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看着把他们围住的士兵,冷笑一声。
追风架着宫池走到前面,“你们太子在我们手里。”
短短的一句话让对面的人变了脸色,为首的小将面色一僵,惊讶地看着自家主子果真在他们手中。
当即他抬手,告诉后面的人不许动,他瞪大眼睛,“还不快放了我家太子!”
“放,好啊,那得看你们什么表现。”
追风冷哼一声,将宫池放到了马上。
那小将也聪明,自动自地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然后在后面紧紧跟着。
到了涪城前面,秦泽停了下来,心里挣扎了几分。
放还是不放。
“你们怎的还不放了我家太子!”
后面的小将见秦泽他们还不放宫池,有些着急了。
见宫池他们还没动,小将眉头一皱,“如果你们再不放,我们可要杀进去了!”
小将的话让秦泽眸子一闪,无极国皇子众多,如果真的逼急了,很有可能无极国的皇上会放弃这个太子爷说不定,与其再来一个新的敌人,还不如这个已经熟悉的敌人。
想到这儿,秦泽给追风使了个眼色,追风会意,将宫池放到马背上,那马儿径自朝着对面跑了过去。
“开门!”
涪城打开,秦泽带着安相沫疾驰进了将军府。
“太子妃,太子妃,你醒醒啊!”
绿柳着急地轻轻摇晃着床上的安相沫。
秦泽眼里闪着焦急,目光锁定着安相沫。
安相沫迷糊间感觉有人摇晃她,难受的睁开眼睛。
“柳儿。”
安相沫看着绿柳,皱着眉,“你哭什么。”
“太子妃,你醒了!”
绿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下查看着安相沫。
安相沫迷茫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这是在府里,稍稍安了心,可是当她看到面前的秦泽的时候,眼里闪过惊愕。
“你怎么跟过来了?”
“太子妃,他是太子殿下啊!”
绿柳无比诧异地看着安相沫,又看了一眼秦泽。
“太子殿下……”
“出去!”
秦泽眉眼间全是清冷,沉声道。
绿柳看了一眼安相沫,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沫儿。”
秦泽虽然心里有些不安,还有些着急,但还是轻轻地坐在了安相沫的床榻边上,声音放柔。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
安相沫看着秦泽,眼里闪着笃定,让秦泽脸色一变。
看到秦泽变了脸,安相沫的心不知为何难受的不行,她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警惕地看着秦泽。
“好,那你告诉我,你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安相沫看着秦泽的双眼,揣测着他的好坏。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安相沫才缓缓开口,“宫池围城,我昨天晚上去偷粮草,然后被他发现,我们两个追逐见掉入了悬崖底下。”
简单的跟秦泽叙述了一下,安相沫有些不自在地往里面挪了挪,距离秦泽远一些。
秦泽眸光一闪,轻声问,“那你可记得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秦泽目光灼灼,里面盛满了迫切。
安相沫别开目光想了想道,“父亲含冤而死,怀安王又造反,宫池进攻涪城,我为了救怀恩怀先前来抵抗。”
安相沫偏头看着秦泽,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你可,记得大秦的太子,秦泽?”
秦泽的声音无比的低沉,神色带着一抹压抑的局促。
“我……”
安相沫眼里写满了茫然,轻声重复,“大秦的太子,秦泽……”
可是任凭她如何想,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的名字。
最后她只能徒劳地看向秦泽,“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个人。”
“沫儿……”
怎么会这样!
秦泽怎么也想不通,安相沫竟会失忆,而且还偏偏就把他给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不是很匪夷所思,很诡异!
蓦地,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霍地起身朝着外面就走。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秦泽竟控制不住地晕倒在地!
安相沫惊叫了一声,走下来着急道,“你怎么了!”
房门被用力推开,绿柳跟追风看到秦泽晕倒在地,大惊失色,急忙将他扶到床上,喊来军医。
安相沫失措地站到一旁,看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秦泽,心里越来越慌乱,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就像是,那里躺着的是她最在意的人,可是,她并不认识他啊!
绿柳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当她看到安相沫眼底的陌生,她忍不住抓住了安相沫的手。
“太子妃,你真的不认识太子殿下了吗,你是他的太子妃啊!”
绿柳看着安相沫,希望能够唤回她的记忆,只可惜,换来的只是安相沫无比惊愕的神情。
“我跟他,成婚了?”
绿柳用力点着头,“是啊是啊,太子妃,你怎么会忘了太子殿下呢?”
绿柳面向安相沫十分不解。
安相沫咬了咬唇,目光狐疑地看向秦泽,他跟她成婚了?
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胡大夫,太子殿下怎么了?”
追风焦急地看着胡大夫。
胡大夫的眉头深深地皱着,收起手指,神色很是凝重。
“太子殿下受了很严重的内外伤,又极度的虚弱,敢问太子爷多久没吃东西了?”
追风叹了口气,摇摇头,“还请大夫快去开药。”
军医点点头,“是,太子殿下这次要好好调养,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送走了军医,追风回来看着站那儿发呆的安相沫,快步走过去。
“太子妃,太子爷为了找你,五天五夜没有休息也没有吃喝,本身他还受了伤,还请太子妃好好照顾太子爷。”
安相沫迷茫地看着追风,“我……”
“追风,你只管顾着你家太子,我家太子妃如今好像失忆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绿柳快言快语地说完,扶着安相沫走了出去。
“柳儿,跟我讲讲我跟这个太子的事情吧。”
坐在凉亭里,绿柳将安相沫跟秦泽之间的事情完完本本地讲给安相沫听。
听完之后,安相沫只是觉得这一切很是熟悉,潜意识这些好像真的发生过一般,只是她的脑海完全没有秦泽的印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
安相沫猛地想起宫池,他为了救她给她喝了她的血,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安相沫忽的起身,“你留在这里照顾那个太子,我出去一趟。”
绿柳急忙拉住安相沫,“太子妃,你要去哪儿?”
“我,我想去看看宫池。”
绿柳大惊,“太子妃,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个宫池害的,你怎么还去看他!”
“在崖底下,他用血救我,我理应去看望他。”
安相沫正色道。
绿柳看着安相沫,一时怔忪,虽然安相沫一向爱憎分明,但是如果换作从前,即便宫池救了她,她也不会去看他的,为什么现在她竟主动要去看他呢!
安相沫不再理会绿柳,甩开她的手走出将军府。
绿柳怔忪了一下急忙跟了过去,她不放心安相沫一个人去。
出了涪城,安相沫很快走到宫池的军营前。
刚想说明来意,就见守门的士兵十分恭敬地冲安相沫拱手,“怀安郡主安好,我们太子殿下早就吩咐我们,等您来了就立刻带您进去!”
哦?
安相沫有些诧异,宫池竟然料到了她会来吗。
跟着那士兵进了军营走到宫池的营帐前,早就有人前部禀告过了,此刻宫池刚好也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安相沫的身上,毫无血色的唇微微上扬。
“安安,你来了。”
安相沫走过去,冲他福了福身,“安相沫参见太子殿下。”
“安安,不要跟我多礼。”
宫池伸手扶起安相沫,看着她脸色依旧不是很好,面上浮上关心。
“外面风大,快进来。”
拉着安相沫进了营帐,宫池急忙吩咐人去拿点心。
安相沫看着宫池,不知为何,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开始发热,她竟觉得他特别的亲切。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宫池挑了挑眉,笑呵呵地看着安相沫。
安相沫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没什么,你,好些了吗?”
面对安相沫突如其来的关心,宫池一时竟有些不适应,脸色变了几变恢复正常,眼底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安安,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绿柳在一旁看着俩人,心底砰砰砰直跳,这两人相处的方式越来越不对劲了,从前,她家主子是不会对他如此亲近的!
“太子妃,太子爷还等着您回去呢。”
忍不住地,绿柳在一旁提醒道。
绿柳的话让安相沫心里一抽,急忙捂住胸口,面色苍白。
“安安!”
宫池一把拉住安相沫,“你没事吧。”
安相沫抬起头看向宫池,她的目光望进宫池的眼里,看着宫池满是关心的眼神,安相沫的心悸渐渐好转。
“我,没事。”
目光不经意扫过宫池的手腕,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安相沫心里竟闪过心疼。
身不由己地伸出手,抚上宫池手腕上的伤口。
宫池此刻紧紧盯着安相沫,激动地不敢再说一句话,生怕眼前的一幕是黄粱一梦。
一旁的绿柳见状眉头深深地一皱,情急之下拉开安相沫的手,“太子妃,我们该回去了。”
安相沫回过神,刚刚她好像被什么驱使一般,而宫池,他就像是一块磁石一般,吸引着她。
看着安相沫木然的表情,宫池突然有些索然,刚刚升起的那抹欣喜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下子消失了。
他的脑海里猛然出现曾经对他爱答不理的安相沫,那个才是真正的安相沫啊。
怔忪了一会儿,宫池用力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啊,当初他临时起意,给安相沫喂血的时候下了蛊,不就是为了让她忘了秦泽,为了让她的心朝他靠拢吗!
现在他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宫池,宫池?”
安相沫见宫池怔住,轻轻地喊了他几声。
“安安,你……”
第一次听见安相沫喊他的名字,宫池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看得一旁的侍卫满眼惊愕,他跟了宫池这么多年,自然分辨得出自家主子什么时候是发自内心的笑,而且他还是对着一个女人,发自内心的笑,这让他不得不感觉到很是震惊。
“午时在这儿用饭,我叫人去准备。”
安相沫刚想说不用,可是此刻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几日未曾吃饱饭,她也确实饿的狠了。
宫池趁热打铁,“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冲着身边的蓝一使了个眼色,蓝一会意,急忙出去火头军那里准备。
绿柳在一旁确是急的不得了了,她跟安相沫来这里,秦泽是不知道的,打半天不回去,太子殿下肯定会着急了!
“太子妃,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得已的,绿柳用力扯了扯安相沫的袖子。
“盛情难却,我们就用了膳再走吧。”
安相沫一边淡定地喝着茶,一边说道。
绿柳皱眉,“可是,太子殿下还不知道我们来这里了。”
“要不,你回去跟他知会一声?”
安相沫挑眉看着绿柳,对于她催促有些不耐。
绿柳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安相沫,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默默地退到一旁,绿柳的目光落到宫池身上,最后看到他用白布缠着的手腕上。
心头一跳,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宫池不经意的一个扫视,他看到绿柳的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手腕,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拉了拉,然后瞥了一眼绿柳恍然的表情,心中竟有些不安。
还记得这蛊是母妃给他的,据说是从一个外族人手中买下,母妃把它用到了父皇的身上。
所以父皇才会对她宠爱有加,而且还立他为太子。
这个绿柳,应该没有看出来什么吧。
绿柳敛起眉眼,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
午膳很是丰盛,安相沫也不客气,率性地吃了起来。
宫池不停地给安相沫夹菜,第一次,他吃饭的时候身旁有了人相陪,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所喜欢的。
用过膳之后,安相沫在绿柳的催促下有些不舍的根宫池道别,宫池将安相沫一直送到了军营外面,却意外看到了站在军营外的人。
“太子殿下!”
绿柳看到秦泽一身白衫,直直地站在军营外面,神色一愣,急忙福身。
秦泽目光深深地盯着安相沫,干裂的嘴唇往外渗着鲜红色的血珠,给他添了一份邪魅的味道。
安相沫看到他,心里闪过一抹不自在的情绪后回归平静,淡淡地给秦泽请安,“太子殿下。”
“听闻你受伤不轻,怎么没在家好好休息,还有力气来我这里串门了呢?”
宫池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泽。
秦泽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安相沫身旁拉住安相沫的手。
“沫儿,我们回家。”
安相沫拧眉,将手从秦泽手里抽出来,尴尬地看了一眼宫池。
然后将手递给绿柳,越过秦泽朝前走去。
秦泽站在原地,看着安相沫的背影,脸色紧绷。
“宫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秦泽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宫池呵呵一笑,“我可是救了她的命,她感谢我,理所应当啊。”
秦泽眉峰一黯,紧抿着唇大步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宫池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回到将军府,秦泽将安相沫拉进房间,砰地一下将门关上。
绿柳站在庭院里,一脸担忧地看着房门。
“你觉不觉得太子妃这次回来很不对啊。”
时节这些天一直在帮着怀先给将士们做饭,但是她也感觉到了安相沫的不对劲。
“的确是不对劲。”
追风盯着房门,沉声道。
“追风,我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
绿柳看着追风,犹豫了一下。
“什么事。”
“我小时四处流浪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一伙外族人,很会下蛊,那时候,有很多人花重金请他们传授蛊方,我还见过一个中蛊的人,他就是前后变化非常大,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追风眼睛一亮,“那后来呢,有没有解蛊?”
绿柳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后来我就离开哪里了。”
想到这儿绿柳有些懊恼,要是早知道今日或许能用上,她就留意了。
“听你这么说,我也听说过呢。”
时节在一旁连连点头,同意绿柳的话。
“只怕是那个宫池搞的鬼了!”
追风恨恨地说了一句,转身出了院子。
房间里,秦泽跟安相沫两个人对视了好久,安相沫看着秦泽那双灼灼的目光,心里竟有些莫名发虚。
“太子殿下,你可是有事?”
宫池的目光依旧盯着她的双眼,朝前走了几步到了安相沫的面前。
“沫儿,你还记得这个吗?”
安相沫定睛看过去,就见秦泽的手里多了一枚玉佩,还是半块梅花形状。
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安相沫感觉脑袋中乱乱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缠绕着想要走出来,但是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我……”
秦泽走近她,伸手探到她的脖子上,安相沫惊讶过后,看到他的手里拖着另一半玉佩,这是挂在她脖子上的?
秦泽将两块玉佩放到一起,俨然就形成了一整块梅花的形状。
脑海里再次闪过什么,安相沫目光一紧。
“想起来了吗?”
秦泽与她离得很近,安相沫甚至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
抬眸,安相沫对上秦泽似水的眼眸,一时呆住。
“沫儿?”
秦泽越来越近,安相沫脑海里越来越乱,有模糊的东西一闪而过,当秦泽的唇接近安相沫的唇的一刹那,安相沫就感觉头一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晕倒在秦泽的怀里。
“沫儿!”
秦泽一下子变了脸,将安相沫抱在怀里,懊恼自己不能为她分担任何。
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相沫睁开沉重的眼皮,偏头看了眼窗外,才发觉此刻外面已经天黑。
“太子妃,你醒了吗?”
绿柳端着一碗稀粥看到安相沫睁开眼睛,急忙走了进来。
“柳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太子妃,已经子时了。”
这么晚了啊。
安相沫起身,接过绿柳手里的碗,喝了几口粥。
“对了,上次那车粮食你成功运回来了吗?”
绿柳点头,“已经运回来了,不过,那一车粮食也就能支撑一月,若宫池大军不退,我们还是没有办法,而且……”
说道后面,绿柳一下子顿住,为难地看着安相沫。
安相沫放下碗,皱眉,“而且什么!”
“而且,刚刚阿雷传来消息,说,秦怡君准备前来捉拿太子殿下!”
安相沫眉头一挑,秦怡君篡位成功,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对了,秦怡生找到了吗?”
“已经确定在边城,被边城的城主不知道藏在哪儿了。”
绿柳叹了口气,忽的想起了另一个人。
她看着安相沫,试探地问道,“太子妃,您还记得李锦蓉吗?”
李锦蓉,安相沫想了一下,“她不是李胜的女儿吗?”
绿柳讪讪,原来太子妃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太子殿下了,也不记得李锦蓉也嫁给了太子的事情。
想到这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是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太子妃中了蛊毒,那她要去哪儿找解蛊的办法呢?
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够解开这蛊毒,那就是,宫池!
“醒了?”
秦泽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绿柳惊了一下急忙退到一旁。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醒了。”
秦泽点着头走过来,绿柳很有眼力的悄悄退了出去。
安相沫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秦泽,不知不觉得开始紧张起来。
看着安相沫有些惊慌的目光,秦泽眼里闪过心痛。
“沫儿,你不要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而已。”
秦泽在距离安相沫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安相沫微微松了口气,冲着秦泽点点头。
秦泽站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脸色好了许多便也放了心,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去拉房门。
“等等!”
安相沫开口叫住他。
秦泽心里一动,激动地转头。
“我听绿柳说,秦怡君准备来抓你是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
秦泽看着安相沫,眼里含着期待。
安相沫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见安相沫变成了沉默,秦泽闪过失望,沉声道,“确实有这样的消息,不过他想抓我,也并非那么容易。”
说完,秦泽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安相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一动,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女人光着脚冲出房间,抱住了秦泽!
她想要努力去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无奈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而且越用力想,脑袋就越沉,她只能被迫停止继续想下去。
一觉醒来便到了天亮,安相沫穿好衣服走出去,意外看到秦泽站在门口。
“太子殿下,早。”
安相沫有些尴尬地跟秦泽打着招呼。
秦泽微微一笑,“沫儿,早。”
他缓步走过来,忽然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他的手中,俨然多了一把散发着清香的野花。
安相沫有些诧异,同时还有种异样的感觉。
“太子殿下。”
“送给你。”
秦泽将花递到安相沫的面前,安相沫犹豫了一下接过来,看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
“今天早上出去练兵,意外发现山上的野花都开了,想着你或许喜欢就摘了一些。”
秦泽看着安相沫,轻轻说道。
“谢谢。”
安相沫抬起头,笑了笑。
秦泽看着安相沫淡漠疏离的笑容,心里发出苦笑,不过他不会放弃,如果安相沫真的把他忘了,也罢,他只当跟她重新开始,不也很好吗?
秦泽走后,安相沫拿着野花在府里随意的逛着,脑海里此刻却突然又浮现出宫池的面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并没有想去在意宫池,而看他的面容就是时不时地浮现出来,让她很是费解。
“安安!”
压得极低的声音传过来,安相沫一愣,偏头一看,一下子愣住。
就见高高的墙头上面,宫池一身青色长衫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
肩上的墨发随着春风飞扬,这一身的装束与他平日里那种威严的装束不同,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些儒雅。
颇有种翩翩公子月上来的感觉。
安相沫抬头望着他,忽的想到这里可是涪城,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你怎么进来的?”
宫池微微一笑,从墙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到安相沫的面前。
“我想你了,当然要想方设法进来了。”
安相沫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好了,老实告诉你,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说服了我的父皇,我们撤兵了。”
宫池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安相沫,安相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有些不确定的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是真的?”
宫池看着安相沫,笃定地点点头,“是。”
“安安,记住,我可是为了你才撤兵的!”
安相沫看着他,他那句为了她才撤兵的让她一时有些失措,想了一下道,“撤兵对于两国来说都是好事,可以让两国的百姓过上没有战争的安稳日子。”
安相沫看着宫池,正色道。
“这个确也是,不过我听闻现在你们大秦的皇上秦怡君现在正大肆捉拿秦泽,我想过不了就多久朝廷的大军就会到了这里,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会跟秦怡君求情,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没必要再去赶尽杀绝。”
宫池眼神一闪,神色低沉下来,声音极低地嘟囔了一句,“你确定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了吗?”
安相沫一时没有听清,蹙眉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要不你跟我走吧,反正大秦跟无极早有和亲意向,我妹妹已经嫁给了秦怡君,你正好可以嫁给我,这样我们两国便是秦晋之好,永无战事,多好。”
本能地,安相沫心中闪过拒绝,可是随即当她对上宫池那双桃花眼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鬼使神差地驱使道,跟他走,跟他走……
“宫池!”
秦泽大步跨到他们俩人之间,挡住了宫池望着安相沫的目光。
“秦兄。”
宫池装作没有看到秦泽眼里的不待见,依旧跟他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不是班师回朝了,怎么来这里了。”
秦泽皱着眉头不耐地看着宫池。
宫池笑道,“我当然是看我的心上人来了。”
秦泽眼神一冷,当即怼道,“这里只有我的太子妃,没什么你的心上人。”
看着俩人唇枪舌战,之间似乎有战火在蔓延,安相沫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秦兄,你好像忘了,你们大秦皇上已经取消了你们的婚约,而且,你现在也不是大秦的太子了。”
“我与沫儿明媒正娶,天地为证,岂是他能取消的了的,至于你,我不管你耍了什么花招,最好离沫儿远一点儿。”
秦泽的目光带上警告,脸色平静。
宫池冷笑一声,“我离她远不远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安安,你还是很想见到我的,是不是?”
安相沫一怔,她,想见他吗?
心里忽然间乱乱的,站在那儿无措地皱着眉。
“太子妃你在这儿呢。”
绿柳从远处跑过来,见过了秦泽跟宫池之后,拉住安相沫。
“太子殿下,属下刚刚查阅了一些古方,我认为太子妃她很可能是中了蛊,而且我已经想到了解蛊的方法了!”
绿柳显得很激动地跟秦泽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着宫池。
就见宫池听到绿柳的话之后,脸上的神情的确是变了一下的。
秦泽挑眉,“真的吗?”
绿柳笃定地点点头,“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完,绿柳拉着安相沫离开。
秦泽眼里闪着期待,转身看了一眼宫池,“宫太子,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然后他就把宫池一个人晾在了这里,着急地去找安相沫。
宫池目光深邃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抬起手,那里的伤口还在渗血。
回到房间,秦泽着急地看着绿柳,“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绿柳看了一眼安相沫,福身道,“太子殿下,属下的确觉得太子妃是中了蛊毒,但是方法还没有,我刚刚那样说,是想试探宫池,我觉得,蛊毒是宫池下的!”
秦泽眼眸一闪,默默地点点头,“没错,这几天只有他跟沫儿一直在一起,若是真的中了蛊毒,肯定是他下的无疑。”
绿柳点头,“属下这就去四下寻访一下,看是否有人能解了这蛊毒。”
秦泽目光迷离喃喃道,“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宫池,让他解蛊!”
“宫池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绿柳摇摇头。
安相沫坐在一旁,听着俩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的意思是,我中了宫池的蛊,对吗?”
俩人回头,看着眼神明亮的安相沫,眼里闪过欣喜。
“太子妃,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绿柳激动地拉着安相沫的手。
安相沫忽然感觉到头疼欲裂,不由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太子妃!”
绿柳一声惊叫,安相沫再次晕倒。
这次,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安相沫却是一点儿要醒的意思都没有,秦泽急的双眼都红了。
“太子殿下,怎么办,太子妃一直不醒!”
绿柳同样急得不得了。
“去找宫池!”
绿柳一愣,“宫池不是已经拔营回朝了吗?”
“我想,他还没走。”
秦泽目光闪烁,笃定地说道。
绿柳点头,焦急地跑了出去。
寂静的房间里,秦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转眸,他看向陷入沉睡中的安相沫,想着他们一路上走来的点滴,心里满是不舍。
刚刚追风来报,秦怡君的人已经到了边城,他们放话,要用他交换他父皇的性命。
两道难题摆在了秦怡君的面前让他倍感疲惫。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房门被推开,绿柳带着宫池走了进来。
原来,绿柳跑出去的时候,就发现宫池就等在将军府的外面,好像已经知道了她要去找他一样。
关好门,绿柳退了出去。
宫池脸色平静地走到秦泽跟前,“没错,你们猜的很对,安安身上的蛊就是我下的,我利用我给她喂血,对她下了蛊。”
秦泽一开始平静地看着他,忽的起身,狠狠地给了宫池一拳!
宫池被秦泽打得一个咧斜,直起身体随意的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忽的冷笑,“我的血可是很金贵的,你可悠着点儿。”
秦泽忿忿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沫儿!”
“你为了什么,我就为了什么。”
宫池看着秦泽,冷声道。
“说,到底怎么才能解了这蛊毒。”
秦泽怒视着宫池,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宫池再次冷笑,“无解。”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散发出浓浓的杀意,秦泽一把掐住了宫池的脖子。
“你杀了我,她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宫池的话让秦泽一怔,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什么意思!”
宫池一下子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到安相沫的床边。
拿出匕首,宫池划破另一只手腕,然后将血滴进安相沫的口中。
秦泽眉头一皱,急急地过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你做什么!”
宫池回头,邪魅一笑,“如果我说以后安安都需要我的血才能活下去呢?”
秦泽的脚步猛的顿住,惊愕地看着他,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好痛……”
安相沫双手紧紧按着太阳穴,口中喃喃喊痛。
宫池一愣,顾不得包扎伤口,将安相沫扶起来。
“安安!”
安相沫缓缓睁开眼睛,她感觉唇上有种腥咸的味道,让她心里生出一种特别的欲望,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是鲜血!
安相沫一下子清醒过来,转头看着宫池,浑身一僵。
刚刚她喝的可是他的血!
下意识朝下看去,安相沫看到了宫池手腕上的伤口,神色一紧。
“宫池,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安相沫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神识,感觉到了不对劲,诧异地质问道。
宫池看着安相沫满脸痛苦的样子,心中闪过错愕,似乎安相沫的反应比父皇要大很多,父皇并没有如此难受!
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惊惶的睁大眼睛,难道这蛊用在女人身上,会是不同的反应吗!
想到这儿,他心里涌上强烈的不安。
“安安,你听我说,我……”
“他给你下了蛊。”
秦泽在后面冷冷地开了口,然后走过来,蹲下身目光与安相沫平视。
“沫儿,他给你下了蛊,所以,你才会不认识我了,你才会晕倒,才会头疼,才会变得不像你。”
“秦,秦泽……”
安相沫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清明,呢喃地喊了一声,强烈的头痛再次袭来,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秦泽的双眼变成一片迷茫。
秦泽心里恨恨,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攥起拳头,“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不会看着她这般痛苦,宫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喜欢的究竟是从前那个活生生的安相沫,还是现在这个被你蛊毒操纵的安相沫!”
说完,秦泽一狠心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宫池跟安相沫。
安相沫看着秦泽离开,不知为何,心底忽然一空。
转眸她瞥见宫池还在流血的手腕,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我帮你包扎。”
很快,安相沫淡定下来,找出伤药,给宫池包扎。
宫池垂眸看着此刻距离他如此得近,他能够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可是,现在的安相沫却让他感觉无比的陌生。
秦泽刚刚的话在他耳旁不停地回想着,他爱的究竟是以前的安相沫,还是现在这个被他操纵的!
安相沫低头给宫池包扎,浓烈的血腥味儿钻进她的鼻子,特别的渴望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