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啊?”苏千莓急忙朝白盐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眼神早就没了今天早上的狠毒和无情。
白盐沉默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
“我认识你吗?你是哪位啊?”白盐眨眨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苏千莓。既然你想演戏,那我就陪你演。
苏千莓显然没想到白盐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然后拉着白盐到了宫徽羽的眼前,殷勤地说道:“姐姐,哥哥受伤了,你来帮他包扎一下吧,我……我就不打扰了。”
“你怎么了?”宫徽羽也注意到了白盐的肚子,皱了皱眉头,语气森然。
“是不是公子雪夕对你做了什么?”宫徽羽一把抓住白盐的手,白盐吃痛地缩了回来。
苏千莓突然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白盐。白盐叹了口气,忧愁道:“没有。是我在回来的路上自己摔着了,没保住孩子罢了,你不用多想。”
白盐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苏千莓完全捉摸不透,只能傻傻站在一旁。她本以为她已经是这场游戏和战斗的主宰者,没想到白盐却全身而退。
“你不许骗我。”宫徽羽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是这样,可是苏千莓在这,二人也不好深入谈。
“这个孩子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怎么知道这么倒霉啊,你知不知道流产很痛的?!要生你和别的女人生去。”白盐说完,恰好瞥了苏千莓一眼,“为什么她不行?”
宫徽羽并不知道白盐已经恢复了记忆,对于白盐这样没心没肺的行为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叹了口气:“你去修养吧,我自己包扎就可以了。”
白盐听了,露出笑容,一蹦一跳地跑开了。苏千莓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凤夕一下子挤开苏千莓,抢过苏千莓手中的绑带和药酒,冷哼了一声:“我们家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来管。再说了,爹爹肯定更喜欢我包扎,对不对?”
“让她来。”宫徽羽淡淡道。
凤夕愣在了原地,然后一个人气嘟嘟地跑开了。
苏千莓看着宫徽羽身上的伤痕,也很是心疼。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也有绷带,还渗着血。从此之后,她就立誓,此生此世,她一定要为他包扎所有伤口。
“明日你就要嫁来了?”宫徽羽突然问了一句,苏千莓受宠若惊,随即点点头。
“嗯,以后和阿盐谦让一点,她孩子气,不要和她争抢。”宫徽羽说完,苏千莓愣了愣神,随即不甘心地点点头。
“最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欺负她。”宫徽羽起身,朝医馆走去,苏千莓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白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怎么心里越来越没底了呢?
傍晚。
白盐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还有坐在宫徽羽身边的苏千莓,更重要的是,楚言和公子溪也在。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尴尬,忍不住叹了口气。
“夫人有什么烦心事吗?”所有人都注意到白盐的这一声叹息,只是楚言先问出了口。
“如果是孩子的事情,姐姐不用太在意……”楚言刚要劝说几句,白盐摇摇头。
“娘失忆了,不在乎孩子。”凤夕小声提醒了一句。
楚言这才想起来这茬,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明日妹妹就要嫁过来,而我的请帖还没发完。”白盐说着,随手捞出两个请帖,塞给了楚言和公子溪,“记得来参加啊,我要收份子钱的。”
“娘,你真的不介意吗?”凤夕还小,童言无忌,一下子就问出了口。
白盐无所谓地耸耸肩:“介意什么?人多热闹嘛,没准以后楚言、妹妹和我还能凑一局斗地主或者麻将呢……”
宫徽羽倒也没有说什么。白盐发现,自从自己入了失忆这个梗时候,宫徽羽就一直很惯着她的言行。不论她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他也不会和她计较。
可是心里却有点酸涩。
吃了晚饭,白盐早早就睡下了,宫徽羽却跑来给她讲故事。
白盐不知道宫徽羽想干什么,但还是静静在被窝里听着。后来听了许久,白盐发现这是她和宫徽羽的故事。
白盐看着宫徽羽讲故事时认真的脸,露出痴痴的笑容:“你这么帅,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宫徽羽的眼眸里掺杂了一些无奈。白盐知道,他想让自己快点恢复记忆,可是为了避免和苏千莓有摩擦,现在还是装傻比较有效。
“你说,那个女子为什么要生那个男子的气啊?那个男子明明只是为了给别人治病。这个女子真自私。”白盐故意试探宫徽羽,没想到被宫徽羽狠狠掐了一把脸。
“不许说她自私。就算是你,也不可以。”宫徽羽哭笑不得。自己说自己自私,纵古至今,也只有你白盐一个人了。
“怎么?难道不是吗?”白盐打算拉个长线,钓大鱼。
“那男子自始至终只喜欢那女子,女子现在不参破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时间不是问题。”宫徽羽这么认真地说着,白盐却觉得鼻子一酸。
看来是她小肚鸡肠了,宫徽羽根本就没有欺骗她,甚至那么相信她,爱她,是她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我要是那个女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男子的。”白盐闭上眼睛,嘀咕道。可是宫徽羽听得清清楚楚,笑着点点头。
翌日。
白盐一大早就被锣鼓声给震醒了,大街小巷早早就起来,打算喝宫徽羽和苏千莓的喜酒,白盐却不紧不慢地洗漱。连凤夕看了都觉得着急。
“娘,你快点!不然作为夫人的威严都没有了。”凤夕急得都要哭了,但想想自己答应白盐的事情,又憋了回去。
白盐打了个呵欠,然后拖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后院,刚来到医馆,就看见一大群人上来祝贺宫徽羽和苏千莓。
白盐由于嗜睡,错过了苏千莓的游街轿子。
此刻,宾客已经有百来十个,白盐也觉得差不多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喝口水。
苏千莓的身材凹凸有致,肌肤雪白,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白盐如今已经毁容,若是不毁容,兴许还能和苏千莓比量几下。
但是白盐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脸。越是在乎,就越是中了公子雪夕和苏千莓的计,所以干脆不去想。
苏千莓此刻蒙着红色盖头,看上去神秘,却又吸引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看,夫人来了!”顿时,医馆里鸦雀无声。白盐继续喝杯里的水,后来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然后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喝个水而已,有必要盯着我吗?”
而苏千莓却拿出了大家风范:“夫人,从此请多关照了。”
而白盐打算继续装傻,让人觉得,苏千莓才是真正的窈窕淑女。只有这样,苏千莓才不会动她。就让她嘚瑟几天好了。
白盐只是淡淡地点头,然后问了身边的凤夕一句:“有吃的吗?”
相比之下,苏千莓则更加明事理。
白盐抬起头,却看见宫徽羽也在看着自己。今天的宫徽羽很特别。白盐和宫徽羽并没有什么盛大的婚礼,更没有皇室的十里红毯和嫁妆。两个人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地拜了个堂。
可是此刻,宫徽羽穿着新郎官的衣服,面容冷峻美艳,一如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他。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个娇弱的公子哥,却偏偏强拉着她表演了一段拙劣的魔术。
白盐现在才发现,她的相公如此好看。以前她总是不去在意,可是现在,多少人羡慕嫉妒恨苏千莓的命运啊。
她也羡慕嫉妒。
一恍神,就连宫徽羽来到了自己的眼前都没发觉,宫徽羽手中拿着一碟桃花酥,然后递给了白盐,嘱咐道:“记得吃了,别饿着。”
白盐却摇摇头:“我不想吃这个。”
宫徽羽还没来得及作答,周围的宾客就拉这他去应酬,白盐也自讨无趣。一个人默默啃着凤夕给她找来的鸡腿。
果然还是凤夕懂她啊,白盐拿起鸡腿就吃,直到公子溪和楚言一起进入了医馆,白盐才露出笑容。
“来来来一起啃鸡腿啊!”白盐说着,把油腻腻的两个鸡腿递给了楚言和公子溪,公子溪皱了皱眉头,而楚言却豪爽地接过,然后和白盐一起说说笑笑。
公子溪当然没有接过这个鸡腿。
“阿盐,你当真不在乎吗?你就不怕这个女人骑到你的头上?”楚言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白盐没有回话,可是心里终究还是空荡荡的。
为了自保,她选择了假装继续失忆。她果然是自私的吧,作业宫徽羽也坦白了心声,她完全可以依靠宫徽羽,不用惧怕苏千莓这个女人。可是公子雪夕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宫徽羽根本没有派白骨千花盟最强的人来保护她,这正是她所顾虑的。
热闹之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送入洞房!”
白盐微微抬眸,看着两个人,竟然也觉得般配。她第一次这么难受,心里酸涩到痛苦。可是她仍然要挂起笑容,拉着楚言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