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交替,转眼已是午后。
等到陈烈再次回来的时候,何于飞已经用过了午饭,打算再睡一个安逸的午觉了。
“我们何日启程回京?”何于飞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陈烈,有些好奇。按理来说,这个时候陈烈不是该赶着回去向皇帝复命了吗?这样在这外边流浪不太好吧?
然而,陈烈只是轻轻的摇头:“这个不急。”说完又伸手将何于飞拉到了窗前:“你看那里。”
顺着陈烈所指的方向,何于飞看到了一群密集在一起的人群,而且这些人个个汗流浃背,却毫无阻碍,仿佛是在欣赏着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似得。
“这是?”这里离京都虽然不远,却也算是江湖地界,在这里出没的武林人士亦然不在少数,该不会是这个江湖人所说的那种比武大会吧?
“他们在争夺擂主手里头的宝藏。”陈烈平静的说道。
“是什么样的宝藏,才会让这么多的人趋之若鹜?”该不会是什么不是宝藏或者武林秘籍吧?只不过这些东西似乎又是不太现实,如果真的有这些东西的话,自己藏起来不就好了?何必还要拿出来夺人耳目?
“这擂主倒也不是别人,正是这座酒楼的老板娘,这老板娘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一号用毒高手,其之容貌也算是惊才艳艳……”一边眉飞色舞的吹捧,陈烈一边去看何于飞的神情,却发现何于飞脸上平静的很,就仿佛自己在她的面前夸赞别的女人,她都是毫不在意似的。
“所以,这老板娘是打算比武招亲了?”
陈烈瞪了瞪双眼,随后轻点了一下额头,这种说话只需要说到一半的感觉真心不是太好。当看到何于飞脸上的笑容之后,陈烈的面部表情也瞬间僵硬。
“以你的身手,打败这些人应该是不成问题,所以呢,这美人儿你应该是胜券在握,志在必得了。”
陈烈脸色一黑,这何于飞还真懂得抓重点,不过这样厚此薄彼的性格还是挺适合自己的,至少这已经是与众不同了不是么?
一手将何于飞的身子转了过来,随后又将她按在了窗前:“我跟你说了我想要的是这个么?”他什么都还没说的好不好?他感觉现在的何于飞比起初见那会,胆子似乎是肥硕了些许,想起当时何于飞见到自己就恨不得避而远之的模样,在比之现在,陈烈的心里还是很畅快的。
“可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场争夺你是注定要去残余的。”因为陈烈既然点出了这一件事,也更是推迟了回京复命的时间,那就不可能仅仅只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这么的简单了。
对于何于飞的猜测,陈烈无法置否,只是:“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这老板娘手中的宝物罢了,对于别的,我似乎还没你感兴趣。不过你要真的是那么的不放心的话,那这份宝物,你替我去取来,如何?”
“我?”何于飞感觉无力吐槽,就自己这副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顿揍的,还有自己那三脚猫的两下子,这不是去班门弄斧吗?她估计也就只能留在尚书府里对赵氏母女耍耍罢了。
“你倒还懂得认怂,只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说动山中土匪乖乖妥协的?”说着又勇食指去触摸了一下何于飞的嘴唇,难道这还真的是铁齿铜牙。
见这个事情又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何于飞瞬间蛋疼了起来,她感觉陈烈已经是盯上自己了,只是这种事情,只要自己不肯道出实情,陈烈就算是费尽心思也查不出个什么来的。
“落叶归根,他们都是凉人,在南国的土地上呆久了。总是会想着回去的。”除此之后,何于飞是一个字也不打算说了,这些目前都还是不可置否的事情,接下来的就不知道了,毕竟有的时候那些子虚乌有事情总是多说多错的。
“那他们为何如此的信任你?”就算是这群人想家想疯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信了别人的花言巧语吧?若何于飞是个有心之人,那他们是不是都得命丧黄泉?
所以,陈烈肯定,何于飞的话是不可取的,同样的这个理由也是非常的不充分的。
“她们为何不信我?”何于飞硬着头皮嘴硬,自己坚持过的事情此刻还是要瞒到底的。
陈烈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惠文郡主吧。”
何于飞伸出手轻轻的将陈烈的爪子排开,然后也给了她一个不齿的眼神:“或许这也就是陈国公吧。”
陈烈的笑容有些牵强。或许,他也只能等到何于飞真正愿意对自己倾诉一切,等到自己成为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肩膀的那一天吧。
“不过,这老板娘手里头的宝贝是为何物?”能让陈烈动心的东西,总不是上不得台面的金银珠宝之类的吧?毕竟这陈烈是这一国的佞臣,这些东西应该还是不会稀缺的。
想到这里,何于飞才发现了另一个重点:“你说你这几年做贪官有没有屯下金山银山啊?”
陈烈呆愣的看了何于飞一眼,随后两眼一白:“我要是我说富可敌国,你信么?”
你信么?何于飞自然就是不信的,毕竟皇帝也不傻,虽然说陈烈也是自己的儿子,但他应该还不会蠢到养虎为患,即使这儿子是亲生的,可权利还是刺骨的骨感的。
见何于飞语塞,陈烈唇边也开始得意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何于飞的头,轻声附耳:“这老板娘手里头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名为隐锋。”
“仅仅只是削铁如泥?”这种东西应该不会很稀缺吧?就算南朝的铸剑术不如何,但区区削铁如泥的鱼肠匕首,总还是能拿出来个十几二十把的。
“这个当然,这把剑可不是普通的剑,听说它是用寒玉打制的,明明就是寒玉之身,却能削铁如泥,你不觉得这很惊艳吗?”
“玉?”何于飞自然还是不信的毕竟这个玉是什么样的一种材料她清楚得很,用玉雕刻出来的剑,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把样品罢了,切个菜都费劲,何谈削铁如泥?
不过下一秒,何于飞似乎就是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有人散播谣言,想借这一次的比武汇集江湖中人,滋生事端?”
陈烈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在何于飞鼻尖勾勒了一会:“不愧是于飞,真聪明。”这要是个男儿身的,有还有今天这个运气的话,皇帝估计是连一品的大员的位置也舍得抛下来了。
“你说这些人会是什么个目的?”何于飞抬头,见陈烈闭上了双眼,似是在思考,也只好自己一个人站在一旁自言自语:“难道只是为了招贤纳士?”
“很有这个可能。”陈烈非常认可的点头,毕竟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来了。
“所以你现在愿意帮我了?”陈烈又看了看身前表示什么都不在乎的何于飞问道。
奈何,何于飞却是摇头:“不行,我拒绝。”
“为何?”说好的夫妻同心协力,相互扶持呢?难道这就是现实?
“有钱能使鬼推磨,反之,无水不行船。”抬头看着脸色黑的深沉的陈烈:“这样,美人归你,宝剑归我。”虽然何于飞觉得宝物在身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这也好过什么都没有不是吗?而且,所谓的美人如玉剑如虹,再有玉剑做陪衬,岂不是锦上添花?
这个时候,只见陈烈很是赞同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成交,宝剑归你,你归我。”
何于飞:“啊……”
陈烈:“难道美人这口锅你背不起?”
何于飞:“扯淡,这种锅我能背六口”
陈烈:“那就好。”
何于飞“……”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清湖两岸,行人悠悠。
在湖心之上,建了一个擂台,台上,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女子正扬鞭迎战这冲着上来的几个壮汉,同样的,这个女子的身旁也还有好几个男子对她相互帮持。
“怎样,于飞可有胜算否?”柳树下,陈烈拍了拍坐在自己的身旁的何于飞。
岂料,何于飞一个眼神就回瞪了过来:“没有!”这是你自己的事,问她作甚?难道自己还要为他去一身犯险咩?
被何于飞吼得猝不及防的陈烈此刻竟然没节操的耷拉着个脸,眼巴巴的看着何于飞:“难道于飞真的如此狠心?”爱情的巨轮说翻就翻?
何于飞此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你没有看错。”某人表示还在为刚才陈烈的忽悠置气之中。
陈烈:你冷血,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何于飞:我哪里冷血,那里无情,那里无理取闹了?
陈烈:你哪里不冷血,那里不无情,哪里不无理取闹了?
江天一色,绿水长流,就在此时,刚刚上台的那几个壮汉被那个挥舞着长鞭的紫衣女子打下了湖中。
也是在这个时候,何于飞站了起来:“他们列阵之法我固然没有见过,但我想我们还是能尽力一试的。”
说完,陈烈也站了起来,二人就这样盈盈的向着湖心的擂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