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惠安伯醉酒大闹
大荒客2018-01-31 16:333,622

  “谁啊!敢拦老爷我的路!”邵琪骂骂咧咧地道:“哪个不长眼的!”

  张永阴笑道:“你说谁不长眼?”

  邵琪吓得磕头拜道:“小人眼瞎,是小人眼瞎,太监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会吧!”

  张永拍拍衣服道:“你是谁家奴才?不知道这地方你们不该来吗?”

  邵琪照实说道:“小人是锦衣卫百户,名叫邵琪,因为职位低微就在走廊下和同僚吃饭,偶然说起大人们吃的什么,于是来看看眼界,没别的意思。”

  听说是锦衣卫的,张永心里暗生一计,不动声色地道:“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责罚人的人,看在你没惹出事,就算了。”

  邵琪连连叩头道:“多谢大人不罚之恩。”说完,准备沿墙就走。

  张永叫住他道:“怎么,这就要走?”

  邵琪立马又跪下哭诉道:“小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体谅。”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张永伸手扶起邵琪道:“你不是想开开眼界吗?跟我来,随便你拿也没人管你。”

  “真的?”邵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大人不要骗小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张永笑道:“跟我来就是。”

  二人到了厨房里,见到各种精美食材,还有精美器皿,都是金银玉一类的,甚至还有红珊瑚的筷子。

  邵琪随便用银盘盛了一些食物,又偷偷揣了几个玉杯子在怀里道:“多谢大人抬爱,如果有事要小人帮忙,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有你这句话就好。”张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

  邵琪忙不迭的走了,端着盘子到陆松面前炫耀道:“你看看我就说不一样吧,他们吃东西都用金银器,不想咱们用瓷器。”

  邵琪并不知道,有的瓷器比金银还贵重。

  陆松大吃一惊道:“你怎么把银盘给偷来了?你也不怕被抓到!”

  “谁敢抓我?”邵琪很得意地道:“就我这气度,我就往那里一站,那些婢女们看见我就跪下了!”

  “我怎么那么不信啊!”陆松怀疑道:“赶快把这银盘送回去,免得挨打。”

  “陆老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邵琪从怀里又掏出两个玉杯道:“今天咱们也来个‘玉杯承露冷’如何?”

  陆松小心接过玉杯道:“这里人多眼杂,免得让人看见。”

  邵琪给他斟了一杯酒,又把自己的倒满,喝了一口,翘着腿,享受地道:“这味道都不一样,明显好喝了很多。”

  陆松把一只熊掌撕开,递给他一半道:“来尝尝,有什么好吃的。”

  二人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吃得肚饱,互相搀扶着回家去了。

  那边楼上,惠安伯叫了几个歌姬助兴,崔元爱惜羽毛,坐到了孔道衡这里,不去和惠安伯厮混,陈熊也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跑去和孔道衡一起喝酒叙话。

  惠安伯拍了拍桌子道:“老鸨,你们这里的花魁哪去了?叫来陪我玩玩,我可是早就听说她的大名了。”

  那老鸨道:“红衣小姐身体有恙,来不了。”

  “什么病要养这么久!”惠安伯不耐烦地道:“快叫她出来,不然我砸了你的小红楼!”

  老鸨赔笑道:“老爷不要为难奴婢,奴婢还要靠着红衣姑娘吃饭呢,惹恼了她,奴婢怎么活啊!”

  “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牌的娼妓!”惠安伯据桌而起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张伟的名号!”

  老鸨无奈,把红衣请了过来。

  这红衣果然是一袭红衣,不愧名号,只是脸上带有面纱,看不清容貌,但只是露出的一点星眸,足以让满座文武情神恍惚。

  孔道衡一皱眉,觉得不对,他自幼是学过道术的,看出这女子不是寻常人,但又说不上来的怪异。

  红衣举起一盏酒,娇怯怯地道:“奴家敬惠安伯一杯。”

  张伟色心大起,一手握住红衣那一双白的离奇的双手道:“这位娘子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啊!”

  红衣修眉微蹙道:“惠安伯,请自重!”

  “自重?啊哈哈哈……”惠安伯站起身,围着红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道:“在这里,有自重的人吗?你来这里,又是让别人自重的吗?你我心里都清楚,谁干净啊?!”

  崔元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拦住张伟道:“惠安伯,我今日宴请大家是为了庆祝,而不是让你来调戏别人的!”

  张伟指着崔元的鼻子,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你就是清白无辜的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私心邪念?难道你没想过纳妾?不要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人,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天下的男人,谁不好色!”

  “先皇恩典,许我公主,我哪里敢想这种事?”崔元推开张伟道:“还请惠安伯把持住自己,不要做玷污祖上之事。”

  张伟大怒道:“你居然敢推我?你不过一个小小书生,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驸马,谁会理睬你?今天这局面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己能耐?我实话告诉你吧,大家都是看着公主的面子来捧你的场,不然,就是你死了也没人管!”

  焦芳赶忙捂住张伟的嘴道:“惠安伯少说几句吧!”

  神英苦笑道:“他喝醉了,还望驸马爷见谅。”

  “我没醉!”张伟挥舞着手臂道:“我清醒的很呢!我还知道那阉人张永是来笼络朝臣的,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过是挨了一刀,比我们还要嚣张,凭什么?我家先祖打下的江山便宜了这些阉党!”

  焦芳拖着他就往外面走道:“你真的醉了,不然不会说自己没醉,赶紧回家歇着吧!”

  “我醉了?”张伟年轻力壮,挣脱开焦芳道:“其实大家心里都和明镜一样,不过不好意思说罢了,而我今天说出来了,你们这些清醒的人,这些蝇营狗苟的人啊!居然说我是醉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熊走过来,手上在他黑甜穴一点,弄昏了他道:“各位慢聊,我带他出去清醒清醒。”

  张伟这几句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一个个默不作声,本来喧闹的地方此时只有喝酒的声音,没过几刻,陆陆续续的人都走了。

  孔道衡也带着白泽和平常离开了,只剩下东道主崔元还在。

  红衣矮身向崔元拜去道:“多谢驸马爷相助,不然奴家今日……”念到此处,哽咽起来了。

  崔元扶起红衣道:“姑娘不必伤心,那张伟就是一个下流的人,他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驸马爷说的是。”老鸨道:“一直站着也累了,红衣,快带驸马爷回屋休息。”

  红衣带着醉醺醺的崔元上了楼,进了闺房里,打了一盆水替他洗了脚,安置在床榻上,正要吹熄蜡烛的时候,崔元一把搂住红衣道:“姑娘别走,陪陪我好吗?”

  红衣媚笑道:“驸马不怕公主来了,要了你我的命?”

  “不怕不怕!”崔元道:“那母老虎远在他处养胎,根本不会知道你我的事。”

  “那驸马可要纳我为妾啊!”红衣为难地道:“奴家在意的,只有这名份二字。”

  “那是当然!”崔元道:“我一定纳你为妾!”

  红衣喜滋滋地和崔元抱在一起,背釭解幌,共赴巫山去了。

  而在陈熊这边,张伟被风一吹,醒了过来,趴在地上狂吐不止,直到把肚子里最后一点苦水吐出来,他才好了一点。

  “拿水来!”张伟大叫道:“给本伯拿水来,不然打死你!”

  陈熊看见路边人家放着的石臼里有积水,直接端起来泼了张伟一脸道:“你知道今天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张伟打了个冷战道:“陈熊这句话我怎么听不懂?”

  “你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阉党,还指着鼻子痛斥驸马。”陈熊来回踱步,紧张地道:“这么一来,张永必定恨你!”

  张伟呆若木鸡一般地道:“不会吧,我能说出那种话?除非我傻了不成?”

  “你就是傻了!”陈熊指着他道:“杀身之祸不远了!”

  张伟怵惕半晌道:“看来我家也是回不去了。”

  然后拉住陈熊道:“这几天我就在你家里避风头!”

  陈熊叹了一口气,勉强答应。

  到了陈熊府邸,见那门人急忙忙走过来道:“老爷,淮南众商户来了。”

  陈熊道:“你带惠安伯去耳室休息,他们自有我处置。”

  门人点了点头,带着张伟走了。

  陈熊到了大厅里,看见那些商贩正在议论,都说税赋太重的事情。

  陈熊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商人在背地里怎么搞鬼的,例如‘飞洒’、‘诡寄’,投机取巧,专门坑朝廷银钱什么的,非要我直说吗?”

  众人一愣,脸不红心不跳地离去了。

  陈熊让手下把门紧紧关牢,嘱咐以后不准再放这些商人来。

  然后自己回到卧房里,从床头取出一副香柳娘的画像看得出神。

  “唐寅啊唐寅,你有什么能耐?”陈熊暗暗一叹道:“能让一位绝世佳人,魂牵梦绕?即使你下落不明,也还是让她断不了思念!哈哈哈哈,我恨啊!”

  惆怅了一会,陈熊带着不甘,睡去了。

  杨彻照例去皇宫里偷《起居注》和《实录》,今天这本却记载着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戊午,上建毓秀亭于万岁山,后未几,清宁宫走水,后宫多以为毓秀亭不详,命孔将军道衡拆毁,后又有小公主患痘疮不愈而亡,孔将军道衡奉命瘗之。”

  “不对。”杨彻思索道:“这公主安葬起码要几个月时间,如果孔道衡当时真的在督造这件事,那他又怎么会被贬官?还是说另有隐情?弘治十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对不对。”杨彻摇头道:“这《起居注》有人动过,而且是被一个宫里的大员改的,到底是谁啊!改这一段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杨彻吃着剩饭,思考着此事,发现他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只是这个真相,太隐秘,要想查清楚,还要一点点查起!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 南苑朱厚照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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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威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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