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咖啡杯里的茶2018-03-05 19:572,462

  一排牛车拉着铃铛笼子一一驶入了胖子的府邸,哪怕赚得再盆满钵满,胖子也没有把住宅修得富丽堂皇。对他来说,坚固牢靠才是第一,做人做事都要低调。

  上好的铃铛置在前院简陋的屋子里,后院只围了一圈铁栅栏,搭了一圈简单的顶棚,次等奴隶就锁在铺了稻草的地上,跟牲口没有区别。

  一串不起眼的小铃铛拴在栅栏上,门口还有几个护卫守着,谁不要命的想要逃,铃铛第一时间就会响,若被抓住了,又是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

  胖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笑面虎,此刻依旧笑眯眯地揉搓着食指上的玉扳指,从前院一路巡逻过来。

  突然,肩胛骨隐隐作痛起来,他抬头看看天空,妈的,还不是月圆夜啊,怎么就开始痛了?!

  雾蒙蒙的天空,毛边的弯月像蒙了一层纱,屋檐下的灯笼照得后院一片惨白。

  门口的护卫不知何时竟然歪歪扭扭睡熟了!胖子正要开骂,却见院子中央,一个修长的人影迎风站立着,呼吸间,白气萦绕在面部,看不真切模样。

  胖子反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真晦气,怪不得白日里见着他背就开始发痛,原以为是伯庸的缘故,怎么他藏得这样好,一点族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这个死光头!

  “这位先生,大半夜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啊?”他强忍着疼痛,上前作揖。胖子从来都是见人三分笑。

  “我想买她。”司徒的手,指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蛮奴。

  “既然做生意,一切都好说话。”胖子也没废话,“十两银子。”

  司徒递给他一个钱袋,胖子颠了颠,正好,看来这光头是有备而来了。

  昏暗中,蛮奴抱着双膝,稍有动作,手腕粗的铁链就会咔咔作响,在寒冷的冬夜,格外刺耳。

  胖子递给司徒三把钥匙,手,脚,脖子,嬉笑道:“这蛮奴年纪不大,也就是十来岁,可是身高却比成年男子还要高两个头。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咬人,你可小心点。直接牵着走就行了,只怕你打开了钥匙,没命再锁上咯。”

  司徒轻笑不语,只脱下大氅披在蛮奴肩头,女孩瞪大双眼,一脸戒备,挥舞着铁链往角落里缩。看着温暖厚实的大氅披了过来,还是吓得躲开,司徒往上提了提,再次稳稳搭在了她的肩上,又在脖子处打了个蝴蝶结,看女孩安静了下来,这才打开她脖子上的镣铐。

  胖子嗤笑:“这蛮奴本就生活在西北严寒蛮荒之处,什么冰霜雪雨没见过,皮糙肉厚的身子哪稀罕你这大氅。”

  司徒轻巧打开了所有铁链,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蛮奴恶狠狠挠了一爪,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半个脑袋都要掉了。

  他伸出拇指在女孩脖子处轻轻一按,她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神依旧桀骜不驯。

  “她叫什么名字。”

  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舔着口水翻了翻:“哦,叫乌勒。”

  “乌勒……蛮语中是云的意思。”

  胖子吃了一惊,真是小看这光头了,竟然还懂得蛮语,只一下就制服了这小野兽。

  “乌勒,走吧。”司徒拍拍她的肩,女孩乖乖跟在身后,眼神的挣扎却抵不过身体的屈服。

  “哦,你是否每到月圆夜,后背都会疼痛难忍。”在后门出,司徒回头,不经意问道。

  胖子咬咬嘴唇,缓缓点了点头。

  “让我看看你的背。”

  胖子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正色撩起衣裳,寒风中,打了几个冷颤,肩胛骨处,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结了一层薄痂,在行动间,还会撕扯出细细的裂缝。

  “你的翅膀……被砍掉了,看这伤口,应该有许多年了。”

  胖子苦笑,把衣服放下,叹气道:“那是多少年了,我几乎都快记不清了。花蕊公主还未继位吧,我被人揭发和府中人奴有了夫妻之情,她在广场被活活分尸,而我,被斩断了双翅驱除出去,永世不得再回幽云国。这伤口,怎么也无法痊愈,每一次试图重新开始人生,痛楚就会在月圆夜提醒我,我是个羽人……罪人……”

  “双翅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命门,斩了翅膀,等同于丢了半条命。”

  “我给你写一个方子,疼痛难忍时,就泡在药水中,可缓解疼痛。平时吃得清淡些,少碰烈酒,平复心绪,慢慢调养吧。来日方长,少受些苦痛。”

  胖子立刻就着破本子,又掏出一支笔,在舌尖舔了舔,恭敬递到司徒手中。

  一切就绪后,才深深鞠躬,目送司徒远去。

  豆灯下,胖子细细看着这个药方,拉开药格,一一寻来。

  门,“砰”一声被一股疾风撞开了。

  “您……您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说好了,我挑几个上好的铃铛就给您送去的吗?”胖子差点吓尿,这大半夜的,怎么这些家伙想来就来啊,连个门都不敲!

  “你经手过多少个蛮奴?”伯庸拂了拂椅子,自顾自坐下,目光落在了桌上。

  胖子想了想,伸出左手,摊开五根手指。

  “五个?”

  “五十。”胖子嘿嘿干笑。

  “把名字一一报来。”

  “是。”胖子立刻拿起桌上的小本,往前翻,嘴里喃喃念着一些古怪的名字:“萨日、齐二奇、懒鬼、卡鲁斯,杜无……”

  伯庸摆摆手,不耐烦道:“有叫山鬼的没?”

  “没有。”

  伯庸思量片刻,再问:“有小女孩没?”

  “有。”胖子不敢说谎。

  “叫什么”

  “乌勒。”

  “您问名字做什么?好多铃铛都没有名字,被主人带回去以后,有名字的也会大多会被改掉。”

  “哼。名字……就是身份的证明,有了它,事物本身的存在才会被赋予特殊的力量。山川,河流,鸟群……流动的液体叫水,在河中是河水,在湖泊中则是湖水,汇入大海后,就变成了海水……每个名字都是独特的存在。”

  胖子心里嘀咕,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那个乌勒呢?”

  “被人买走了。”胖子嘿嘿笑着,掩饰涌上来的不祥预感。

  “谁?”

  “我也不知道谁啊,那些个买主无非就是买回去做奴隶啊。”

  伯庸冷哼一声,凌空一掌扇在胖子的脸上:“少给我装糊涂,你这院子里有族人来过的气息。是不是个光头?”

  “是。”

  “蠢货,羽人的大幻师都不认识,自个儿戳瞎你的狗眼吧!”

  古幽云国,以母为尊,统治一国的皆是女帝。每朝皆有高强幻师十名,辅佐女皇,最高者为大幻师,将与女皇结为夫妇,共同治国。

  羽人的权利金字塔中,大幻师的权势,仅次于女皇。

  “走了多久?”

  “半柱香的功夫……都没到。”胖子说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慌

继续阅读: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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