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们的本事胆敢来害本郡主。”她声音冷冽震慑。可数十人同时攻击,她即使武功高强,碍于女儿身未免体力有限,慢慢处于下风。
“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善德。”几粒松子‘啪啪啪’三声从高处掷出,和尚罩一身袈裟。慈眉善目,那几粒松子击于那几人冷刀之上,他遥遥立在不远处,呸的吐掉口中的松子壳。
“众位施主何苦为难弱女子?”
黑衣人头目眼睛一眯,骂道:“臭和尚,没你的事儿。赶紧给爷爷滚。”
那人冷刀朝他一挥,和尚一个飞脚,猛地一剔。那人刀便落在地上,和尚拉过孟環素,低声道:“姑娘,借贫僧宝剑一用。”
话落,和尚手中一夺。宝剑加手,狠狠一刺。正中那人左肩,和尚武功十分高强,一番打斗,数十人便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众黑衣人见和尚身手了得,再打下去捞不得半分便宜。为首的人一挥手,喊道:“撤退!”一众人便消失在夜色中,徒留几具尸体,当给这大好月色一个祭奠。
此时孟環素狼狈不已,发丝凌乱。赤红的盔甲已经辩不出本来的颜色。灰头土脸还粘着几许血迹。她站起身来,对着施以援手的和尚连连拱手作揖,哑声道:“多谢相助。”
和尚摆摆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叹道:“几个毛贼也忒不怜香惜玉,若不是贫僧经过此地,姑娘这姣好面容怕是破了相。”
孟環素一怔,腹诽道:莫不是这和尚是个登徒子?
和尚眨眨作为出家之人不该有的桃花眼,笑道:“忘了互相认识一下,贫僧法号桫椤,寄于伽兰寺修行,与姑娘相识真是有幸,有幸。”
孟環素忽的血气上涌,咳出些许血丝。和尚紧忙扶着她的背,度了一股浩大清流的真气,孟環素觉得舒缓了很多。
“叫我素素便好。”
孟環素带着些许戒备,推开桫椤。只见和尚认真的点点头,爽朗道:“好的,素素。你现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们得找一个地方落脚。”
孟環素盯着和尚,便是戒备眼见此刻也没办法。打量了桫椤一圈,便也只是个长得有几分俊俏穷和尚罢了,况且这里孤山野岭,心想姑且信他一回罢。
桫椤可能感觉到了孟環素对自己的戒备,便尴尬道:“这个……佛经中讲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姑娘你这一趟,也算是贫僧的善缘。”和尚嘻嘻的笑了几声,夜晚森凉,和尚脱了身上罩着的破旧的袈裟披在孟環素身上,牵起孟環素的马匹。可孟環素依稀记得佛经里好像没说过这句话。
——
东八郡再过五十里便是分界,左高丽,右大沧。而这中央有一处山谷名蔽月,不属于三国管辖。这座山谷伫立着素有天下第一庄之名的蔽月山庄,正因为三国中无人管辖才显得这座庄子无比神传闻入谷机关毒虫密布,擅闯者必死。放眼天下无人敢僭越,而这座山庄最神奇的是富可敌国,商线遍布五国。
据和尚说,这里不免是个安全的地方。若是孟環素原路返回,保不准还会受埋伏。孟環素心想有几分道理,便听了这和尚。
入了城,和尚牵着驭狐,孟環素趴在马上。形成了一个回头率很高的组合,小镇中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半点没有被战争侵袭。路边两旁小吃的香气徐徐钻进二人的鼻腔中,孟環素才意识到自从昨夜便滴水未入,肚子不免咕噜咕噜的打起鼓来。
和尚停下脚步,回眸问:“姑娘是否有银两?”
昨夜一番打斗,装满银两的包袱也不知去向,依稀记得袖袋中有几块碎银子。她掏了掏,只拣出两枚铜钱,想必也都丢了个干净。
和尚见那两枚铜钱,不禁汗颜道:“只有这两个铜钱吗?”
孟環素有气没力的点点头,问道:“你不是国寺的和尚吗?可别告诉我,你没有银两。”
和尚牵着马,在路边用两枚铜钱买了一个肉馅的包子,一分为二,递给孟環素。
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道:“贫僧若是有银两,昨夜也不至于蹲在树上吃松子了……”
孟環素一回忆,昨夜那山道两旁的确都是松树。孟環素咬了口肉包,可能是很饿的关系,此时吃的肉包却倍感食之若贻。
便见桫椤也啃着肉包津津有味,便疑惑道:“出家之人不食荤腥,你这和尚莫不是破了戒被赶出来的吧?”
她提不起力气,声音软软弱弱。听和尚朗声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可是伽兰寺主持的得意大弟子,主持人好,不会随便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赶我出门的。”
孟環素汗颜,啧,这和尚脸皮真是忒厚,好歹伽兰寺也是郢国皇寺。竟出如此顽劣的浪荡和尚,真是可悲可泣。待回去定要皇帝姐夫整顿整顿这珈蓝寺的纲纪。行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桫椤把马牵到一方破庙,孟環素立即抗。议“喂!你不会想着今晚住在这里吧?”
桫椤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点点头,应声到:“对啊,这里距东八郡只有区区几里,万一那些追杀你的人加派人手撵过来,必然翻遍这里的客栈,因为他们知道,你受伤跑不了多远的。”
孟環素踌躇半响,咬咬牙,若不是这和尚说的有几分道理她怎可能委身在此?心里暗骂了一句娘。翻身下马,一瘸一拐的走进破庙以示妥协。
桫椤在她身后牵着马,不疾不徐的咬着包子跟着她的背影进了破庙。
破庙中的院子颓垣败井,灰蒙蒙的砖瓦早已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茅封草长,野草早已生的没过腰畔,人连同而过打出‘沙沙’的声音,更添几许悲凉。庙中原来供奉的是一尊观音,尊像上落满了灰尘,和尚见了难免要拘一拘,道上一句‘阿弥陀佛’,孟環素环顾四周,这里约十余个老小,衣衫褴楼、蓬头垢面,显然是一群乞丐,进去片刻,一股酸臭味引得孟環素气血上涌。就连桫椤也拧了眉头,关心道:“你没事吧?”
孟環素自嘲道:“今日今时,我孟環素也有这田地,委实可悲。罢了,左右我也没那么娇气,今夜便睡在这里吧。”
周围乞丐见二人衣衫破旧,便也当成了同类。倒是没什么恶意,见孟環素腿上受了伤,便拿出他们仅有的创药。其中最年迈的婆子给孟環素挪了个干净的地方。孟環素谢道:“谢谢你,婆婆。”桫椤将孟環素扶着坐在地上。
那乞丐婆子也面善的很,从包袱里拣出半块发霉的饼子。递给孟環素一边问道:“小姑娘,你这腿可是怎么了?”
孟環素盯着那半块发了霉的饼子,又怕拒绝拂了这婆婆的一片善心,无奈后只得接下,放在袖袋里。
“我这腿,方才从高处跌了下来。不碍事,不碍事……”孟環素扯了一个小小的谎,她并不能在这群人中袒露自己的身份。
——
等到孟環素调息完毕,发现和尚捡了柴火。在破庙中点起一方篝火,十余个乞丐围着篝火正烤制几只野山鸡。见她睁开眼,那婆婆不知从哪里捡了只残破的碗盛了水,置在她嘴边,和蔼道:“姑娘,喝一点水吧。”
简单几个字,说的孟環素心中温暖。犹记得祖母在世时,孩子中也是最疼爱她,孟環素接过碗,此时恰逢她嗓子干渴。一仰而入后一抬头便发现天空已经升起鱼肚白。
“我孙女也与你差不多一般大。”那婆婆整理着孟環素破旧不堪的衣衫,从袖袋中掏出针线包,正欲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