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特的恳求之下,艾达带着他去参观了不少地方,比如华盛顿纪念碑、杰弗逊纪念堂。当她以前在组织里接收训练的时候,“化假为真”这种技能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掌握的,所以为了能够实现这个,熟记每个地方的历史文化,以及其他需要介绍景点的时候,他们能够流利自如的应对。为了达到目的,一定的谎言和哄骗是必要的。灼眼的日光渐渐变得温和,它从众多被映射成梅色的云霞之下慢慢落入城市的地平线之中。
他们一齐坐在波文派来接送的轿车里,艾达看着从眼前划过的行人背影和落在车后的那些商店以及亮起灯的餐馆,她平静而又幸福地望着这一切,就好像再也不会有注视它们的机会。
“拉斯科小姐,明晚波文叔叔会为我办一个家庭聚会庆祝,我希望你也能来。”
艾达做出困惑的神情:“家庭聚会,我似乎不便去叨扰……”
就在这当儿,车子已在Old Ebbitt Grill的停车场里稳稳停住,艾达跟随在卡特后面进入餐厅,在侍者的带领下两人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波文。波文一起身的第一句便是感谢艾达,还是那么彬彬有礼。艾达微笑着落座,想起之前她也曾碰到过那么一个人,他文质彬彬,温柔有礼,可没想到……波文和卡特的交谈声打断了艾达的走神。
卡特倾过身子在波文耳边说着什么,之间后者笑眯眯地看了艾达一眼,说:“拉斯科小姐,我现在以你上司的身份邀请你去参加我们的家庭聚会,你答应吗?”
拗不过这两人,艾达便答应下来,更何况波文可能会选择在人多嘴杂的地方秘密把关于S-virus的研究资料和样本交给一无所知的卡特。不过对艾达来说,比较麻烦的一点也就是,需要用尽自己全身的社交能力去同他们周旋。
晚餐毕了,艾达独自一人回到住处。然而还没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本来应该是面向走廊的摄像头被移动了位置,以及自己房间把手上细小的指纹。真是个粗心的贼。她从腰间绑着的枪带掏出柯尔特M1908手枪,然后悄悄进入房间。
一个橙色卷发女人赫然站在房间中央,显然她对艾达的返回并没有感到惊讶。
“放下手枪。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艾达警惕地关上房门,她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注视着简妮特。
“我是地下赌区的简妮特,前不久我的老板雷耶斯雇了一个名叫‘安迪’的杀手,并且还聘我作为助手。刺杀目标有三个人:卡拉。拉达梅斯、里昂。斯科特。肯尼迪、罗纳德。”
艾达面不改色,将内心的起伏掩饰得很好:“那么你现在已经成功刺杀了……?”
“我没有刺杀他们任何一个。况且还有个罗纳德我不知是何许人,安迪也不打算告诉我。不过你和卡拉还真是像姐妹……”
“我能用反问句来嘲笑你的结论吗?”艾达倚在墙上有些无奈地笑了。
“关于卡拉,她现在已经被组织的人秘密收纳起来了。基本可以画上安全符号。你得小心看住里昂,安迪的能力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
“恕我直言,没人可以杀掉他。”
简妮特不以为然地在艾达的房间点起了一支香烟:“那就只剩下罗纳德,你绝对比我清楚他是谁。保护好他们,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他们,不然我的命就会被安迪轻易取走。”
简妮特把烟蒂掐灭,用自己的袋子装好塞进衣服里带走。艾达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缓缓说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侦察和反侦察,烟味会将你置于死地。”
“多谢你的提醒。”
晚些时候,艾达洗去一身灰尘,坐在落地窗前开始喝玫瑰花茶。玫瑰花的甜腻香气冲进她的咽喉,在她的鼻尖缭绕盘旋。她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一阵敲门声使她有些恍然,她打开房间门,侍者递给她一个礼物盒,并不说是谁赠予艾达的。
原来是卡特送给艾达,要她在明晚家庭聚会上的穿的礼物,一袭鲜红色的拖地长裙。艾达不禁笑出了声,在家庭聚会上穿成这样难道不会被别人笑傻吗?
次日晚,艾达准时出现在波文的家庭聚会上,卡特小子早已站在门口等待着艾达的到来,他的暗金色头发依旧梳理的整齐不已,身穿一套合身的黑色西装。他看到艾达身上所穿的是白色旗袍,眼神中似乎有些失望。
“抱歉,你送的那条裙子有些夸张。”
卡特一扫“哀怨”,对她露出原谅的笑脸:“没事,咱们进去吧。”
看起来波文并不想把这次的聚会搞得太过引人注目,他没有动用他的权力把聚会场地装饰得如殿堂一般,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就只是家人之间一个简单的庆祝。艾达松了一口气,她环视了整个房间,总共只有八个人,其中两个还是不喑世事的孩童。人都来齐之后,一家人坐在房间中间的大餐桌上围成一个圈开始就餐。波文的家人对艾达的到来都显得很好奇,对艾达颇有好感的卡特便借此机会把她狠狠夸了一通,差点儿没让艾达的脸羞红了。对于这种常规的聚会来说,餐后的共舞也是常规。卡特再次向艾达献起殷勤,邀请她和自己共舞一曲,可惜没多久,艾达变得兴味索然。
艾达坐在一边看着和睦的一家人,伴着音乐起舞,就连小孩子都笑得那般幸福灿烂。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很喜欢有大人的陪伴,后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似乎就变得麻木不已。艾达在那里回忆着,时而眉头紧紧皱起,时而眉头不皱了,嘴角却又会升起一丝笑意。这些都被在一边的卡特看在眼里。
他走过去给艾达递了一杯水:“我看见你在那傻笑来着,怀疑你是不是喝醉了。”
“虽然很感谢你,但是我的酒量要比你想象中的大呢。”就在她准备伸手去接卡特递来的水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横在两人之间,那人有些无礼地拿走了水杯。
卡特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微微后退:“你是?”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玩得好像有些太晚了,所以我来把她接走。想必您应该不会介意吧?”正是看着艾达,一脸坏笑的里昂。艾达很快收起惊讶的表情,起身对波文一家道了谢,然后跟着里昂离开了仍然玩得尽兴的一群人。
艾达和里昂并肩走在一起,她饶有兴味盯着里昂的侧脸,直到后者忍不住问她到底在看什么。
“刚才真帅呢。”
“还以为你会说so cute。”里昂勾起嘴角笑了,“还好来得及时,不然就要出事了。”
“怎么了?”
里昂掏出口袋里的小型监视器给艾达看:“卡特显然是在水里加了什么东西。”
“果然老是对你献殷勤的男人都不能相信,长得再纯情也是一样。”
里昂调皮地把脸凑到艾达面前,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艾达却一点儿也不讨厌:“这个总是对你献殷勤的男人也包括我吗?”
“猜猜?”
“肯定没有。”
这下艾达也被里昂的“无耻”给逗乐了,她挽着里昂的手臂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看把你得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