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凶异行准备去参加法施大会,不料半路上碰见一只裸虫在地上,昏迷不醒,一时好心,过去问他:“你怎么睡在半路上?快醒醒,等一会来了些巨兽,会踩到你的。”
凶异行见白泽还不醒,把他拉到路边,这样来回折腾,白泽可算是醒了。
白泽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青面獠牙的怪物,先吓了一跳,随后又放心下来。
如果这个怪物真的要吃自己,何必等自己醒过来?可见这是一只不会害人的妖怪。
可是接下来这个怪物说的话,让白泽羞愧,原来他不是妖怪,而是八部众。
“我叫凶异行,是阿修罗众。”凶异行努力摆出一副笑容,可是还不如不笑,这么呲牙咧嘴的,更显可怖。
白泽拱手道:“听说过你们八部众名号,只是没见过,今日一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凶异行没听出白泽话里有讽刺,还欢喜得大笑道:“是吗?看来我们阿修罗众还很有名气。”
“阿修罗,好战勇猛,三界扬名。”白泽道:“好多护法神都是你们吧?”
“正是正是。”从别人嘴里听见对自己的夸赞,凶异行开心的不得了,拉起白泽,亲近地道:“兄弟你为何躺倒在地上?是不是中暑了?”
白泽环顾四周,青山绿水环绕,好一派人间仙境,和之前娑婆国完全不一样。
白泽大概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了,对凶异行道:“我叫白泽,本来跟随师叔出来游玩,可惜跟丢了,不知不觉就躺在地上。”
“那你是饿昏了。”凶异行拉着白泽道:“前面就有面馆,走,我请你去吃面。”
白泽跟着凶异行往前走,果然看见一间小小面馆,里面不甚宽敞,只好在外面搭了个凉棚做买卖。
凶异行拉着白泽坐到凉棚下面,放下几文钱道:“老板,两碗素面。”
那老板和凶异行相熟,走过来道:“还是不要葱蒜对吧?”
凶异行道:“是的。”
老板又问了白泽道:“那这位客官呢?”
白泽道:“我无所谓。”
老板问清了以后,回去做面了。
白泽对凶异行道:“你常来这里吗?”
“是啊。”凶异行道:“每次释迦牟尼佛举办法施大会,我都要来的。”
“释迦牟尼佛?”白泽愣住了道:“我怎么会梦到他?”
凶异行道:“兄弟,你在说什么?”
白泽道:“没什么,胡言乱语而已。”
把面吃完,二人继续往前走,到了鹿野苑,看见已经有好多八部众聚在一起了,就连人也来了不少。
往里面眺望,看见当中坐着一人,身披百衲衣,眉心生有白毫,法相庄严,结跏趺坐,微言大义,诵讲佛法。
围坐有尊者舍利佛,尊者目犍连,尊者摩诃迦叶,尊者阿那律,尊者须菩提,尊者富楼那,尊者迦旃延,尊者优婆离,尊者罗睺罗,尊者阿难陀。
另有阿若憍陈如、阿说示、跋提、十力迦叶、摩诃男拘利等五百罗汉。
佛言:“爱欲断者,如四肢断,不复用之。”
佛言:“出家沙门者,断欲去爱,识自心源,达佛深理,悟无为法,内无所得,外无所求,心不系道,亦不结业。无念无作,非修非证,不历诸位,而自崇最。名之为道。”
佛言:“剃除须发,而为沙门。受道法者,去世资财。乞求取足,日中一食。树下一宿,慎勿再矣。使人愚蔽者,爱与欲也。”
佛言:“众生以十事为善,亦以十事为恶。何等为十?身三、口四、意三。
身三者,杀、盗、淫。
口四者,两舌、恶口、妄言、绮语。
意三者,嫉、恚、痴。
如是十事,不顺圣道,名十恶行。是恶若止,名十善行耳。”
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
佛言:“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沙门问佛:“何者为善,何者最大?”
佛言:“行道守真者善,志与道合者大。”
沙门问佛:“何者多力,何者最明?”
佛言:“忍辱多力,不怀恶故,兼加安健,忍者无恶,必为人尊。心垢灭尽,净无瑕秽,是为最明。未有天地,逮於今日,十方所有,无有不见,无有不闻,得一切智,可谓明矣。”
佛言:“吾法念无念念,行无行行,言无言言,修无修修。会者近尔,迷者远乎!言语道断,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须臾。”
佛言:“人随情欲,求於声名。声名显着,身已故矣。贪世常名,而不学道,枉功劳形。譬如烧香,虽人闻香,香之烬矣。危身之火,而在其後。”
此言以后,八部众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白泽听罢,俯首道:“我问世尊,有一国名曰娑婆,以大树为舍,而尊奉其舍,毁坏其树,请问,此之为何?”
佛言:“人有众过,而不自悔。顿息其心,罪来赴身。如水归海,渐成深广。若人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如病得汗,渐有痊损耳。”
凶异行出来道:“弟子愿普渡娑婆众生。”
有提婆众道:“在你之先,已有神龙陨蒿普渡,而不能行,汝之力,不如神龙陨蒿。”
凶异行不服输的气性起来了,再拜释迦牟尼佛道:“陨蒿见众生有难而不救,凡有求者九成失落而回,又在众生夺取鍱金时不及时阻挠,才导致娑婆国毁灭,而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释迦牟尼佛道:“你能坚守己心,不恼不怒否?”
凶异行道:“弟子阿修罗众,不过好战而已,并不会恼怒。”
尊者迦叶道:“既如是,佛陀何不应允?以解脱娑婆众生?”
迦叶尊者当然是好心,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次,给人间培养出一个好大魔头。
释迦牟尼佛思虑再三道:“我赐你三片叶子,去解救他们。”
说罢,释迦牟尼佛从袖中取出三片贝多罗树的叶子放在掌心,手掌抬起,叶片随风落到凶异行面前。
凶异行再三叩拜,收下叶片,施展法术,来到了娑婆国上空。
凶异行看见娑婆国人受苦,实在不忍心,把三片叶子抛在水中,化作三艘大航,一艘可载三十万人。
娑婆国残余百姓看见大船驶来,不遭火烧,不怕巨浪,稳定如山,任八风来撼,岿然不动。纷纷攀爬上去,驾船离开。
在大航所要到的目的地,出现一净土,花草繁茂,流水涓涓,清泉围山,又有白鸥灵猿栖息其间,山阿处仙鹤结侣,睥睨环顾。
八部众各展神通天眼,观看凶异行度娑婆国,莫不唏嘘,为何菩提树被毁成如此?陨蒿何在?
再看那净土,无不艳羡,有乾达婆呼而告之:“为何我等都不能居此净土?”
提婆等众也都言说:“愿佛陀赐我等如此净土。”
佛言:“当今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我既都无,其如幻耳。”
八部众听罢,顶礼膜拜,齐念:“南无释迦牟尼佛。”
白泽看的无趣,正要走,忽然听见一面有人大吼,声如雷霆,手拿大斧,赤发赤须,又是一身火红色衣服,看上去像个火焰成了精。
一边跑,一边大叫道:“这里有龙众?出来和爷爷我打!”
八部众吃了一惊,随即那迦众走了出来道:“施主误会了,我等乃是那迦,龙众是后人误译。”
那人不管那么许多,抄起斧子就砸,把那迦众吓得腿软,纷纷退后。
那人看见自己把一帮那迦众杀的落荒而逃,喜不自胜,当场扶着斧子把大笑道:“我常听鳞族说,它们的老大多么厉害,原来也都是脓包。”
那迦众再次解释道:“我等和龙是同属鳞族不错,但是我们并不是龙。”
“有什么区别?反正我赢了。”那人厉声道:“把你鳞族之长的位置快点让给我,不然我砸了你们这个破地方!”
听到来者不逊之语,阿修罗众、提婆众、迦楼罗众各自走出一位领袖,手里变出一把刀,势要一挫此人风头。
“怎么?你们不服?”那人把斧子扛起来,用斧子把手的末头指着八部众颐指气使地道:“不服的一起上,看我不劈了你们!”
白泽看见两方剑拔弩张,有意调和道:“几位且慢动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一个阿修罗道:“这位兄弟既然要打,在下奉陪到底,论打架,我们阿修罗众还没有怕过谁。”
“豪爽!”那人大笑道:“比起躲躲闪闪的龙,你更符合我的胃口,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阿修罗提起刀,去砍那人,那人也拿斧子硬扛,结果都没有碰到对方,而是被一双肉掌接住。
释迦牟尼佛一手拿住一件兵器,对那人道:“你若要打真龙,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你一定可以找到真龙。”
那人见自己兵器能被他拿住,知道此人不凡,警惕地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说出这番话?”
释迦牟尼佛由心一笑道:“你何必管我是谁?只要我所说的,对你有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