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岩的速度确实很快,不过是再越过一座高山之后就停了下来,如果不是景物的变化太过突兀只怕我都没有看出眼前的不同。
而回神过来就看到面前站着有麋鹿族的酋长还有黑熊族的酋长。
麋鹿酋长看到这乌岩先是惊讶一下,随后抬头望向乌岩头上的我、杜亦池还有珊瑚,看完之后又把视线定在了杜亦池的身上,那惊讶立时换了欣喜,道:“都说池酋长向来深居简出,如今看到实乃福气。”
杜亦池揽着我的腰又是轻轻一跃,踩在地面时仍然没有把手收回去,而是看着对面的二人,温柔启唇,“花茂酋长,久仰大名。”
花茂,是麋鹿酋长?
“呵呵呵……”花茂抬手掩着口鼻不住娇笑,珊瑚在一边玩着颈间长发道:“有男人了就管好自己的眼睛,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觊觎的,纵然男人都喜好那些露骨的东西,但有些人还是别轻易招惹的比较好。”
这话看似随性慵懒,但这话里的意思倒是嘲讽十足。
所有的部族都知道麋鹿族缺少公鹿所以不得不去找黑熊族的雄性,而此时珊瑚说的这话无疑是在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花茂脸上打去,花茂当即脸上挂不住沉下神色去。
一旁的黑熊酋长的黑色眼睛不住上下盯着珊瑚,面上笑容极致猥琐,“难不成你是觉得自己没男人所以在羡慕她?不然你也可以来找哥哥啊?哈哈哈……”说话间一只大手搂上花茂的腰肢,再轻轻一提花茂整个人就半挂在了他的手上。
珊瑚瞥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嘴角不屑意味越发浓郁,“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你这副模样我还真是下不去嘴。”
听着这话我小心地又往高个子的黑熊酋长瞟去一眼。
大黑个,宽形脸,说丑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一股正气,可偏偏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又不是正气,总之,不大入我的眼。
正想着这茬,那双眼珠子却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擦?我暗道糟糕一声。
现在我可不想成为这个黑熊口中的人,更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嘴里有我的话来,因为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的。
“这……”
没想到的是这话刚刚出口一个就断了,“哎呦”一声是花茂被他放了下去,我咽着口水抓紧杜亦池的衣服道:“我们走吧。”
这两个人我现在不是很想见,更别提说话了。
杜亦池转头看向我,眸间宠爱万千,“好。”
走过去时,余光看到黑熊酋长不住颤抖的身子,还有一旁不住朝我打量的珊瑚。
不过我也不是很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什么打量的待会再详细地问。
现在最为主要的是这个与众不同的场合。
一座黑色如墨的高山,或者说它是一粒巨石,巨大的形状,高不可测,高不可攀,底下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深深的山洞,里头雕刻着各种部落的兽身,一边还镶着数不清的夜明珠。
一颗颗嵌在墙壁里的模样其实有些叫人头皮发麻就像是一颗颗白色虫卵般的伏在那处,不过一边有人拿了手上的东西贴心的挡在了这一颗颗的夜明珠上,所以这原本的恐惧东西最后也没有那样的夸张了。
至于杜亦池的人都被留在了一丛橙色的树林外,据他之前所说,橙色的树林是一个分界,只有被大酋长的人仔细检验正常后才能走进这里面,不正常的话就只能留在外面然后容各个部族酋长带回去自行查明。
现在和杜亦池走的是一道黑色的泥土地,不能这么说,因为这里的土地都是一大片的黑色,仿佛是专门摆放的就为了和那座巨石山峰相称。
我们似乎不是前面几个来,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许多的酋长自行找认识的人聚去了,却是没人来找杜亦池聊天。
我眨着眼睛看向杜亦池,又看看了再一边满面不爽站着的珊瑚,想着应该是珊瑚太过高冷了所以没人敢接近吧?不然凭着杜亦池这温柔的模样怎么可能没人会想来打扰呢?
正认真的想着,身子忽然被一个人圈在了怀里,有人在我耳边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会是第一个人认出来的人,哈哈哈。”
这样的话说实在我比较想在小楼那里听到的,不过白华说的话,也没关系,至少都是认识的人。
白华很快就松开了我的身子,那双像是玉石一样的翠绿眼睛盯着我看很久,笑着捏着我的脸问道:“怎么样,想我不想?”说话着又四周乎看看,问我:“小楼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说着又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道:“这什么问题!”
讲道理,白华这自问自答的模样我不是很理解,可在不久后看到小楼的时候我就理解了这些话都是好心好意的。
“池酋长。”白华松开手后看向杜亦池,礼貌的招呼一声。
杜亦池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了。
珊瑚在一边冷冷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靠姐姐取的靠山的狼……酋长啊。”
不得不说这话里除了不屑就是讥讽了吧?
我也实在不知道这珊瑚为什么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要讽刺那么两句,仿佛除了杜亦池其他的人全都是她的仇人一样,这样的举动也不知道是在为杜亦池招敌人,还是怎样。
“对啊。”白华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伤人的,随意点头应了两声道:“怎么了,你一个部下,怎么整天话这么多?不过没想到你这么久了还是个部下呢。”
这话一出,珊瑚却是发怒的咬紧牙根道:“总比你好,你居然和一个雄性搞在一起,还是个——”
“啪。”这一掌,是白华打出的。
白华姣好的面孔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怒气,一派的惊讶就好像刚刚是不小心打在了她的脸上,嘻嘻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一只苍蝇忍不住呢。”
这是不小心?我看着是很故意的。
“啊!”珊瑚回头时候脸颊红润一片,猩红的眼珠子就剩没喷火了,“你敢打我?!”
“那个人不就是——”
“啪!”又是奋力的一掌,只是这回的白华没有什么好脸色,隐隐的有可怖的怒火在眼珠子里燃烧着,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勾嘴敞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回我是故意的。”
翠色的眼珠里所染的火是实实在在的怒气,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愤怒之色。
“啊!”珊瑚尖叫着就要继续上前,杜亦池抬手随意一挡,低喝道:“够了!”
“他——”
“退下!”杜亦池的目中也染了少见的恼怒之色。
我在一边看着心思不住起伏,不知道现在该出声帮两人调节,还是该说些什么,但干站在这里,却又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所以在杜亦池看向白华时我主动走上了前去,看着白华道:“我们去聊聊嘛?”现在能做的应该就是叫这两个人不要聚在一起才好。
“好啊。”白华在看到我时,面上的愤怒消失无踪,一点也瞧不到刚刚不好的东西。
这样的他,‘善变’,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心里一疼。
杜亦池还在拉着我的手,我小心的看他一眼,保证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眼里好像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松了手,道:“好。”
“谢了。”白华对着杜亦池松松招手,随即拉着我朝一旁有鲜花绽放处走去。
外面的天色明明那样好,可在这座巨大的墨石映衬下,早已黯淡无光。
白华在前面走的轻松,弯腰摘下一朵红色的五瓣花递给我,面上笑容灿烂无比,“好看吧?”
“碧玉呢?”我接过他的话随口问道。
他的神色变了变,道:“他今天不来了。”
“我还想见他呢。”走在他的身边坐下,看着手里的花瓣渐渐变黑,心底的疑惑逐渐扩大。
“没事。”他抚了抚黑色的花瓣道:“这些花儿摘下来就会变黑。”
“是因为这座山吗?”我抬头看了看这望不到天上的墨石,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抖动。
“可能吧。”白华说着望向一处,神色匆匆之间落下许多,道:“我刚刚是不是很可怕?”
可怕?刚刚那愤怒可怕吗?不,并不可怕。
我摇着头继续靠近他,直到身上的温度可以传到彼此的身上才停下移动,弯腰靠近他,安慰道:“不会,那不会可怕,如果那叫可怕的话,只能说你没看到更可怕的事,见识浅薄。”
可怕……什么事情最可怕……
初睁眼的茫然无措、还是被诬陷屠族的无能为力,还是被围观质问被挨打的痛楚万分,还是在浴池里面被齐銮控制在壁上的无助,还是那回忆里被雕着火烤的绝望。
这些事情说出来好像就不是可怕了。
我自嘲的笑笑,“更可怕的事情永远都在未来。”
身上一暖,却是白华的身子抱了过来,他的话音落在我的耳边处,“真好,认识你真好,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我诧异的抚上他的背,“你怎么会……”
难道是碧玉?刚刚珊瑚没有说出的后话里是什么?是我从未想过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