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给北生隐隐使了一个眼色过去,北生只会的走到前面尖声细语的嚷嚷道:“哎哟我的娘娘们啊,你们这又是干什么啊?还是快歇起来吧,到时候冻坏了身体,可是得不偿失啊!”
北生的话让一众嫔妃们面面相觑,她们来这儿的目的一方面是在皇上面前给皇后上个眼药,如果皇上可以狠狠的责罚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另一方面就是让皇上怜惜,让他对迟海棠失望不已,想起后宫里还有这一群娇花。
所以这完全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上一次迟海棠带着众人的逼宫给其他人看到了不少的好处,最直接的就是皇上的独宠恩泽,让多少女人在暗地里咬碎了牙,嫉妒不已。看看那些女人,在寒冬腊月的天里穿得一个比一个少,铁了心的要把魏凌给团团迷住才是了。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事情,真以为朕没有脾气吗?”魏凌黑着脸从后面走来,下决心了要杀鸡儆猴一次,不然总有些没眼色不知轻重的人犯到他眼前来。
“皇上……”有个妃子梳着垂头髻,步摇在头上一晃一晃的,一袭薄薄的轻纱在寒风间飘动,让她看上去弱不经风,她泫然欲泣的看着魏凌,眼泪要掉不掉的,我见犹怜。
“皇后、皇后她居然派人公然闯进臣妾的寝殿内,那时臣妾还没有起身呢,幸好臣妾的宫女拼死护着臣妾,不然身子被人看见,不然、不然的话皇上怕是就再也见不到臣妾了!”说完,眼泪慢慢的从她的眼眶中落下,像一朵在风中飘零的小花,能让人产生保护欲。
“大致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说来确实是皇后用人的错,本意是好的,想要调查太子去天花一事,但是却贸然惊扰了爱妃们的安寝,让爱妃受惊了。”
听到魏凌居然还在话里话外的维护迟海棠,更是让其他妃子心里警铃大作,纷纷加入了战局,一副势要魏凌看清她真面目的模样,义愤填膺。
“皇上,您不知道啊,前些时候皇后娘娘要臣妾为太子殿下抄经祈福,就免了请安一事,再加上这寒冬腊月的更是困意十足了,今日这侍卫连话也不听了,直接就闯入了臣妾的寝殿里,即使臣妾在着后宫里不得宠,但是也是主子啊!一个奴才就敢这样冒犯主子了?还是说这皇宫里侍卫都只听皇后的话了?”
一个梳着齐刘海,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妃子朝着魏凌磕了一个响头,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句话,直接将迟海棠朝着大逆不道的方向来引去了。她本就是大学士谢如良之女谢沁兰,在她为进宫之前时常都在和她父亲讨论朝廷之事,谢如良也从不避讳着她,所以久而久之她对朝廷上的了解也远远超过了其他人,更别提对朝中一事的敏锐度,不比男人差。
有时候连谢如良都在可惜,如果她是男儿身,只怕会入仕,成为一代朝臣了。
今日谢沁兰出声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咽不下那口气,平日在朝堂之上,父亲不屑与左相迟飞鸿为伍,所以被排挤的不成样子了,到她及笄的时候,迟飞鸿一家捣了她无数的婚约,让谢如良愁白了头发,索性她一不做二不休参加了选秀,希望借此能过一个安生的日子。
没想到她不争不抢居然还是会被迟海棠明里暗里的针对,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前朝的事情和后宫的动向也是息息相关的,不管她真的是怎么想的,但是永远也不能逃过。
今早上迟海棠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直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谢沁兰下决心要反击才是,所以才直接对着魏凌呛声。
这话倒是让魏凌另眼相看了,他惊讶的看着这个长得一张娃娃脸的女孩子,在他的记忆里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经过北生在他耳边的悄声提醒,魏凌才知道是他在前朝非常看重的一位大臣谢如良之女,被他封为兰良媛。
倒是魏凌对她感到好奇了,平日里那些妃子可是找到了一点机会就不停的往他身边来凑,但是这个女人却从来没有,听北生说已经进宫好几年了,能多低调就多低调,不惹是生非,可是迟海棠还是经常派人来找她的麻烦,或者直接让内务府的人克扣她的口粮,就像当初的灵溪一样。
想到当年的事情,倒是让魏凌的心里一软,连带着看着这个人也顺眼了许多,他没有看到的是,谢沁兰的话音刚落,就让一众嫔妃们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多看魏凌一眼,生怕看到他震怒的表情,心里懊恼不已,怎么和这个女人一起来了。
然后谢沁兰却直直的看着魏凌,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近面见皇上,平日里她也不出门,所以皇上也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在,再加上位份低,皇后刁难,那些宴会宫妃和皇上能一起出现的场合,她都是坐的最后面几个,连皇上的衣服都只能隐隐的看见几分颜色来。
真好看。这个谢沁兰看他的第一感受,但是她却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这个男人显然是不属于她的,以她当时见皇上对吟妃的喜爱程度,那个人必是她无疑了。虽然说他前前后后也宠爱了不少人,但是谢沁兰就笃定,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吟妃才是真爱无疑,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后来有流言说吟妃成了楚凉皇帝,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谢沁兰突然想到近来的北燕和楚凉走的很近,甚至那个雄心勃勃的皇上,居然开始给了诸多好处,与楚凉达成同盟,还煞费苦心的骗过了大漠,让谢沁兰不得不看是思考流言的真实性了。
她紧张的看着魏凌,默默的祈祷着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她没有看错人。谢沁兰非常的不相信,魏凌这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帝王会忍让迟飞鸿这个奸臣,这其中一定是在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