所写的,正是那少年记着痛恨之人马勇生平做的坏事,都说年兽是除恶扬善的,他希望能够借着年兽大人,将那畜生不如的马勇,给杀之而后快。
彼时,少年正在小摊上吃酒。
忽的有人大喊道:“死人啦!死人啦!”
他的手一抖,酒杯掉落至桌。
少年前去看了看,在见到那惨死之人的脸时,狠狠的震惊了。
这,这是马勇!
原来,原来真的有年兽……
少年一时踉跄几步,头也不回的便从人群里离开了。
死者的脖颈上有深红的勒痕,后颈依旧画有年兽的图样。
张捕头道:“大人,这起连环杀人案,都是出自一人。”
“这不是那马勇吗?总算是死啦,哎呀真是恶人有恶报啊,死得好啊!马勇坏事做尽,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啦!”有人咋呼道。
“不对啊,这一定是年兽大人干的,它说为我们除害。它真是个好神明啊!”
“是啊,是啊。不行,我得再去拜一拜。”
说着,有人便从人群里离开,前去供奉年兽的地方。
“大人……”
捕快望着几个百姓跟风离去,十分无奈。
“竟还有人将杀人犯当作神明供奉的。”张捕头嘲讽道。
在百姓的眼里,恶人就该死。
没一会儿,便有一妇人拉着几岁的孩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扑了过来,道:“孩子他爹啊,你怎么会这样啊,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
“爹,爹……爹你不要我和娘了吗,爹。”孩子抹着眼泪。
张捕头道:“你们是这马勇的妻儿?为什么那些个百姓,说他是十恶不赦之人,坏事做尽呢。”
“孩子他爹,对我们妻儿很好。从未亏待过我们,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爹,爹,你醒醒啊。”
捕快叹了口气。
在外人看来,马勇是个十足的大恶人,但他却对妻儿十分的忠诚。
秦昭昭闻讯赶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她低头一看,问道:“爹,这……”
秦简点头。
又死了一个。
“这死的是什么人?”秦昭昭问。
张捕头将她带去一边,将方才所发生的皆告诉了她。
“又是同一个凶手。实在是太可恨了!”
她的秀拳紧握。
这简直太猖狂了!
“大小姐,你先别气。我们现在,一定得想法子抓住这真凶。不然他会杀了越来越多的人,引得京城动荡不安啊。最重要的是,大人那头,也无法向圣上交代。”
秦昭昭默。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捕快急促的喘着气跑来。
“说。”
“是,是宫里头派来的人。说请大人入宫一趟,皇上亲传。”
“立刻备马。”
“是!”
张捕头命人将尸身抬去衙门检验。
奈何马勇的妻儿死活不让。
一番说服过后,才顺利的抬去了衙门。
秦昭昭有些心不在焉。
“大小姐,你在担心大人吧。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距离七日之期,也不过五日了。”张捕头叹道。
“老张。你说,皇上会不会命大理寺卿与京兆尹协同办案?”她问。
“这……如果迟迟查不出凶手。皇上或许会。”
秦昭昭点头。
——
秦简从宫中回来。
张捕头连忙问道:“大人,圣上都说什么了?”
“案子扑朔迷离,死伤诸多。事件重大,圣上,已经命刑部大理寺夜大人,协同本官办案了。”
“大小姐猜得果然没错。”他兀自念着。
“什么?”
“噢我是说,大小姐今儿个也猜到了这茬。这事态已经演变成了这般,前后都死了五人了。咱们至今找不到真凶,圣上想必也很是惶恐。才命大理寺卿,协同京兆尹一同办案的。”张捕头说道。
其实圣上不是信不过京兆尹,这些年来,京城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能少得了京兆尹的维持治安?
只不过,圣上担忧凶手此举是在藐视皇威,若让其到了跟前来,对圣上自身遭到了危害,可就晚了。
遂他猜想,圣上一定是十分担忧之下,才命大理寺与京兆尹齐齐联手断案的。望能早日查出真凶,还京城一片安宁。
秦简道:“昭昭现在在做什么。”
“大小姐又出去找线索了。跟沈公子再一块呢,大人放心。”张捕头宽慰。
“这几日,也多亏有她了。”
“是啊,大小姐真是孝顺。她是不想让大人您太过艰辛,所以便为您分忧了。”
“多派几个人跟着她。保护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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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夜萧那家伙是不是失踪了?就上回来过衙门,之后就没影了。”
沈卿远哼了声,道:“说得好听,还办案三人组了。眼下,可就我们两人。”
秦昭昭道:“办案三人组,是我说的。跟夜公子有什么干系?再说了,夜公子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哪能围着咱们转呢。况且,人家也不是有义务要帮我的。你下回说话,别那么带刺的。”
“嘿,我就那么一说。昭昭,你这样可不行啊。你怎么总胳膊肘往外拐呢,这又是那么关心他的,又是帮他说话的。”
沈卿远吃味,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管呢。”秦昭昭瞪了他一眼,随处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