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昭昭因挂心公主,辗转反侧一夜也未眠,遂早早的起了。
卯时初刻,她探头探脑的在衙门里找寻,悄悄拉过一名捕快紧张问道:“我爹他人呢?”
“大人他昨夜就没回来过。”捕快迟疑问道:“大小姐,怎的起那么早?”
“……噢。”她拍了他两下,说道:“睡不着,就起了。你,接着守吧,我走了。”
捕快哎一声道:“大小姐,你去哪儿。”
秦昭昭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去帮我爹。”
“不行啊,大小姐,不能去。”捕快匆匆的走下台阶,要拦着她不让走。
她连忙撒丫子开溜。
“大小姐,大小姐……!”
捕快在身后叫唤,又想着自己不能轻易擅离职守,便心下无可奈何的由着她去了。
……
天色还未亮,秦昭昭去了几人约好的小巷子口。
张捕头巡视经过,看到个黑影,连忙警惕的拔剑就指道:“何人在此!”
“你大小姐在此。”她面无表情的淡然道。
“……”
“大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天色还没亮呢,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去睡个好觉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剑道。
秦昭昭走了上前,道:“我瞧着你也因公主殿下的事情敏锐不已,我又何尝不是呢。寻不到线索,又怎能让人睡个好觉。”
若不是顾虑夜萧和沈卿远他们,她昨夜也不会回衙门的。
毕竟她自己睡不睡觉倒什么,撑一撑便好。但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熬,终究是不妥的。
“大小姐,不是小的说你。这女子就该好好的待在闺阁里头,这些事儿再如何也是与大小姐无干的。一切就都交给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便好,你这……你这又是操的什么心呢。”
张捕头说着偏过头去唉声叹气。
“怎么,你是觉得我在这儿给你添乱了还是怎么的?老张啊,究竟我是主子,还是你是啊。现如今竟然都敢数落起我来了,你可真是越发的胆子大啦。”秦昭昭单手叉腰道。
他意识到自己话意太过,悻悻道:“那自是大小姐为主了。只是,小的也是担心大小姐,现下公主殿下还未寻到,这儿着实不太平,小的也是怕……”
“怕我也给那贼人掳了去啊?开玩笑,我,堂堂京兆尹之女,是那么好被掳的嘛。”她拍着胸脯道。
张捕头小声嘀咕了句,“那公主殿下身份如此尊贵,还不是……”
秦昭昭不悦道:“你说什么。”
“没。”他闭嘴不言。
“行了,你快些忙活去吧,我自己会照管好自己的。反正一路走来,你也是晓得我的脾性的。况且,我哪一次真的给衙门添麻烦了,若不是因为我,那案子也没那么快解决呢。我是真心诚意在帮你们。”
她说着,眼中带着诚恳。
张捕头无言反驳。
“好吧,那我留下一人就走。”
他侧身欲吩咐身旁的捕快。
秦昭昭打断道:“别,你还是都带走吧,多个人多份力,给我有什么用,我哪儿也不去。待会儿沈卿远和夜公子他们还会过来。”
张捕头正犹豫着,忽听得身后一阵气喘吁吁。
“昭,昭昭,我来了。”沈卿远喘着气过来。
“大小姐。那小的就先过去了。”他瞧了眼来人,带着人手离去。
秦昭昭皱眉道:“你爹没为难你吧?”
他漫不经心的挥手道:“没有,我爹他昨夜压根就没回来。许是为了公主之事,与大臣们连夜商议吧。”
见她不作声,他又问道:“你呢?我看,你爹也没回来吧?”
“是啊。”她回道。
沈卿远叹道:“唉,真是。你说说,这叫什么个事儿啊。”
秦昭昭不言。
等了一会儿,只听得一声:“秦姑娘。”
她循声过去,见到了来人,面呈悦色道:“夜公子。人请到了吗?”
夜萧淡淡点头,他微微侧身,身后穿着黑袍的人显露。
“这,这就是……”她愣了愣。
“独孤前辈。”
秦昭昭连忙低颔礼道:“老爷子。”
来人轻点头,算是承了她的礼。
他问:“在哪儿。”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夜萧跟后接道:“前辈,请跟随我来。”
走在前头,独孤老者回首淡瞥了她一眼。
秦昭昭莫名。
沈卿远在她身边说道:“这个老爷子看起来来头不小啊。”
“别说了,走吧。”她正色跟上。
“哎等等我。”
……
“昭昭啊,你说,阿瑶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去哪儿了,怎么没瞧见她?”
正走着,沈卿远忽问道。
秦昭昭笑了声,问道:“你这是在想阿瑶姑娘?”
“呸!我会想她,她不在就正好,省得跟我吵吵,看着她就烦。你瞧她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苟言笑的,真的能冻死人,就跟那男……”
“人婆”二字还未出口,一抬头脸色僵了僵。
只见阿瑶双手环胸,眼神森寒的睨着他。
秦昭昭轻咳两声,说道:“我,我先走了。”
她说完,溜之大吉。
沈卿远“哎”还没喊出口,就让阿瑶给拦住了。
他有些恹恹的拂开她,想从身旁走过。
“不准走。”她冷冷道。
“有病啊,这路是你家的啊,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快让我过去。”他面上不悦道。
但阿瑶是铁了心的要跟他杠上,遂无论他怎么走,她就怎么拦。
沈卿远没了辙,眼睁睁的看着前头的人儿与夜萧并肩走着,心中急切道:“姑奶奶,是我不好行吧,我不该趁你不在的时候说你坏话。但是你别闹了行不行,这耽误时辰呢真是。”
“道歉。”阿瑶一副丝毫不让的样子。
“道什么歉啊,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啊,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就是个男人婆,男人婆。”他还加重那几个字眼。
“你!”她怒意上头,抬手就要打来。
“阿瑶。”夜萧微微偏头,制止道。
她瞪着他,渐渐放下了手,不予搭理他。
后又一个轻功,翻上了屋顶上。
沈卿远努了努嘴,嘀咕着道:“好好的女人,不学刺绣,非练什么武……”
阿瑶抬手一块瓦砾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后颈。
他忽觉天花乱坠,两眼一翻,便昏死过去了。
她拍了拍手,道:“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