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全讲了,道:“他是南城的小厮,贩卖酒水的。”
“他跟你什么关系?怎么你如此着急?”尹清心中的怀疑不曾消退,继续问道:“你是他表叔吗?”
“这倒不是,旁边躺着的俩人才是。”尤全本想说尤干是他儿子,可转念一想,这要是让尹清追问起来,为何父子不在一起逃难可就遭了!于是编了个谎话道:“我是酒馆老板,那小子还欠我银子呢!”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你如此着急。”尹清隐晦地笑着道:“原来是债主关系,生怕尤干死了,没办法还钱是吧?”
“是啊是啊!”尤全附和道:“指挥真是明察秋毫,明辨是非啊!”
“好了,既然你们都是普通人,我就没必要关押你们。”尹清挥手向狱卒道:“把他们都给我放了,带去找尤干。”
狱卒把门打开,尤全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牢笼,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和鲜腥的海风,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把各位无辜关押许久,本官于心有愧,这样吧,我请几位喝点酒压惊。”尹清笑道:“城内有家酒馆不错,各位要是不嫌弃,可以跟本官前往。另外姜大使他们也会去,你们一家人正好相见。”
尤全和罗汉拱手而谢,跟随尹清而去,在一家酒馆内坐下。尹清坐下陪他们喝酒,另外命手下去找姜永他们过来。姜永等人得到此信后很开心,正准备同去,可意外发生了。
尤千的伤并没有完全好透,可为了救他父亲,他连续活动弄爆杖,后来又跟随姜永等人攻打递运所,后背的伤早就裂开。只是时间紧迫,尤千不得不强撑着,没空管理伤口,至于痛楚,也因为过度的思念,被压制住。
但是坐下休息了会,又听见家人没事,尤千神经松弛下来,才感觉身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这种痛苦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刚刚站起来,肩膀的筋骨受到抽。动,疼痛起来,疼得尤千都直不起腰了。
“表亲,你没事吧?”姜家二兄弟面对如此情况,都很意外,上前扶住他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我旧伤犯了,没事。”尤千小脸煞白,紧咬牙关道:“我们快走。”
“你这样没法走路了!”姜永劝道:“我叫两个兄弟陪你在这里休息,至于你那两个表叔,我会带来的。”
“不行,我要去见他们!”尤千缓缓站起来,强忍着痛苦,勉强笑道:“你看我,没事的!可以走!”
姜忠小心解开尤千的衣服,发现他后背伤口都有要成为疮疡的节奏了,心疼道:“你这伤太严重,还是别去了,等好了再说。”
“我就是要去!”尤千执拗道:“就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的!”
“哎!”姜永眼前一亮道:“我忽然想起家里老人说过,有种辟麝草专门治疗毒疮,不知道这里有吗。”
士兵道:“这草药普通药铺就有。”
“那就好办了。”姜永把尤千慢慢推到姜忠那边道:“弟弟,你先带着咱们表亲去见他家人,我去买辟麝草。”
“好!”姜忠搀扶着尤千道:“这点小事就交给兄弟吧。”
姜永跑去药铺,买了辟麝草回去找姜忠他们,可是到了渡口,他发现有些问题。那些本来搬运粮草的士兵都不见了,还剩两船货物没人运。但也不是没人,看守比起之前更多了,并且都很紧张的四处张望。
“不好,可能被发现了!”
姜永第一时间就想到这种可能性,揣好草药后,他也不走路,而是跳进河里,沿着渡口绕到守卫后面的岸上,跟在民夫身后,偷偷潜入城中。
到了城里,他就四处寻找,总算是看见尹清他们几个。
这时尹清正和姜忠他们喝得高兴,罗汉等人还真以为骗过了尹清,与他攀谈。殊不知尹清早就识破姜忠他们的来意,正在用缓兵之计,要把他们一举抓获!
在席上,尹清久等不到姜永,疑道:“姜大使怎么还不来?”
“大概是买药,耽误了。”姜忠猜测道:“辟麝草可能不好找。”
“辟麝草只是普通的药材,怎么会找不到呢?”尹清又开始怀疑起来,笑着问道:“该不会走错路,跑到其他地方了吧?”
“不会的,我大哥怎么会没这点头脑?”姜忠否认了他的想法,笑道:“就算他不认路,也可以问啊!”
“也是,我留在那里许多人手,他要是到了,我的人……”说到这里,尹清脸色大变,跳起来道:“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从周围立即窜出好多士兵,将他们全部按在桌子上。姜忠、罗汉等人仍在迷茫当中,蓝真疑道:“尹指挥这是何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和反贼串通一气,要劫狱而逃!”尹清胸有成竹地道:“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跑了个人,这才几天就有人过来认亲!之前我还有点怀疑,现在姜永迟迟不来,我就知道所料不错!反贼们,不要再多言,快些束手就擒!把实话都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正在这时,城西火光冲天而起,尹清大惊失色,指使道:“不好,那里是粮仓!你们几个把反贼带走,其他人快点跟我去救火!”
士兵们各自依照吩咐行事,可是尹清疑心病又犯了,他心想姜永既然是姜忠他们的同伙,这次放火定是调虎离山之计!于是又分出部分兵马,潜藏在监狱附近,他只带少数人去粮仓救火。
到了官库,尹清才发现自己错了,姜永根本就没有去救人,而是站在官库前面,手拿着钢枪在和士兵们搏斗。
火苗在他背后熊熊燃烧,冲天的火浪随风而动,吞噬一切到口的东西。姜永手里的长枪在火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好像也着了火,红通通的,让人看了非但不觉得火热,相反却冰寒刺骨!
看到尹清来了,姜永大笑道:“你跟我猜到的一样,疑心病犯了,把大部分人马都调到监狱那里了是不是?”
尹清心知中计,但面不改色道:“在我的地盘,你还想或者逃脱吗?拿命来吧!”
话音落地,尹清抽出宝剑,跃入战场,长剑吞吐四尺剑芒,如同银汉星辉,素魄玉盘!刚才还是星星点点的刺击,转瞬又变为了舞动的长鞭,“唰唰唰”几下,就逼的姜永节节败退!
姜永心知不是办法,索性推到粮仓处,枪尖挑起燃烧的篾片和各种杂物往尹清那边砸去。
尹清在空中虚划几下,火焰全都扑落。有一团不知道什么的物体落在尹清脚下,尹清抬脚踢出,长剑随之而起,刺向姜永面门。
枪尖向前扎去,刺穿火团,那火团散成无数微光落地,燃起星星之火。姜永拨弄地上火堆,把成片的尘土和火星子扫到尹清那边。
灰尘还好说,物体燃烧过后的灰烬和烟气顺着鼻子钻进肺里,迷的尹清双眼流泪,咳嗽不止,横剑护体,急忙向后退去。
姜永心知不是乘胜追击的时间,随即抡起长枪,狠狠砸在粮仓墙上,砸开个大洞。看到里面燃烧的柱子,上去就是几枪。一则姜永力道不弱,二则柱子大部分都烧成灰烬,所以这几下扎断了柱子,使得粮仓整个倾斜倒塌。此后火焰一发不可收拾,接连点着周围所有东西,火焰染红了半边天,城中的百姓惊呼着逃命。有跑得慢的,被火焰直接烧死。还有的身上火焰升腾,他跳到井里灭火被淹死的。
除此以外还有砸死的、踩死的、熏死的、吓死的,不计其数!好好横城古渡口,反变成人间炼狱场!
姜永这才跑去监狱救人,那守卫的士兵早就跑去灭火,所以姜永轻而易举的就进入监牢,砸开牢门,把人都救了出来。
出来的不只是姜忠他们,还有各种各样,真正的囚犯。这帮人一旦出来,那就是如狼似虎,到处杀人抢劫,无恶不作!
尹清好不容易从火海里脱身,面见如此情况,他火速命手下带百姓离开。至于那些正在害人的凶犯,尹清把所见到的一个不留,全部砍死在地。
而在城外,又发生了另一场危机!
丁广、丁夏看到横城火起,以为是夺城成功,于是率领手下趁乱攻城。然而罗汉他们这时正在逃命,并未跟他们接应,这就导致城楼上士兵没什么改变,仍旧尽职尽责的守城,打得丁广他们无法接近城池。
正在丁广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丁夏忽然看到有船漂过来,原来是在渡口的船,由于没人看管,被风吹到岸边。
“哥哥,你先带人在这里佯攻。”丁夏指指那船道:“我带领部分人驾船去打渡口。”
丁广道:“兄弟当心!”
丁夏带了洪江、王泥鳅一共五人,撑着船到了横城渡口。看守渡口的士兵发现他们,一起射箭要杀死他们。丁夏五人为躲避箭矢,跳入河里。他们刚刚就看到渡口处有几艘船上装着许多粮草,于是潜入到船下,推着船逼近渡口。有箭矢过来,也只能射在船上和粮草上,无法伤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