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铃儿脚步轻移,她身上那一丛丛精妙绝伦的银饰又彼此或交错或碰撞在一处,真如银铃一般。鸦青曾见过蓝静华那套苗疆人穿的服饰,勉强也能勾勒出个五毒小姑娘的形象。
江铃儿直视柴世松道:“柴寨主大约不知晓,十七年腊月初三夜里与我师父和渔阳前辈在一处的还有千手门的‘无常鬼手’纪宁前辈。柴寨主与纪宁前辈应该私交不浅吧?不妨亲自传讯问一问,看是否有此事。若他抵赖,那柴寨主只需告诉他‘十七年前那些白银花尽了没有’就是了。”
“白银?”一旁看护鸦青的北门铁栓忽然抬头反问了一句。
“正是,白银,一千万两白银,”江铃儿一脸严肃,“那夜渔阳前辈造下杀孽,可师父与纪宁前辈也没闲着,北都住着的哪个没有官职在身?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朝廷重臣。多亏了那‘无常鬼手’,白银千万,他得一半,师父得其二,剩下三百万两便被我师父塞到了渔阳前辈的衣襟里。你说,是不是?”
她最后这句话明显是看向了渔阳,渔阳从她开口起便如坐针毡,额上汗涔涔的——这是当今武林对他的审判,江铃儿一开口他便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但他却不能回忆起分毫。因为当他清醒时,这滔天大罪就已经犯下了。
“是,”渔阳艰难地回答,“三百万两银票,我能建成昆仑山倒还多谢这笔来路不明的巨款,竟是曲神医的馈赠了。”
江铃儿略一点头,又道:“师父与我说,那夜她不过是途经北都,却被一个黑影吸引过去,师父只能瞧见他一身夜行衣,面上罩着一张黑玉面具,就是他将一股内力打入渔阳前辈天灵盖欲取其性命,但是……”
“但是,”齐淮道:“那戴黑玉面具的人却被渔阳前辈杀了?他是谁?为何要夜袭渔阳?”
“说得对,”漠平、淮镜与柴世松异口同声:“他是谁?”
齐淮又道:“此人罪大恶极,虽已被渔阳拿了命去,可终究是北都屠杀一事的罪魁祸首,万不能就此放过,只怕这背后另有阴谋。”
江铃儿却摇了摇头:“从师父发现他到他殒命也不过几息的工夫,师父如何得知他的身份,只是那黑玉面具极为难得,不似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