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妖魔的来历
大荒客2018-01-31 16:333,188

  江千里带着紫荆和白泽在望江楼坐下,说起了当年事情。

  话说仪征有一个书生,父母早亡,只有他一个人住在破烂茅舍里面,除了老鼠蟑螂以外,他家就没来过别的生命,书生也不伤心,自顾自的读书,没钱了就去山里抱了干柴去卖,别人看他穷酸,都多给他一点钱生活。

  书生长年只穿着一件稀烂的直裰,头上戴着用碎布拼成的方巾,写字的时候就把瓦片当成砚台,锅底灰当做墨,又不知道哪里捡了个毛笔,在一张包东西的纸上写写画画,有时候还颇为得意的吟诵两首酸诗。

  大户人家知道他诗写得不错,就给几个银子请他来写,慢慢地日子好过了一点。

  但是书生有一个志向,那就是进京赶考,高中进士,衣锦还乡,为了这个理想,书生白天捡柴去卖,兼之写诗,晚上又读书,眼看离乡试还有几天功夫,钱还是没凑齐,书生哀叹着望着江水,把腰带系紧了,不想听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就在书生以为还要等三年的时候,从远处江边驶过来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身上简简单单的只有一件粉色衣服,但是行李带了很多。

  书生没在意女子,继续看着江面,可是那女子却看见了他,走过去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书生还是第一次和女人说话,腼腆地道:“不是,仅仅是看着江面而已,不是亵渎姑娘。”

  那女子浅浅一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书生挠着头道:“别人都说我是个书呆子,哪里会有意思呢?”

  女子指了指地面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书生点头道:“当然可以。”

  女子坐下问道:“你为什么要看江水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书生如实说道:“家贫,无法进京赶考,所以伤神。”

  女子就道:“进京赶考需要多少金子啊?”

  “哪里需要金子?”书生吓了一跳道:“只希望有五两银子就够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弄到。”

  “原来才要五两银子。”女子当即从荷包里拿出一封银子道:“你拿去用吧。”

  书生感激涕零,收下了银子道:“多谢姑娘,等我高中进士一定报答姑娘大恩!”

  女子起来道:“等你高中进士再说吧。”

  自此,女子就在一处河房住下,秀才带了银子进京赶考,果不其然高中了,衣锦还乡,人声鼎沸,鸣锣开道,那叫一个风光无限,当时无数豪门大族要和他联姻都被他拒绝了,而是去找那位女子,把她娶进了门,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惜没多久,京里来人把书生给拷走了,说是他勾结考官营私舞弊,在卷子上做暗号,被人检举,要彻查这事。

  书生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连进京赶考的钱都没有,怎么会有钱和考官勾结?其实是有人看见他中了状元心生怨恨,使银子把他给弄了下来,自己当上了状元,还娶了公主,位极人臣,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书生第一天被打了五十大板,气息奄奄躺在牢狱里面,想要一碗水喝,结果那狱卒吐了口唾沫在书生身上道:“都进大牢里了还摆什么臭架子,不知道这里谁是老大吗?我告诉你,在牢里面,爷爷就是天王老子!没钱还想喝水?喝尿你都没有!”

  讲到这里,江千里感慨地道:“天下最恶毒的莫过于胥吏了。”

  说了这话,江千里才觉得失言,忙道:“白朋友,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白泽剥了个桂圆给紫荆递了过去道:“你继续说,我不会生气的。”

  书生气得险些昏了过去,一旁有个犯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狱卒一些银子道:“老爷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老爷宽容大度,饶过他这一次。”

  那狱卒这才心满意足地道:“你好好教教他规矩,把银子交齐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回头又吐了口痰。

  书生用手捶着地道:“这世上还有王法了吗?一个狱卒而已,居然张口闭口就是银子!”

  “你是刚进来的,不知道。”那个人隔墙道:“天下胥吏是最坏的,他们根本不是朝廷认命官员,但很多官员又依仗这些胥吏去做事,他们就四处欺压良善,搜刮民财,只要稍不得意就编织罪名害人,许多人就看见胥吏来钱快,又花钱去做,你想一下,只为了捞钱去做的职位,那能是什么好人吗?”

  书生骇的半天说不出来话:“那你一天要交多少银子啊?”

  “一天一千两。”那人带着哭腔道:“少一文就往死里打!”

  “什么!”书生惊恐地道:“一千两银子?这,这简直就是蛀虫!难道朝廷就不管管吗?”

  “太祖大诰就有专门针对这些胥吏的,可是到了地方,却难以施行起来。”那人道:“况且这些胥吏都是跟着官老爷的,走了一批还有一批,告不完,抓不尽啊!汉朝周绛侯曾经说过‘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

  书生紧紧握着双手,默然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书生又被带去挨板子,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胥吏们看上去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打,但书生的感觉却是轻飘飘地,完全没事,直到被重新收押,和那人说了此事,那人道:“一定是有人拿钱救你了,这些胥吏会一种特殊的棍法,练的时候用布裹着棉花练,有的布被打的稀烂,但是棉花没事,有的棉花稀烂,布却没事,这就是他们欺上瞒下的本事。”

  “我尝见《贞观政要》里有‘上下相蒙,君臣道隔,民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孙殄绝,为天下笑,可不痛哉’的话,只当是玩笑而已,没想到人间真有此事!”书生掩面痛哭道:“上下相蒙啊!上下相蒙!”

  “不要再哭了。”那人哽咽地道:“说的我也想哭了。”说着,也落下泪来。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们两个大男人之所以流泪,不是因为家财没有了,也不是因为打的屁股疼,而是眼见这一片清平世界被污秽成这个样子!这种心痛,比死了都难受!

  “世间东抹西涂手,画的人间鬼魅多。”江千里把元好问的诗改了一下道:“我想那位书生一定恨极了胥吏,可惜却无计可施,这才有了下面事情。”

  过了几天,书生被放了出来,见了妻子才知道事情原委,就是她散尽了银子保书生出来的。

  书生一腔热血无处散发,一定要进京告御状,苦于没有盘缠,居然把爱妻给卖给一个大户当婢子!

  “这人太不是东西了!”白泽把手里桂圆捏成了粉末道:“要是我,直接打进去杀了那些狗官们!”

  “白朋友武艺超群,当然可以了。”江千里笑了一下道:“不过这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

  “后来呢?”白泽问道:“后来那女子怎么死的?”

  “那富户看她长得漂亮,硬要纳为妾,女子不肯,自杀身亡。”江千里道:“第二天早上,全城人都看见远处飘来一朵乌云在那富户宅子上面,过了半个时辰才散去,再去往里面看去,他们一家老小都死了,而且和那女子一样的死法,连死去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这就是那鬼的不对了。”白泽道:“如果是我,只杀那个富户就好,不会伤及无辜。”

  “这话有理。”江千里拍手道:“当时人也这么说,冤有头债有主,不应该残杀其他人。”

  评价完了后,江千里继续道:“从此以后,扬州城里就一直出现死人状况,最多的一天死了十户人家,大家请了好几个有名的道士来降妖除魔都没用,反而被妖怪当成了点心,直到那天来了个身背双剑身高九尺的中年道士,只一招除去了扬州城妖魔,大家问他名字,只说自己姓段干,也没说是哪里的道士,导致我们想去感谢他都找不到门路。”

  “身背双剑,身高九尺?”白泽皱了一下眉道:“这人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是谁?”江千里惊喜地道:“要是能再找到他,那扬州城就有救了。”

  这里正说着话,从楼下发出一道霹雳般的声音道:“谁在这里妖言惑众?再让我发现,直接抓进大牢,发配充军!”

  白泽往楼下看去,是个大汉,身穿皂袍,腰缠玉带,头戴网巾,声如霹雳,眼如铜铃,须如铁棘,手里扬鞭,胯下一匹踏雪乌骓,凛凛威风。

  江千里道:“这人就是涂巡盐御史。”

  白泽点了点头,再看去,发现涂祯前面躺着一个小道士,吓得怵惕无措。

  涂祯怒斥道:“这世界哪有什么妖怪,一定是你这妖道故意弄出来坑人钱财的,快快离开,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继续阅读:第五十七章 诡异的青铜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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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威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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